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神庙那古老而庄严的屋檐角上,镇魂钉静静地矗立着,仿佛守护着这座庙宇的安宁。然而,就在某一刻,那镇魂钉突然开始渗出鲜红的血珠,仿佛它所镇压的某种力量正在苏醒。
与此同时,沈墨的后颈处,那一直被青铜钉封印着的地方,也突然发出了一阵轻微的龟裂声。这声音虽然细微,但在这静谧的庙宇中却异常清晰,仿佛是某种古老的诅咒被打破的信号。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毫无征兆地席卷而来,带着一股浓烈的腐臭气息。这阴风中似乎夹杂着什么东西,仔细一看,竟然是一条已经腐烂的脐带!它如同一条毒蛇一般,迅速地扫过庙门,然后缠绕在了二十三尊泥胎神像的身上。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二十三尊泥胎神像的眼珠竟然在同一瞬间转动了起来,齐刷刷地看向了沈墨背后的旧伤。那是一道十年前留下的伤口,是被痋虫王啃噬而成的,至今仍未完全愈合。
而此刻,那道旧伤竟然开始渗出墨绿色的尸油,一滴一滴地坠落地面。更诡异的是,这些尸油在接触到地面的瞬间,竟然凝结成了半枚往生门图腾!
\"寅时三刻,旧债当偿——\"
庙外突然传来货郎沙哑的吆喝。沈墨踉跄着扶住缠满脐带的廊柱,指尖刚触到柱面痋虫文,整座河神庙突然倒转。林秋挥刀斩断缠上他脚踝的脐带,断裂处喷出的黑血在虚空凝成《幽冥诡卷》残章,字迹正是当年沈墨亲手刻在痋虫王棺椁上的镇魂咒。
供桌上的青铜香炉毫无征兆地突然炸裂开来,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香炉的碎片四处飞溅。而在这飞溅的香灰之中,竟然还裹挟着无数微缩的铜铃。
这些铜铃虽然微小,但却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音,音波如同一股强大的冲击波,直直地冲向了沈墨。沈墨猝不及防,被这音波正面击中,他身体猛地一颤,一股剧痛从旧伤处传来。
他低头看去,只见旧伤处的皮肉竟然在音波的冲击下翻卷了起来,露出了下面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无数痋虫卵正在那里蠕动着!
与此同时,一旁的林秋也突然遭遇了变故。他身上的星图烙印像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牵引,突然离体而出,悬停在半空中。
在青光的映照下,星图烙印中竟然浮现出了十年前的场景:沈墨手持三更锤,狠狠地砸向了往生门的虚影。然而,就在他击碎虚影的瞬间,一只巨大的痋虫王突然从阴影中窜出,它那锋利的颚牙如同闪电一般,瞬间咬穿了沈墨的琵琶骨。
痋虫王的毒液顺着伤口渗入了沈墨的体内,与他身上的星图产生了剧烈的反应。毒液仿佛有生命一般,在星图留下的旧伤处肆虐,使得旧伤变得更加严重。
庙顶突然垂下二十三根青铜锁链。每根锁链末端都拴着具泡胀的浮尸,尸体腹腔裂开,钻出浑身长鳞的鬼婴。沈墨挥动桃木剑刺向最近的鬼婴,剑尖触到鳞片的刹那,旧伤突然喷出腥臭的脓血,血雾在空中凝成痋虫王的虚影。
\"卯时噬魂——\"
虚影张开颚牙。沈墨背后的星图突然浮现,十年前封印痋虫王的七枚青铜钉齐齐震颤。林秋斩断缠住供桌的脐带,桌底突然翻出块人皮鼓,鼓面用胎血画着沈墨当年重伤倒地的场景——他流出的黑血正渗入地脉,滋养着河神庙下的往生门根基。
鬼婴们突然集体尖啸。声波震得青铜锁链寸寸断裂,浮尸碎块在空中重组,拼成具浑身钉满镇魂钉的巨尸。沈墨旧伤处的痋虫卵突然孵化,钻出的幼虫沿着血管爬向心脏,每爬一寸都在皮肤表面顶出蚯蚓状凸起。林秋的星图突然印在巨尸眉心,青光中照出它腐烂的胸腔——里面蜷缩着当年被沈墨封印的痋虫王真身。
河神像突然坍塌。飞溅的泥胎里钻出群食尸鹫,每只都叼着截刻有沈墨生辰八字的脐带。沈墨挥剑斩落鹫群,黑血溅在旧伤处竟燃起绿火,火焰中浮现出他十年前遗漏的真相——当年斩杀的痋虫王竟是子体,母虫早已借他伤口潜入星图,蛰伏至今。
巨尸突然撕裂自己的腹腔。痋虫王真身裹着粘液钻出,颚牙上还粘着沈墨当年的血痂。林秋背后的星图突然射出七道青铜锁链,却在触及虫王的瞬间被毒液腐蚀。沈墨的桃木剑突然炸裂,飞溅的木刺扎入旧伤,竟逼出条三尺长的母虫——虫背上赫然烙着《幽冥诡卷》第七卷的残章。
\"辰时换命——\"
母虫发出货郎的嗓音。沈墨的旧伤突然变成往生门漩涡,庙内二十三尊神像齐刷刷跪下,掌心托着的青铜钉同时射向漩涡中心。林秋的星图突然裹住母虫,青光与毒液交融的刹那,地面突然渗出十年前沈墨留下的黑血,血泊中升起七盏人皮灯笼。
灯笼突然炸裂。飞溅的蜡油里裹着无数青铜耳环,暴雨般射向沈墨。他挥动残剑格挡,旧伤处的漩涡却突然暴涨,将半数耳环吸入体内——每枚耳环都化作痋虫卵,在他脏腑间疯狂产卵。林秋斩断母虫触须,须根断裂处喷出的毒血竟在空中凝成沈墨当年封印往生门时留下的血手印。
河神庙地砖突然翻转。众人坠入个倒置的义庄,二十三口薄皮棺材吊在\"房梁\"上,棺底渗出的尸油正汇向沈墨的旧伤。痋虫母体突然钻入漩涡,沈墨背后的星图突然浮现裂痕,十年前封印的青铜钉一根接一根崩飞。
\"巳时往生——\"
货郎的虚影从棺中飘出。他手中的铜剪刀突然刺入沈墨旧伤,剪断的却不是皮肉,而是当年封印痋虫王的镇魂咒。母虫趁机完全钻出,颚牙咬住星图裂痕疯狂吮吸,沈墨的瞳孔突然变成逆时针旋转的青铜钉。
林秋的星图突然印在母虫复眼上。青光中照出惊人真相——当年沈墨封印的往生门,正是通过他旧伤为通道不断重生。痋虫母体早已与他血脉共生,此刻的暴走竟是《幽冥诡卷》记载的\"寅时换命\"禁术。
沈墨突然反手将桃木剑刺入自己心口。喷出的黑血在空中凝成北斗阵图,强行将母虫逼出体外。货郎的虚影突然实体化,铜剪刀剪向阵图核心的瞬间,二十三口吊棺同时炸裂,棺中飞出的脐带缠住母虫,将其拖入往生门漩涡。
午时的梆子声骤然响起,仿佛是一道划破长空的惊雷,震得人耳膜生疼。就在这一瞬间,原本应该热闹喧嚣的河神庙废墟突然变得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一滩散发着腥臭气味的脓血,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刺眼。
这滩脓血的主人,正是沈墨。他的身体已经残破不堪,旧伤处竟然被硬生生地钉入了七枚崭新的青铜钉,而每一枚钉子的钉帽上,都多出了一圈神秘的往生门符咒。
与此同时,林秋的背后也出现了惊人的变化。他的背上原本就有一幅星图,而此刻,这幅星图上竟然新增了许多痋虫的纹路。这些痋虫的纹路栩栩如生,仿佛它们正在林秋的背上爬行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更诡异的是,这些痋虫的每一个虫足,都不约而同地指向了八十里外的那座被镇魂钉封住七窍的古驿站。那座古驿站早已荒废多年,平日里根本无人问津,但此刻却似乎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当人们赶到古驿站时,发现驿站的马槽里,有一对青铜耳环正在无风自鸣。这对耳环,正是当年沈墨所留下的。它们在这诡异的氛围中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是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