“你也是飞升期？”
黑袍人声音凝重了几分。
陈林不答，双手结印。
九条火龙自虚空浮现，龙吟震天，炽白的火焰将漫天魔云烧出巨大窟窿。
阳光透过云洞照下，竟在焦土上映出清晰的阴阳鱼图案！
“雕虫小技！”
黑袍人双手一合，地面突然钻出无数白骨手臂，每只手上都握着一柄诅咒之刃。
陈林跺脚。
轰隆！
整座城市再次震颤，所有白骨尽数粉碎。
废墟残垣被震上高空，在剑气牵引下化作一条巨龙，与黑袍人甩出的血河撞在一起。
砰！！！
爆炸的冲击波将三百里外的山峦削平！
陈林趁机挥手，金光卷起四个徒弟送出战场：“走！”
三百里外，太极他们刚落地就拼命往回冲。
可才跑出几步，就被一道无形屏障拦住。
远处天际，黑云与金光纠缠翻滚，偶尔有剑气劈开云层，将大地斩出深渊。
每一次碰撞都让星辰摇曳，仿佛天地都要崩裂！
“师父......”
星尘跪坐在地，泪水模糊了视线。
突然，一道比太阳还耀眼的光芒爆发！
圣洁的白光如利剑刺穿魔云，所过之处黑雾冰雪般消融。
黑袍人惊恐的尖叫传来：“这不是飞升期！你到底是.....”
话音戛然而止。
太极他们瞪大眼睛，看到陈林化作一道璀璨剑光，带着令万物臣服的仙灵气息，贯穿了黑袍人胸膛！
“不......可......能......”
黑袍人的身体开始崩解。
“轰！”
最后的魔气炸开，天空恢复清明。
陈林的身影从高空缓缓坠落，白衣已被血染红，身体开始化作光点消散。
“师父！！！”
太极疯狂捶打屏障，爪子血肉模糊。
两仪召出全部飞剑劈砍，却连道痕迹都留不下。
星尘的阵法刚触到屏障就崩碎，反噬得她口吐鲜血。
陈林望着他们，眼神温柔又歉疚。
他嘴唇微动，虽无声响，四人却清晰听到了最后的话：
“别哭...师父...骗你们的......”
最后一粒光尘消散在风中。
屏障消失了。
太极扑到那片空地，爪子徒劳地刨着泥土。
两仪跪在地上，握着剑心底一片空白。
星尘蜷缩成一团，哭得撕心裂肺。
万象山的清晨飘着细雨，新立的坟茔前，三道人影长跪不起。
太极变回了熊猫原形，黑白相间的毛发被雨水打湿，一绺绺贴在身上。
她机械地往火盆里添着纸钱，火光照得她眼圈愈发红肿：“师父最爱吃我烤的灵笋……这些纸钱上都抹了笋汁……”
火盆突然噼啪炸响，像是回应。
两仪一身素白麻衣，断成两截的青锋剑横在膝前。
他盯着墓碑上“恩师陈林之墓”六个字，忽然伸手抚过剑锋。
鲜血顺着铭文凹槽流下：“待我习得三清秘法，必以魔界十万头颅祭您。”
星尘跪在中间，怀里紧紧抱着陈林早年给她做的布偶。
那是只针脚歪歪扭扭的熊猫，左眼还缝反了。
她脸上没有泪痕，只是瞳孔失去了焦距，仿佛灵魂被抽空。
雨越下越大。
“师姐。”
两仪突然开口，“明日我便启程去道门祖地。”
太极抓了一把湿土捏成团：“我去西荒抢妖皇位子。”
两人同时看向星尘。
小师妹的声音轻得像一缕烟：“我哪儿也不去。”
太极的爪子陷进地里：“可万象山已经……”
“这里是我的家。”
星尘把脸埋进布偶，肩膀微微发抖，“师父说过……说过让我看家……”
两仪突然别过脸，雨水顺着下颌线滚落。
红菱站在废墟中央，赤瞳倒映着断壁残垣。
她腰间短刀的裂缝蔓延到了刀镡，像一道丑陋的疤痕。
“有人吗？”
声音在空荡的废墟中回荡。
三天来，她翻遍了每一块碎石，只找到半块刻着诛魔二字的玄霄界玉牌，和一柄插在祭坛上的制式长剑。
剑柄缠着的青丝绳结，分明是道门手法。
“大长老？师父？”
一块焦黑的牌位突然从梁上掉落。
红菱接住它，指尖擦去浮灰，露出“圣女红菱之位”几个字。
“哈……”
她突然笑出声，笑着笑着咳出一口血，“原来我死了这么久啊……”
刀光闪过，牌位一分为二。
某处虚无空间内，七盏魂灯幽幽燃烧。
“陈林已死，先天阵体独居万象山。”
首座黑影面前悬浮着星尘跪坟的画面，“时机成熟了。”
左侧传来阴笑：“老八那蠢货自以为是，非要亲自去杀陈林。”
“魔界那边如何？”
“血煞魔宫已清理干净。”
右侧黑影恭敬道，“只是红菱那丫头……”
“无妨。”
首座屈指弹灭一盏灯，“魔界天命不过棋子，倒是那三个小畜生.....”
次日破晓，太极和两仪站在山门前。
星尘没来送行。
“这个给你。”
太极从嘴里吐出一颗金灿灿的獠牙。
是她幼年换牙时陈林帮忙收着的，“要是想我了，就……”
两仪默默接过，将一枚剑形玉符挂在院门上：“剑气存三月不散，可斩炼虚。”
晨雾中，两道身影渐行渐远。
熊猫精一步三回头，剑修的背影挺得笔直却微微发抖。
竹楼窗边，星尘抱膝坐在阴影里，脚边散落着算筹和阵盘。
西荒皇城，万妖台。
烈日当空，黄沙漫天。
妖族大长老站在高台上，苍老的声音回荡在整座皇城。
“妖皇之位，空缺万年。今日，谁能站到最后，谁就有资格踏入妖皇陵......”
他环视台下，目光扫过无数妖族天骄。
有背生双翼的鹰妖、浑身鳞甲的蛟龙、体型如山的巨象，更有化形完美的九尾狐……
而在这群凶悍大妖之中，一只扛着青铜柱的熊猫显得格格不入。
“但丑话说在前头。”
大长老冷笑，“万年来，入陵者无一生还。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台下寂静无声，无人退缩。
突然，一头合体期的虎妖跃众而出，利爪直指太极：“这熊猫是灵兽，连妖族都不是，凭什么参加妖皇之争？！”
太极眼皮都没抬，只是用爪子掏了掏耳朵。
大长老嗤笑一声：“这里是西荒，实力为尊。”
“你若不服，上台打服她，若打不过......”
他眯起眼睛，“就闭嘴。”
虎妖怒极反笑：“好！那我就先撕了这杂种！”
他纵身跃上擂台，化出本体，
一头三丈长的黑纹巨虎，獠牙如剑，妖气冲天！
“小熊猫，”
虎妖舔着爪子，“现在跪地求饶，我还能给你个痛.....”
唰！
太极突然消失原地！
下一瞬，青铜柱撕裂空气，带着万钧之力当头砸下！虎妖仓促抬爪格挡。
砰！！
震耳欲聋的撞击声中，虎妖连退七步，每一步都在玄铁擂台上踏出深坑。
最后一步甚至半只脚悬空在了擂台边缘！
“你...”
虎妖还未站稳，太极第二棍已至！
这一棍比先前更重、更快，棍身甚至因高速摩擦燃起火焰！
轰！
虎妖直接被砸飞出去，撞塌了远处的观战台。
烟尘散去时，他口吐鲜血，挣扎了几下都没能爬起来。
太极单手拄着青铜柱，环视台下：“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