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白栎(li)睁开眼动了动脚,发现被绑着,他习以为常的翻了个身又闭上了眼。
突然猛的被人抱在怀里,他眼睫微颤,终是没有睁开。
抱着他的人轻声开口:“阿栎,你为何总是如此抗拒我?”声音带着一丝委屈和无奈。
白栎像是睡着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那人又自顾自地说道:“不管怎样,我都不会放开你了,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过了许久,白栎缓缓睁开眼睛,眼中没有任何情绪,“你这又是何苦?强扭的瓜不甜。”
抱着他的人听到这话身体微微一僵,随后紧紧抱住白栎,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只要能把你留在身边就好,甜不甜又何妨。”
白栎眸色一暗,浅浅挣扎了一下,“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楚眠低笑了一声,他猛的把人翻过来,反扣住白栎的手抵在头顶,两人的脸近在咫尺。
楚眠看着白栎平静的双眸,有些不甘,眼睫发颤低声说着,“阿栎,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我的世界就只有你了……”
白栎别过头,不想看他炽热的目光,“楚眠……你该放手了。”
楚眠听到他这话眼眸狠戾,“如果我放手,你会离开我,永远消失在我眼前,我做不到!”
他发狠的吻上白栎的唇,白栎眼神一凌,用力咬向楚眠的嘴唇。
楚眠微微一顿更是发狠的吻着,一抹鲜血从二人嘴角流出。
楚眠终于松开了白栎,舔了舔嘴角的血,眼神中透着疯狂,“哪怕你恨我,我也要把你留在身边。”
白栎微喘了一声,抬眸平静的看着他,“你这么做,迟早会后悔的。”
楚眠轻轻抚摸着白栎的脸,“我从不后悔我的决定,就算你现在厌恶我……”
白栎听了他的话,没有回话。
楚眠也不恼,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我们有的是时间,阿栎,我可以等。”
白栎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他知道此时与楚眠争执毫无意义。
楚眠见他不再反抗,便慢慢松开了禁锢着他的手,轻柔地整理着白栎凌乱的发丝。
晚上
楚眠从外面回来看到躺着的白栎,心中无可奈何,也有一丝不甘。
他上前撕开他的衣服,发狠的吻着他,胸口,锁骨,哪里都不放过。他眼眸悦动着火焰,势必要把人吞入腹中。
他口中叫着他的名字,但身下的人没有半点回应,最难耐时也只是紧咬唇瓣,偶尔泄露一丝闷哼。
良久,楚眠抱着他去了浴室,就算如此,他也没有在白栎眼中看到任何情绪。
他眸色发红,在浴室里要了他一次又一次。
他有些恍惚更有些挫败,什么时候他们变成这样了呢……
那个时候,没有发生那些事,他们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他们相识于夏天,结束于冬日。
——
【二】
楚眠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的骑着自行车叼着馒头去了学校。
到了教室就听到同学们在讨论新同学。
他撇了撇嘴,走到自己座位就是补觉,打工忙到很晚,现在他超级超级困,想要补觉的心谁都阻止不了!
“叮铃铃——”
上课了,楚眠还是怕趴着,半睡半醒间他闻到一股清冷的浅香,他本想抬头看看,但没有控制住最后沉沉睡去了。
下课后,楚眠迷迷糊糊醒来,顾锦程笑眯眯的撞了撞他的胳膊,“哎,楚哥,你错过了新同学的自我介绍呢,那可是个大帅哥。”
楚眠不在意地摆摆手,男人有什么好注意的。
这时,新同学白栎回来了。
楚眠才发现这位新同学是和他同桌。
当他走到楚眠跟前时,楚眠有一瞬间的愣神,这个味道……
白栎看了楚眠一眼后,微微对着他点了点头之后便坐下了。
楚眠看着他这个新同桌,忍不住凑过去骚扰道:“同桌好,我叫楚眠,有事我罩你哈!”
顾锦程一头黑线,楚眠又犯病了,见谁都要聊骚一句,不怕骚断腿。
他觉得他还是离开吧,不忍看到楚眠再次被嫌弃的命。
白栎没有理会楚眠说的话,只是拿出课本开始看书。
楚眠碰了一鼻子灰也不恼,只是发现他的新同桌,贼他妈帅,还挺有个性。
因为他犯病别人会骂他,但他同桌不一样,没有搭理他。
意思是他可以继续骚扰他了?楚眠自信一笑,觉得他分析对了。
他是一个颜控,他觉得自己是班里最帅的,他觉得他的帅他们高攀不起~
他决定要抛弃顾锦程,要收这位新同学为小弟,看这个新同学瘦不拉几的,还这么矮,估计比他还穷,他觉得他俩同病相怜,还是同桌,有义务要照顾他。
(pS:如果他的同学知道他怎么想的话,楚大帅哥可能要遭受校园暴力了。)
白栎听着楚眠的叽叽喳喳,抬起一只手撑着下巴继续看着手里的书。
楚眠见他不理会自己,也不气馁,反而变本加厉地用手肘碰了碰白栎,“喂,新同学,中午一起吃饭呗,我请你吃馒头。”
白栎淡淡开口:“不用。”
楚眠挠挠头,嘟囔着:“真是个冰山。”
后来楚眠没有继续骚扰白栎了,就像顾锦程说的,他只是犯病了,闲的。
楚眠继续着他的三点一线
学校——打工——睡觉
楚眠被蝉鸣吵醒时,额头还粘着课桌的木质纹路。
教室里漂浮着粉笔灰,阳光穿透老式玻璃窗,在少年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斑。
\"同学。\"
清泉般的声音漫过耳际,楚眠迷迷糊糊抬头,看见白栎正用铅笔轻轻推回越界的课本。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数学书已经侵占对方半张课桌,边角还沾着方才打瞌睡时留下的可疑水渍。
\"我叫楚眠。\"
他胡乱抹了把脸,从书包里掏出用作业本包着的烤红薯,\"请你吃?今早巷口阿婆多给了一个。\"
白栎的视线在焦糖色的红薯上停留片刻,低头继续抄写笔记。
楚眠注意到他校服领口下若隐若现的淤青,在瓷白皮肤上像朵将谢的紫鸢尾。
放学铃声惊飞了操场边的白鹭。
楚眠单脚支着自行车,看白栎独自走向与公交站相反的方向。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要触到巷尾那家霓虹闪烁的夜总会。
【三】
暴雨敲打铁皮屋顶的声音像千万面小鼓。楚眠蹲在阁楼地板上,小心翼翼给白栎膝盖上药。
碘伏棉球碰到伤口时,少年单薄的肩膀轻轻颤了颤。
\"他们又打你了?\"楚眠盯着那些新旧交叠的伤痕。
白栎母亲上个月从顶楼跃下的画面突然闪过脑海,晚报社会版模糊的现场照片里,那双红色高跟鞋还闪着诡异的光。
白栎忽然抓住他的手腕,力度大得惊人:\"别去打工了。今晚...陪我。\"
雷声碾过天际时,楚眠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滴在手背。
阁楼唯一的灯泡在风雨中摇晃,将两个相拥的影子投射在斑驳墙面上,扭曲成怪诞的连体婴。
【四】
便利店自动门开合的机械音第37次响起,楚眠望着收银台后的日历,红色记号笔在12月24日画了浓重的圈。
玻璃门映出他滑稽的模样——穿着圣诞老人玩偶服,怀里抱着要送给白栎的二手笔记本电脑。
手机在凌晨两点十七分震动。来自未知号码的短信静静躺在收银台:\"忘了我。\"
楚眠冲进雨幕时玩偶头套滚落在地,被疾驰而过的卡车碾成碎片。
他跪在霓虹灯牌下疯狂拨号,回应他的永远是冰冷的女声。
雨水灌进卫衣领口,胸前口袋里的两张电影票渐渐泡烂,放映时间显示三小时前。
【五:囚徒困境】
白栎在皮革的气息中醒来。
七年过去,楚眠的怀抱依然带着那年阁楼里的潮湿。
腕间定制镣铐在晨光中流转冷芒,锁链另一端没入床头暗格。
\"昨晚你叫了十七次我的名字。\"楚眠的犬齿碾过他后颈旧疤,\"虽然是在...\"
话音戛然而止。
浴室镜中映出白栎抬起的手腕,那些自残的疤痕像错位的琴弦。
楚眠的瞳孔剧烈收缩,他想起今晨收到的匿名信封,里面装着泛黄的卖身契与高利贷合同,签署日期正是白栎消失那天。
落地窗外又开始下雨。
白栎突然轻笑出声,七年里第一次主动触碰楚眠的指尖:\"当年那场雨,淋得我好冷。\"
楚眠的绝望嘶吼被雷声吞没。
他发疯般砸开所有镣铐,却在夺门而出的瞬间被扯住衣角。
白栎跪坐在满室狼藉中仰头看他,脖颈残留着昨夜的红痕,眼睛却亮得惊人。
\"现在轮到你了。\"他说,
\"要逃吗?\"
【六:锈蚀的时光(真相篇)】
白栎在晨光中举起伤痕累累的手腕,鎏金镣铐在皮肤上折射出细碎光斑。
楚眠突然发现那些疤痕里藏着极浅的字母纹身——mZ1987,正是当年放高利贷的地下钱庄代号。
“你走后第三个月,他们找到我母亲签的卖身契。”
白栎的声音像隔着一层毛玻璃,他解开衬衫纽扣,腰侧狰狞的烫伤赫然是还债日期,
“那天在电影院门口,我看见你抱着电脑站在雨里。”
楚眠的指节捏得发白。
他终于明白当年白栎为何故意让他看见自己走进夜总会,为何要伪造那些暧昧痕迹——玻璃橱窗外,十七岁的楚眠确实如他所愿被气走了。
“但你还是回来了。”白栎忽然笑起来,指尖划过楚眠心口的齿痕,
“凌晨三点撬开仓库救我时,这里的血把我的白衬衫染成了红玫瑰。”
【七:倒带人生(插叙篇)】
旧物市场泛黄的报纸堆里,顾锦程找到关键线索。
2016年平安夜的都市报角落,刊登着「某娱乐场所火灾致三人死亡」的简讯。
配图里消防员抱出的少年虽然打了马赛克,但腕间银链与白栎现在戴的一模一样。
“你当年看到的短信...”顾锦程把热可可推给楚眠,
“我托通信局的朋友查了,原始信息后面还有半句——『别来找我,会死』。”
楚眠的咖啡杯突然倾斜,褐色液体在桌面蔓延成扭曲的河流。
他想起重逢那夜白栎异常的顺从,想起浴室里对方始终护着左侧肋骨的姿势。
【八:飞蛾与火(对峙篇)】
顶楼强风掀起白栎的病号服,他坐在天台边缘哼着楚眠高中时常唱的歌。
下方警笛声与记者的喧哗织成密网,楚眠却听见他轻声说:
“当年火场里,那些人渣临死前告诉我个秘密。”
“他们说...”
白栎忽然转身,苍白的脚踝悬在万丈高空,“母亲跳楼前,给我留了生日礼物。”
楚眠瞳孔骤缩。
那个被自己珍藏七年的铁盒里,根本不是以为的诀别信——褪色缎带下,是张被血渍浸透的贺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
阿栎,妈妈去给你买草莓蛋糕。
【九:锈色月光(转折篇)】
白栎在药物作用下昏睡时,楚眠终于打开那个尘封的保险箱。
泛黄的租赁合同显示,当年白母签的根本不是卖身契,而是以儿子为抵押物的器官买卖合同。
最后一页的公证日期,竟是他给白栎送烤红薯的第二天。
“你母亲用这个换了五百万。”
楚眠的指腹摩挲着合同末尾的指纹,突然发现墨迹晕染处藏着极小的求救信号——那是白栎小时候教他的摩斯密码,拼出来是
「活下去」。
窗外又开始下雨。
病床上的人忽然蜷缩成一团,无意识呢喃着:“楚眠...别看...”
他发着高烧的手死死按住左腹,那里有道十七岁时留下的取肾疤痕。
【十:灼痕】
暴雨砸在消防通道的铁门上,声音像无数把撒落的钢珠。
楚眠攥着泛黄的器官买卖合同冲进雨幕,西装裤脚沾满泥浆。
当他踹开那间废弃仓库的铁门时,白栎正蜷缩在潮湿的稻草堆里,左手死死按着左腹那道月牙形疤痕。
\"为什么不告诉我?!\"
楚眠抖开合同,墨迹被雨水晕染成诡异的血手印。他的吼声惊飞了房梁上的乌鸦,
\"那年你才十七岁!\"
白栎忽然低笑起来,笑声混着剧烈的咳嗽:\"你闻到了吗?\"
他指向墙角发霉的烤红薯筐,\"被关在这里的三个月,他们每天喂我这个。\"
他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烟头烫出的数字烙印,
\"1987号商品,右肾完好。\"
楚眠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终于明白重逢那晚,当自己把烤红薯粥端到床边时,白栎为何突然呕吐到昏厥。
那些他自以为是的温柔,都在反复撕开爱人结痂的伤口。
\"那天在电影院...\"
白栎的指尖陷入疤痕,\"我不是故意爽约。他们提前了取肾手术。\"
他忽然抓住楚眠的手按在自己左腹,\"你摸,这里空荡荡的,连痛觉都是钝的。\"
【十一:溯光】
顾锦程将档案袋拍在楚眠办公桌上时,霓虹灯正将城市染成紫红色。
泛黄的出警记录显示,2016年平安夜的火场里,消防员曾从三具焦尸手中抠出半张草莓蛋糕照片。
\"当年放高利贷的虎哥有个情妇。\"
顾锦程点开手机视频,画面里浓妆女子正在美甲店闲聊,\"她说白栎母亲根本不是自杀,是被推下去时抓住了凶手的手表——\"
楚眠突然站起来撞翻了咖啡杯。
他想起白栎总戴着的那块停走的腕表,表面裂痕下隐约可见\"mZ1987\"的刻痕。
当他在某个失控的夜晚扯断表带时,白栎突然爆发的声音此刻有了新的注解。
暴雨再次降临。
楚眠冲进卧室,发现镣铐上空余一截染血的银链。
床头柜上放着他们高中时的合影,背面是褪色字迹:
「那天你说要收我当小弟,其实我想当你的共犯。」
【第十二章:共溺】
跨江大桥的探照灯刺破雨幕,楚眠看见白栎赤脚站在栏杆外。
他的病号服被风吹成鼓胀的白帆,腕间新鲜刀痕正往下滴落血珠。
\"你看江面。\"
白栎忽然转头微笑,潮湿的黑发贴在苍白的脸上,\"像不像那年你带我逃课去看的荧光海?\"
楚眠浑身血液凝固。
他想起十八岁生日那夜,他们确实偷渡过江去看虚假的荧光水母展。
此刻白栎眼中的光,和当年被蓝紫色灯光笼罩时一模一样。
\"其实那天我准备了礼物。\"
白栎从口袋掏出个塑料小盒,里面是两枚生锈的易拉罐拉环,\"你睡着时,我偷偷量过你的指围。\"
警笛声由远及近。
楚眠忽然翻过栏杆,将人整个圈在怀里。
他感觉到白栎后腰那道取肾疤痕正抵着自己掌心,像一弯永不圆满的月亮。
\"这次换我当共犯。\"他咬开拉环套上白栎无名指,\"要跳的话,记得抓紧我的手。\"
【第十三章:腐果甜霜(回忆篇)】
急救室的红灯亮起时,楚眠在更衣室发现白栎藏起来的病历。
泛黄的纸页显示他右肾衰竭已达终末期,而左肾摘除时间赫然写着2016年12月24日。
诊断书边缘有行褪色小字:「供体匹配度99%——楚xx,2016.10.23」
“当年他们说找到匹配肾源。”
白栎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他倚着门框,指尖缠绕着心电监护仪的导线,“手术台上看到同意书签名,才发现是你父亲。”
楚眠手中的病历簌簌作响。他想起那个暴雨夜,父亲突然汇来的二十万手术费,想起白栎消失后父亲躲闪的眼神。
消毒水的气味变得刺鼻,白栎冰凉的指尖按在他颤抖的手背:“你爸签完字就突发心梗,在隔壁手术室停止了呼吸。”
【十四:荆棘鸟】
顾锦程撬开楚家老宅阁楼时,积灰的保险箱里躺着带血的录音笔。2016年平安夜的对话刺破寂静:
“楚总,令公子的肾源已经找到,但对方家长要五百万...”
“处理干净。”
楚父的咳嗽声混着纸张翻动声,“那孩子不是孤儿吗?做成意外火灾。”
白栎的闷哼突然插入录音,伴随着铁链撞击声:“你们对楚眠做了什么...”
玻璃碎裂的巨响后,录音戛然而止。
楚眠抱着录音笔蜷缩在墙角,胃部剧烈抽搐。
他终于明白火灾现场为何会有自己的学生证,明白白栎消失前最后那条短信的真正含义。
【十五:永夜极光】
icu的玻璃映出两个交叠的影子。
楚眠将草莓蛋糕上的蜡烛换成十七根,火光在白栎瞳孔里跳动:“消防员说,你当时攥着半张照片。”
白栎的呼吸面罩蒙上白雾。
他摸索着按下床头的投影仪,泛黄的照片在墙面绽开——楚眠十八岁生日那夜,他们偷拍的荧光海其实是化工厂污染水反光。
扭曲的光影中,两个少年正在交换易拉罐拉环。
“我回去找的是这个。”
白栎扯开病号服,心口皮肤下埋着塑料小盒,“火场高温熔化了拉环,却把我们的指纹永远烙在一起。”
监测仪突然发出刺耳鸣叫。楚眠在崩溃的泪水中听见白栎最后的呢喃:
“当年要是吃到你的烤红薯...该多好...”
【最终章:春日标本】
墓园落樱纷飞时,楚眠在解剖台上签下器官捐赠书。
他轻轻抚摸冷藏柜里白栎苍白的脸,将草莓蛋糕造型的骨灰盒放进自己胸腔空洞的位置。
“楚先生,真的要这样做吗?”医生欲言又止。
“他说冷。”
楚眠露出左肋狰狞的缝合口,“现在我们有永远37度的拥抱。”
樱花飘过停摆的腕表,金属裂痕里露出镌刻的「mZ1987」——那是他们初见日期的摩斯密码。
殡仪馆的老式收音机突然播放起圣诞颂歌,楚眠想起那个被碾碎的玩偶头套,想起白栎曾说:
「破碎的东西会变成星星。」
【后记:2046年冬】
流浪汉在废弃电影院捡到生锈的投影仪。
胶片映出两个少年在虚假的荧光海里奔跑,片尾闪过一行褪色字迹:
「请永远记得,我们曾让彼此燃烧。」
——
【番外一:便利店幻梦】
2023年平安夜,新来的打工妹看见玩偶服青年在冰柜前发呆。
他对着草莓蛋糕轻声说:“今天不逃课了好不好?”
收银机自动打印出二十年前的电影票根,监控画面显示始终只有他一人。
---
【番外二:标本师手记】
「第387号标本比较特殊」,
实验室档案记载,「捐赠者要求将爱人骨灰混入硅胶灌注心脏。我们在心室发现两枚碳化金属环,经鉴定为2016年某品牌啤酒拉环。」
---
【终章调整:不凋花】
IcU的玻璃映着晨曦,楚眠握着白栎插满留置针的手,将草莓蛋糕上的蜡烛换成数字17。
监测仪规律的滴答声里,白栎突然屈起手指勾住他的小指——这是他们高中时约定的暗号。
“消防员找到的...不止照片。”白栎的呼吸面罩蒙着白雾,护士惊呼声中,他竟自己摘了氧气罩。
锁骨下的1987烫伤疤痕贴着楚眠颤抖的唇,“还有你送我的《小王子》,虽然烧焦了半本。”
楚眠从外套内袋掏出本焦黑的书,泛黄扉页上少年们的字迹相互交叠:
【要做你的玫瑰】
【要当你的狐狸】
窗外传来破晓的鸟鸣。
白栎摸索着按下床头的投影仪,当年偷拍的荧光海在雪白墙面漾开波纹。
他忽然咬住楚眠的耳垂轻笑,“其实我知道那是化工厂污水。”
手指点在投影中扭曲的光斑上,“但你看,像不像婚礼彩带?”
---
【新增结局分支】
三个月后,楚眠推开复健室的门。
白栎正扶着栏杆练习走路,午后阳光给他左肋的月牙形疤痕镀上金边。
听到声响,他举起缠着绷带的手腕,电子表显示着跳动的数字:1987天。
“这次换我等你。”
白栎晃了晃从顾锦程那里偷来的机车钥匙,脖颈间银链坠着两枚熔合的易拉罐拉环,
“去真正的荧光海。”
楚眠的目光扫过墙角打包好的肾透析仪器,忽然将人抵在康复器械上亲吻:“在找到匹配肾源之前——”
“就让我做你的人工肾。”
白栎咬开他衬衫纽扣,舌尖划过心口手术疤痕,“反正这里,”手指点上自己空荡的左腹,
“早住着你的半颗心。”
---
【番外三:春夜标本】
2046年樱花祭,医学院展览馆最深处的水晶棺亮着暖黄灯光。
并排陈列的两颗心脏标本被荧光液包裹,血管脉络中可见金属玫瑰的轮廓。解说词写道:
「这对捐赠者每年平安夜都会出现在码头,据说在等一艘永不靠岸的幽灵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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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增章节:时光胶囊(校园篇)】
顶楼水箱在暮色中泛着铁锈红,楚眠用铁丝撬开第七块松动的水泥砖时,指尖被划出道血口。
白栎举着偷来的手电筒,光束里漂浮的尘埃像星屑落在他们相触的肩头。
\"找到了!\"
楚眠掏出泡面盒做的时光胶囊,封口处还贴着便利店抽奖送的猫咪贴纸。
两张泛黄的作业纸簌簌展开,十七岁的字迹在月光下复活。
白栎那张写着:
「希望楚眠每天都能吃饱」,背面是极小的一行补充:
「最好别总吃烤红薯放屁」。
楚眠的纸条则画着歪扭的结婚证,颁发日期写着「等阿栎长发及腰」。
他忽然指着胶囊底部:\"这什么时候塞进去的?\"
两枚生锈的易拉罐拉环纠缠成结,边缘刻着彼此名字缩写。
白栎耳尖泛红地抢过拉环:\"上次你说要收小弟...我准备的信物。\"
远处传来保安的手电光,他们抱着时光胶囊躲进水箱阴影。
楚眠的呼吸扫过白栎后颈时,听到他轻声说:\"等二十八岁来拆封,不许早到。\"
---
【新增番外四:宣誓书】
民政局工作人员困惑地看着两个男人的\"结婚证\"——泛黄的作业纸贴着防伪猫咪贴纸,印章是红色水彩画的爱心。
\"根据《时光胶囊法》第1314条...\"
楚眠一本正经地念着自制法典,被白栎用拉环戒指堵住嘴。
玻璃窗外,顾锦程正举着偷拍的相机笑出眼泪,镜头闪过顶楼水箱崭新的密码锁。
——
【新增场景:生日密码(校园篇补充)】
顶楼锈蚀的铁门被夕阳熔成金红色,白栎缩在水箱阴影里盯着手机。
母亲十分钟前发来的消息还灼着眼睛:「礼物在夜总会寄存柜,密码是你生日。」
锁屏界面显示12月24日,十七朵电子雪花在屏幕上纷扬。
“原来躲这儿了。”
易拉罐碰撞声惊破寂静,楚眠拎着塑料袋翻过围栏。
他鼻尖沾着煤灰,校服裤膝盖处磨出破洞,怀里却护着完好的草莓奶油杯。
白栎微颤眼睫按灭手机:“你怎么...”
“后厨张姨说的。”
楚眠用牙齿扯开蜡烛包装,火星在他掌心跃动时,顶楼突然刮起大风。
十七簇火苗在白栎瞳孔里明明灭灭,像被困在琥珀中的萤火虫。
“许愿要闭上眼睛。”
楚眠突然捂住他眼睛,掌心有烤红薯的甜香。
白栎的睫毛扫过他虎口旧伤时,听见远处传来救护车的呜咽。
奶油融化在舌尖的瞬间,手机再次震动。
白栎瞥见新闻推送「某夜总会突发坠亡事故」,草莓突然在喉间凝成冰碴。
他冲向围栏干呕,却听见楚眠在水箱旁惊呼:“这砖块会动!”
铁盒打开的刹那,晚风卷走白栎藏在口袋的安眠药瓶。
他看楚眠郑重其事地放进拉环,突然抓住对方画结婚证的手:“如果活不到二十八岁...”
楚眠的铅笔咔嚓折断。
他扯开校服露出心口,用圆珠笔在上面画了歪扭的钟表:「那我把心跳调快七倍,明天就带你去拆箱。」
暮色吞没城市时,他们发现彼此在对方纸条背面都补了句:「要当共犯。」
月光将影子投在水箱上,像给锈蚀的怪物戴了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