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临渊知道来龙去脉,连忙点头,吩咐那下人送谢知雪回去,他自己去大堂。
朝阳公主都已经来了,总不能将她晾在那不管不问,虚与委蛇也好,逢场作戏也好,得让朝阳公主赶紧走。
她待在谢家时间越长,谢知雪暴露的风险就越高,断不能如此。
“表哥。”
谢知雪突然唤他一声。
聂临渊转过身来就听她急切道:“表哥可千万别说漏嘴,朝阳公主并不知道我已经从东宫府出来了。”
话刚说完,她又改口。
“我也不知道她究竟知不知道,自从离开东宫府之后我和太子殿下就没再见过面。”
“表哥,你可千万别告诉她啊!”
“放心吧,不会的。”
聂临渊温和一笑。
他心中清楚,朝阳公主是冲自己来的,和谢知雪无关但谢知雪并不知情。
他才刚刚回来,本就没打算把朝阳公主看上自己的事告诉谢知雪。
到现在为止,整个谢家也只有聂临渊和他的随从知道这事,再无旁人。
谢知雪忧心忡忡的
聂临渊收起笑容去了大堂走了。。
朝阳公主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她的确是冲聂临渊来的。
本以为一进门就能满心欢喜的看见聂临渊,不曾想在这等了好一会了,聂临渊还没来。
难道这家伙存心躲着自己吗?真是没福气!
她堂堂嫡出公主,多少人做梦都想见自己一眼也没机会。
现在她主动来找聂临渊,他居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实在太放肆了!
谢道远在书房忙自己的事,收到朝阳公主来了的消息,赶紧往这边赶来。
一进门就立刻行礼道歉,“朝阳公主受罪,微臣有时耽搁来迟了还请公主勿怪。”
“谢大人,你好大的胆子啊!”
朝阳公主不管走到哪都得摆一摆威风,“本公主来了那么久,你却不曾露面,你就这么不把本公主放在眼里吗?”
“公主恕罪。”
谢道远半跪者,大气不敢喘。
的确是他疏忽了,但他也没想到朝阳公主居然回到自己府上来。
她可是公主啊!公主是不能随便去臣子府上的。
“算了,本公主不和你计较。”
朝阳公主瞥他一眼,“本公主今日也不是来找谢大人你的。”
“听说探花郎就住在谢大人府上,此刻他在哪里?让他来见本公主。”
谢道远一怔,有点疑惑。
“容臣多嘴一句,公主找探花郎何事?”
“既然知道自己多嘴那就不要问。”
朝阳公主脸色越发难看。
一旁的紫云也狗仗人势道:“谢大人还不知道吧,当今圣上有意为探花郎和我们公主赐婚,所以公主殿下才玉尊降贵前来谢家寻找探花郎,还不让他赶紧出来,速速拜见公主。”
“什么?皇上赐婚了?”
谢道远惊呼出声,一脸诧异。
他怎么没听说此事?闻所未闻啊!
若皇帝当真赐婚,那他家雪儿怎么办?岂不是和聂临渊无缘了?
“谢大人,本公主问你话呢!探花郎在哪?”
朝阳公主耐心不多,说话也很不客气。
谢道远赶忙回了神,正要说话,聂临渊从外面进来了。
一看见他,朝阳公主眼睛一亮,哪还顾得上皇家礼仪和风范,赶忙提着裙摆上前。
“探花郎,我可算又见到你了!”
她一激动连尊称都忘记了,抬手就要去拉聂临渊的胳膊,却被他躲开。
“公主请自重。”
朝阳公主笑容一僵,但不以为意。
“探花郎,你可知本公主找你什么事?”
“微臣不知。”
朝阳公主那么热情,聂临渊却淡淡的,并没什么波动,形成两个十分明显的极端。
谢道远在一旁站着就觉得尴尬无措。
看来紫云那丫头说的是真的了,皇上的确有意为朝阳公主和聂临渊赐婚,否则朝阳公主断然不会追到家里来。
可看聂临渊这样子,他显然是不喜欢朝阳公主的,面对她的示好也只当看不见。
他胆子也太大了!这可是皇帝皇后最宠爱的小公主没有之一。
若得罪朝阳公主,她要是吹了皇帝的枕边风,那可就糟糕了!
虽然谢道远想让自己女儿嫁给聂临渊,但朝阳公主身份尊贵,的确不是他们做臣子的能反抗的。
因此,他朝聂临渊使了个眼色。
意思很明显,别管他心中怎么想的,朝阳公主为了他能跑到谢家来,足可以看出她的诚意。
就算是逢场作戏,聂临渊也不得不对朝阳公主有几分好脸色,免得她在皇帝面前胡言乱语带来灾祸割。
聂临渊做不到,他知道谢道远是为自己好,换做别的男人多半也会这样做,可他心里不愿意。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那么多理由,哪怕是虚与委屈的和朝阳公主周全,聂临渊也做不到。
朝阳公主并没有理会聂临渊的冷淡,依旧笑嘻嘻的朝旁边一摆手。
“你们先退下吧,本公主和探花郎有话要说。”
“等一下。”
聂临渊赶忙制止,“公主,微臣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改天好吗?”
“不好。”
朝阳公主凤毛一瞪,“本公主说话你胆敢不听?”
“父皇能许你七品翰林院编修,本公主照样可以让父皇撤了你的职。”
“探花郎!你可别不知好歹!”
朝阳公主本就没有多少耐心。
但她的的确确看上聂临渊了,才会对他一忍再忍。可这不代表她可以纵容聂临渊接二连三的和自己唱反调。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居然敢忤逆自己,这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情。
聂临渊心中升起一阵强烈的无力感,正要说话,谢道远清咳一声。
“朝阳公主难得来一趟,府上蓬荜生辉,微臣这就让人去准备酒席,恭迎公主殿下。”
朝阳公主没理会,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聂临渊。
好完美的男人,如果以后二人能成亲那就更好不过了。
那么完美的男人却不识好歹,想想也挺可惜的。
谢道远转身离开,临走前在路过聂临渊身边时,他刻意停了片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纵然聂临渊心中有千般万般不肯,可也得做做表面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