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炸化身嘤嘤怪，转身扑进了温夫人怀中。
“姨母，让他承诺三日内把我娘的嫁妆归还，找不到原物的就折现，银子不够可以用其他物件抵。”
王炸压低声音说道。
没有温夫人插手，王全生必然会拖沓。
东西大头都在王炸的仓库里，但那是她的辛苦费，跟王全生要赔偿是两个概念。
温夫人笑着捏了捏王炸的手，意思是知道了。
沈家疼爱女儿，嫁妆可是十分丰厚的，京城的庄子和铺子，还有宅子，那是有市无价，有银子也买不到的。
之前温夫人忍着没发作，就是在等一个契机。
毕竟沈家即将迎来曙光，而妹妹不知所踪，她不能在这个时候有大动作，以免影响沈家平反。
但妹妹活着，外甥女也进京代母讨公道，她这做姨母的撑腰也是应当。
“王大人，煽情的话就没必要说了。你若真不知情，金氏作恶自当重罚，给她个妾室身份，在王大人眼里便可以弥补我妹妹母女受到的伤害吗？”
温夫人轻轻拍着王炸的背，示意女儿扶着外甥女坐下。
王全生眯了眯眼，道：“府中不能没有可执掌中馈之人，金氏的罪孽自是要重罚，但眼瞎一双儿女要说亲……”
温夫人嗤笑。
“王大人以为金氏的事情传出去，她的一双儿女，近期内能说到好亲事？满京城的权贵，谁会那么不要脸，往自家脸上抹黑？”
温夫人的话，惊的金如意又要昏厥。
王全生深吸一口气，知道温夫人不好打发，现在也不敢将她惹怒了。
“长姐打算如何？”
王全生就是那砧板上的鱼，等着挨刀。
“清歌心善，给金氏活路，但金氏作恶多端，罚她代发修行，为自己的罪孽赎罪，应当吧？”
这也是京城里的规矩。
或者说，是所有大户人家的规矩。
低头的王炸，嘴角缓缓上扬。
她已经跟元夫人交代过，在认亲之前便借由元夫人的口，说着别人家的事来提点过温夫人。
喜欢勾搭男人？
去佛堂里慢慢勾吧。
“应当。”
王全生咬牙应下。
想着王盼盼已经学了两年管家之事，王全生倒也不慌。
“我妹妹和外甥女因为这贱人颠沛流离，几次三番差点丢掉性命，一人赔偿十万两银子，并各一间京城的铺子，可还合理？”
温夫人在乎的不是银子，而是恶心这两人。
王家不是失窃了吗？
那就再挖一挖金如意的陪嫁，看她的银子会不会花不完。
“合理。”
王全生想吐血。
可沈清歌饶的是金如意的命，金家又是江南首富，在外人看来这些赔偿不过九牛一毛。
但家中已经没有银子了，再这般赔偿，王全生已经预想到要缩衣节食了。
好在那边还有他的私产。
“再则，我妹妹的嫁妆这些年也是金氏在打理吧？自古以来，母亲的嫁妆都是留给女儿的，妞妞已经嫁过人了，妹妹的嫁妆自然也要交给她才合规矩。”
温夫人这句话，踩到了王全生的腰子上。
他好不容易密下的东西，凭什么给一个不孝女？
“我娘有手书哦，不管我认不认爹，我娘的嫁妆都留给我，王大人要看看我娘的手书吗？”
王炸笑嘻嘻的举起了手中的信函晃了晃。
王全生再度想吐血。
这个孽女，到底带了多少封信？
“应当的。”
王全生硬生生的把血咽下去，喝自己的血都要喝饱了。
“三天内，王大人若是不能信守承诺，那我只能亲自去京兆府请求京兆府尹做主了。”
温夫人才不管王全生难看的脸色，冷声道：“还有这些年的收益，最多半个月的工夫，我要看到账本和收益，利息就按照钱庄的算。”
王全生脚下一个踉跄，不敢置信的看向温夫人。
只要产业不够，还要收益？
那他费心费力的忙什么？
“我妹妹不在，他们母女一文钱不曾花用过，王大人不会穷苦的用发妻的嫁妆来养活一家子吧？”
温夫人学着王炸，夸张的瞪大了眼睛质问。
王全生：那本来就是我的。
“怎么会。”
王全生强撑着吐出三个字。
“王家的事，我一个外人本不该管。可金氏是妾，她的儿女便不该占嫡出的身份。
这年跟下要祭祖，王大人若是不把身份摆正了，待上朝后，御史参王大人的折子，怕是能把手腕写酸了。”
温夫人阴阳道。
王全生：好想晕一晕。
金如意：已晕，真真的。
王炸瞥了一眼气晕的金如意，大方的赏了个白眼。
这屋里是挺暖和，但地面拔凉，金如意也不怕半身不遂。
“姨母，若没有你为我们母女做主，我真不知道该咋整了。姨母，我跟我娘苦啊！”
王炸干打雷不下雨，象征性的擦了擦干干的眼角。
“不过赔偿不能只有两份，我弟弟也活着，那可是嫡长子，日后要顶门立户的，继承王家大头家业的。”
温夫人惊喜的问道：“你弟弟他，也活着？”
王炸：是我说的不够明白吗？
“是啊，我弟弟孝顺，吃喝嫖赌那些习性都没有，姨母见了也一定会喜欢的。”
王炸：感谢贫穷，让傻弟弟守住男德。
王耀祖：你点谁呢？报我大名儿得了呗。
“好好好，姨母给你们姐弟都准备个大红封，把这些年的都给你们补上。”
温夫人高兴的擦泪。
妹妹儿女双全，将来和离了也不怕没人养老送终。
王炸：那可不是双全，是两个好字，还有一个死心塌地的望妻石呢。
但这些，还是私底下说吧。
在把奸夫淫妇折腾散了之前，疯娘那边的情况该隐瞒还是得隐瞒。
王全生也是震惊的很。
沈清歌在中毒的情况下，竟然带着一双儿女都活下来了？
回想当年，他也曾迟疑过。
毕竟是嫡长子，他心有不忍。
可最后，他被金氏和父母说动了，默认了他们的动作。
但……
“王大人，笔墨都准备好了，立字据不？”
王炸冲暗戳戳的准备好文房四宝的那位官员拱手，表达了谢意，转头就催促王全生别杵在那当摆件了。
“你弟弟他……”
王全生开口，却不知道自己该问些什么。
当年他已经做了选择。
看王炸的态度，嫡长子应当也不会站在他这边。
且养在乡下，再想培养也来不及了。
“王大人也觉得嫡长子更重要吧？可恨金氏连我弟弟都不放过，这是想要你断子绝孙啊！
为啥她自个儿生了儿子，却养歪了？难不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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