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既诛,遂至清算之期。东方曜与其师兄弟共计三人,然武功秘籍仅存其一,断无三人共拥之理。此三人皆狡黠之辈,岂肯与同门共享师门秘籍与财富。
东方曜率先而言:“吾等师兄弟三人,自幼相伴成长,情同手足。今师尊已登仙籍,我等即为‘九渊门’之颜面。师尊方逝,若即起内争,非但辱没门派声名,更贻笑于武林众人。故当下之急,非析产分家,乃宣扬‘九渊门’为民除害之举也。沂凛洞匪众,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周边百姓苦不堪言。吾等身为师尊弟子,随师拼杀,终剿此匪患。然……”言至此,大师兄与三师弟已明东方曜之意。
三师弟栾踌接道:“然师尊叶飞扬,于战中为护我等兄弟三人,不幸负伤,坠入深潭,溘然长逝。吾等三人,为不负师尊遗愿,求百姓长久安宁,凭顽强意志,杀出血路,虽遍体鳞伤,终尽灭沂凛洞匪患!”言毕,师兄弟三人相视而笑,得意之态尽显,真乃小人得志,令人叹天道无常。
未几,此事经“润饰”,果传于“北泉镇”,旋即借舆论之风,遍播江湖。东方曜等三人,仿若凯旋之英雄,受北泉镇百姓夹道欢迎,一时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然三人仍佯装悲痛,皆称此乃师尊之功,己为弟子,受百姓之迎实感有愧。三人演作逼真,拭泪哽咽,实则内心窃喜。
大师兄历黎出面,辞谢百姓“厚礼”。所谓厚礼,实无甚价值。北泉镇乃穷乡僻壤,百姓所赠,不过自家不舍食用之大米、白面与猪肉耳。此等物事,在师兄弟三人眼中,实不足挂齿,相较师尊之武林秘籍与“九渊门”内财富,直如粪土。
彼等此举,意在博取名声,且另有分家之谋。分家需有由头,其一,师尊叶飞扬并无子嗣,此为三人扫除一大阻碍;其二,三人武功与师尊相较,相去甚远,所学乃师尊入门之三流基础功法《断水刀》,非其独门秘籍《渊骇刀诀》。虽三人已将《断水刀》练至大成,然与《渊骇刀诀》相比,仍有云泥之别。
师兄弟三人对外宣称,师尊仙逝之时,其开宗立派之秘籍《渊骇刀诀》亦随其消逝。三人皆言无力支撑“九渊门”之门派与名号,虽觉有负师尊,然亦只能暂作分别,待异日飞黄腾达,再相聚重振“九渊门”威名。如此,既为师尊立威,又为自身正名,更为分家寻得堂皇借口,三人遂心安。
继而便至分赃之时。《渊骇刀诀》分上下两册,于北泉镇演“好戏”之前,三人将秘籍藏于“九渊门”正殿后墙暗格,设三把锁,每人各持一钥,约定三人同至方可开启,且不得私自偷看,必待分赃之时再观。
然此前,东方曜已暗中动手脚。叶飞扬率三人往沂凛洞剿匪途中,东方曜已备好假《渊骇刀诀》,且趁乱抢夺师尊怀中秘籍并调包。然其未料及此秘籍非独一本,实分上下两册。此乃其失策之处,亦为日后之遭遇埋下伏笔。既已至此,唯以死马作活马医耳。其唯盼同门师兄师弟,勿察此假秘籍之破绽耳。至于假秘籍之详情,容后再表。
然此功法分上下册,难以均分给三人,且三人皆以为下册方为精华,上册不过基础刀法。历黎与东方曜为此争论不休,终为栾踌所阻。
栾踌曰:“我等方才树立美名,若即刻争斗,必引江湖觊觎《渊骇刀诀》者之疑,此时不可乱!”
历黎问:“然则汝意如何?老三。”
栾踌答:“依我之见,我等三人,一人分上册,一人得下册,余一人取那老东西之产业。”
历黎反问:“汝说得轻巧,谁愿取上册?汝愿乎?”栾踌语塞。
此时,东方曜佯装思索后道:“我等此前皆为揣测上册乃普通基础功法,实则未曾见过,万一不然呢?”
历黎道:“倘若真是,须先言明,若上册为基础功法,汝便取此份。余者我与老三再分。”
“诶!凭何如此!我……”东方曜未及言毕,便被历黎打断。
“就凭此乃汝之主意。”言罢,历黎与栾踌站于一处。
东方曜深知,大师兄武功最强,三师弟武功稍逊于己,以己之能,同时对抗老大与老三,绝无胜算。
遂道:“罢了,一个是兄长,一个是贤弟,我又有何可说?便依你二人之意。”
栾踌问:“大哥,您是欲取财产,还是《渊骇刀诀》下册?”
历黎大笑,拍着栾踌肩膀道:“哈哈哈,我自然都要!”言罢,突然目光一凛,栾踌顿时脸色惨白。旋即,历黎又换作笑容,道:“老三啊,老三,大哥岂会如此绝情?我家中尚算富足,那老东西之金银珠宝便与你,我等不与你争。”言毕,又附耳于栾踌,面色阴冷道:“不过,你须痛痛快快交出钥匙,否则休怪大哥无情!”
栾踌赶忙呈上钥匙,历黎告知栾踌,老东西之钱财皆藏于偏殿地下室,令其自去取之。栾踌如蒙大赦,片刻不敢停留,匆匆离去。
随后,历黎拉起东方曜之手,笑道:“走吧,老二,且一同见证,此上册功法究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