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儿带齐王妃进宫谢恩,你们两个闹什么?成何体统,往日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皇上生气了。
他假意宠爱没有生育的婉贵妃,让曾贵妃母子受到的伤害降到最低。
哪想爱妃病故,彻儿也与他的关系越来越僵。
这可是他暗暗放在心尖疼爱的女人生的孩子,两人唯一的孩子,他该好好护着的。
其他皇子和朝中大臣对彻儿各种污蔑和伤害,皇上都知道。在彻儿翼丰满之前,他不敢对爱子太偏爱和维护。
没了母妃,这会让更多的人想除掉彻儿这个绊脚石。
父子俩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大,彻儿甚至将他当成了害死自己母妃的凶手,这让他痛彻心扉。夜深人静时,他回想着三人过去的美好生活时,彻夜难眠。
后来彻儿小小年纪就悄悄入伍,几年没给皇上写一封家书。关于彻儿的一切,皇上都是从旁人口中得知。
到彻儿大胜莫桑国,他连发几道圣旨,彻儿才搬师回朝。
但彻儿再也没叫他一声“父皇”,处处都是疏离。
他想找个好姑娘,陪在彻儿身边。
护国公对他忠心耿耿,其唯一的爱女惠心纨质,两人郎才女貌,必会琴瑟和鸣。
皇上给两人赐婚,萧彻也有了护国公府这一大助力。
加上萧彻手握兵权,可以大展拳脚了。
以后他在九泉之下,才能脸面对自己心爱之人。
凤仪宫安静了下来。
萧慎、萧逸站了起来,“父皇息怒,儿臣知错了,”
“你们惹到谁了,便向谁道歉,若是得不到他的谅解,那就滚回府中闭门思过。”皇上阴冷地看着他们。
众目睽睽下,要向孤女所生的贱种道歉,两人顿觉侮辱了自己高贵的血统。
“本宫错了,请皇弟原谅!”萧慎感觉自己里子面子落了一地,凶神恶煞地瞪了萧彻一眼。
“皇兄口无遮拦,请皇弟原谅!”萧逸咬牙切齿,皇上在场,他不敢放肆,以后在报复回来。
萧彻理了理衣袖,眼神凌厉地看着他们。
“这就是你们的诚意?”话里话处说他们是白痴,这贱种,哪来的胆量?
徐玲珑眼睛睁的大大的,彻哥哥怎么这么维护那贱人?他以前明明一听到那贱人的名字,就鄙夷不屑。
一定是因为皇上在,彻哥哥不得不假装顾着她的面子。
可她忘了一个问题,从进门后,萧彻一直没有看她一眼。
婉贵妃微低着头,徐玲珑想嫁进齐王府,恐怕不好办。
皇后和李贵妃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被这贱种刁难,被气的满腔怒火,皇上在场,不敢发作。
萧逸从身上拿出一叠银票,“小小心意,全当给齐王妃压压惊!”
萧彻毫不客气接过,又看着萧慎。
萧慎敢怒不敢言地掏出身上的银票,不情不愿地递过去。
将厚厚一沓银票递给后面的林嬷嬷收好。
“没什么事了,本王赶时间,就带乐儿先回门了。”萧彻重重哼了一声。
“齐王,你放肆!这算什么,来走过场的?”一宫之主,竟有人不将她放在眼里。
“皇上答应了,本王就是来走过场的。你有火,便向身边的人发,冲本王乱叫什么?”萧彻将火线抛到皇上身上。
“太后在时,便常说皇后德不配位。如今太后不在了,皇后越发脾气大了。”林嬷嬷添油加醋,气得皇后老脸扭曲。
“你这死老虔婆,休得胡言乱语。”
“太后仁慈,即便皇后娘娘犯下大错,她老人家也只是罚皇后娘娘抄写经书,却不想没有何作用,如今皇后身上哪有端庄大度的影儿哪?”林嬷嬷上上下下打量着。
“皇上,老奴在太后身边多年。如今这皇后如此骂老奴,是不是说皇后娘娘认为太后眼光不好,竟让老奴这样的蠢人当了她老人家的心腹。”添油加醋。
“还待了十多年。”林嬷嬷伤心,流眼泪了。
太后是皇上的生母,皇上对太后最是孝顺,如今人都不在了,还被人骂,实属不忠不孝,大逆不道。
皇上脸色铁青,双眼犹如两团熊熊燃烧的火焰,似要将皇后炙烧殆尽。
皇后身体摇摇欲坠,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扑通一声跪在皇上面前,“皇上明察,臣妾不是这个意思,是林嬷嬷冤枉臣妾的。”
萧慎及他的王妃也齐齐跪下,“父皇息怒!母后陪在父皇身边已二十余载,她是怎样的人,父皇最是清楚不过。”
其他人也纷纷跪下,大气都不敢出。
林嬷嬷这把火,触到了龙鳞。
乔乐三人站着不动,只做局外人,顺便,看看热闹。
“彻儿,正事要紧,你带着王妃快回去。”皇上摆了摆手。
萧彻不再多言,林嬷嬷扶着乔乐,紧随其后地走出凤仪宫。
皇上的脸阴沉的如狂风暴雨前乌云密布的天空,将大地上的万物生灵笼罩着,让人紧张又恐惧。
他龙眼扫视众人,李公公站在殿外,心尖直发怵。
皇上都许久没发怒了,有些人都忘了触怒天威的后果。
“来人,送徐小姐回将军府,再派个嬷嬷跟着,好好在府里学规矩,别成日到处跑,成何体统!”皇上目光如炬扫过她的头顶。
竟敢来宫里看彻儿的笑话,不知死活。
还胆敢对彻儿有非分之想,就她那疯癫样,连给乔乐提鞋都不配!
徐玲珑花容失色,她就是特意来看乔乐笑话的,没想弄巧成拙,反被皇上责罚。
这事一传开,她在京中还如何立足?
她转头看着姑妈,希望她能帮自己救救情。
现在这情况,她这个宠妃也不敢在雷霆震怒的皇上面前触霉头。
徐玲珑想说话,嘴巴被侍卫粗鲁地堵上,无视她的挣扎,粗暴拖了出去。
“婉贵妃失查之罪,闭门思过二个月。”婉贵妃泪眼婆娑地望着皇上,见没有任何效果,只得谢恩退了出去。
“太子、大皇子,兄弟不睦,闭门思过三个月,违令者重罚!”心里再不服气,也不敢违抗。
“其他人都退下。”
空荡荡的大殿内,只剩下皇后跪着。
一个茶盏叭地一声,在她面前散落一地,茶水浸湿了她的凤服,晕染开大片的水渍。
皇后身体抖个不停,嘴巴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今日新人进宫,你就想给新妇难堪。她在哪里得罪你了,说与朕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