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微末尘埃，奇缘初显
冰冷潮湿的石板床硌得林凡骨头生疼。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
那是劣质丹药残留的古怪药香，混合着许多外门弟子汗水的酸腐气味。
这味道无声地宣告着他身份的卑微，如同这狭窄、阴暗的居所。
外门弟子的季度考核，近在眼前了。
宗门的规矩冷硬如铁，灵石、丹药、稍微像样点的功法口诀，一切修炼资源都必须凭考核成绩去争。
资质平庸，修为更是常年垫底的林凡，几乎已经能预见到自己颗粒无收的结局。
甚至，他可能连继续留在这天河剑派外门的资格都会失去。
被驱逐下山，重回凡尘，那之前所有的挣扎与不甘，都将化作泡影。
同屋那个叫张胖子的家伙，唉声叹气的声音隔着薄薄的木板墙也能隐约听见。
“唉……这次考核要是再不过，咱们就真得卷铺盖滚蛋了……”
“没资源，怎么修炼啊……”
“这日子，真是没盼头……”
张胖子的抱怨，如同钝刀子，一下下割着林凡本就焦虑的心。
林凡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床沿。
数日前的一幕，悄然浮现在他脑海。
那天，他撞见几个外门弟子正在欺凌一个负责打杂的少女。
那少女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身份比他们这些外门弟子还要低微，却拥有一双异常明亮、透着倔强的眼睛。
不知是哪来的勇气，或许是想起了自己曾经遭受的白眼与轻视，他鬼使神差地上前喝止了那几人。
虽然最后也只是挨了几句不痛不痒的嘲讽，但那少女望向他时，眼神里除了惊愕，似乎还多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感激。
就在那一刻，一种奇妙的感觉发生了。
一股微弱却无比精纯的暖流，仿佛凭空出现，悄无声息地涌入他的四肢百骸。
体内那如同顽石般滞涩许久的炼气一层瓶颈，竟然隐隐有了松动的迹象。
当时他只以为是自己被打后的错觉，并未深思。
可事后静心回想，那少女眼中深藏的灵慧与坚韧，那种独特的气质，似乎触动了他身体里某种沉睡已久的东西。
他开始隐约察觉到自己与众不同的地方。
这并非什么系统面板，更像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直觉。
他天生对某些特定女性身上散发出的无形“气韵”极为敏感。
这些女性往往天资卓越，或气运浓厚，或心性纯良坚韧，或身负某种特殊潜质。
当他与这类女性建立起真诚、深厚的正面关系时——比如单纯的友谊，互相欣赏的知己，不求回报的守护，甚至未来可能萌生的爱慕——他就能自然而然地吸收她们逸散出的一部分“道蕴”或者说“气运”。
这种吸收并非掠夺，更像是春风化雨般的滋润。
吸收来的道蕴气运，能被他异常高效地转化为自身修为，修炼速度远超常人想象。
关系的真诚度、深厚程度，以及对方本身的“品质”，都直接决定了他吸收的效率和总量。
更奇妙的是，在吸收这些道蕴气运的同时，他偶尔还能获得一些模糊的感悟。
这些感悟往往与对方擅长的领域，或是修炼的功法相关，如同灵光一闪，为他指引方向。
有时甚至能觉醒一些微弱的特殊能力雏形，比如对某种元素的亲和力莫名提升，或是感知变得更加敏锐。
这种能力完全内化于身，从外表看，他与普通修士别无二致。
不会有任何奇异的光效，也不会有任何能量波动的外泄。
外人只会觉得他“悟性”突然变好了，或者“运气”实在不错，绝难将他的进步与那些与他产生交集的女性联系起来。
随着他自身修为的提升，以及与那些“目标”关系的加深，他对道蕴气运的感知、吸收、转化效率，还会随之水涨船高。
当然，限制也同样明显。
并非随便一个女子就能触发这种能力，对方必须符合某种“杰出”的标准，是真正的“宝藏女孩”。
更重要的是，关系的建立必须基于真诚，不能是虚情假意的利用。
一旦心存歹意，或者双方关系破裂，这种吸收效果便会大打折扣，甚至彻底消失。
这仿佛冥冥中自有天意，既赋予了他逆天改命的可能，也给他套上了一层无形的道德枷锁。
林凡的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起来。
他拥有这等奇特的天赋。
他厌恶极了现在这种被人随意轻视、资源匮乏、随时可能被淘汰出局的命运。
他需要力量。
他迫切需要尽快提升修为，通过眼前的季度考核，先在天河剑派站稳脚跟。
只有留下来，才能获得更好的修炼环境，才能接触到更广阔的世界，也才能去寻找、去接触更多符合条件的“杰出女性”，验证并发挥自己这天赋的全部潜力。
短期目标很明确：考核之前，必须突破到炼气二层。
只有这样，才能确保不被淘汰，或许还能争取到一点点可怜的基础资源。
这也是初步验证和熟悉自身能力的关键一步。
长远来看，他要成为一名真正的强者。
不再受人欺辱，要将命运牢牢握在自己手中。
他要探寻这修仙大道的真谛，也要找出更多如同那杂役少女般的“明珠”，与她们建立深厚而真诚的关系，实现修为一次又一次的飞跃。
每一次修为的提升，每一次关系的建立，都将是他前进路上的坚实阶梯。
正当林凡思绪翻涌之际，一阵嚣张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他那扇薄薄的木门外。
“砰砰砰！”粗暴的敲门声响起。
“林凡！你个废物给我滚出来！”
一个粗哑的声音吼道。
门被猛地推开，刺目的光线涌入，映出门口堵着的三个身影。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壮硕，满脸横肉的青年，正是外门弟子里有名的小头目，赵虎。
他已经是炼气三层的修为，在外门弟子中算得上颇有实力，身边总是跟着两个狗腿子。
赵虎斜睨着缩在床角的林凡，嘴角咧开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
“哟，这不是我们天河剑派的‘万年吊车尾’林凡吗？”
“还在床上做你的春秋大梦呢？”
他身后的一个跟班立刻帮腔。
“听说你上次考核差点就被扫地出门了？这次准备好铺盖滚蛋了吗？”
另一个跟班也阴阳怪气地接话。
“就你这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资质，还妄想着修仙？我看你不如早点回家种地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赵虎上前一步，逼近林凡，眼神里的轻蔑几乎要溢出来。
“上次老子好像看见你，为了那个扫地的杂役丫头出头？”
“怎么，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想靠着女人往上爬？”
“哼，废物就是废物，连想法都这么龌龊！”
他恶狠狠地盯着林凡，语气带着威胁。
“考核场上你可别让老子碰到你。”
“不然，老子一定打断你的狗腿！”
林凡紧紧攥住了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一股怒火直冲头顶，但他强行压制了下去。
炼气一层对炼气三层，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
他深吸一口气，脑中却闪过那个杂役少女的身影。
他记得，那个少女好像是负责照料灵药园的一小片区域。
一个念头瞬间成型。
避开赵虎的锋芒，去灵药园。
一来，或许能再次见到那位少女，尝试验证自己的能力是否真的有效。
二来，也是出于对她那日眼神中闪过的一丝善意的回应，看看她是否需要帮助，顺便建立起初步的“关系”。
打定主意，林凡不再理会赵虎的叫嚣。
他趁着赵虎几人不注意，一个翻身，悄无声息地从靠近后墙的破旧窗户翻了出去。
动作竟比平时敏捷了几分。
他像只狸猫般落地，迅速绕开屋子，朝着灵药园的方向快步走去。
前往灵药园的小路上，林凡的心脏不争气地加速跳动。
忐忑与期待交织。
万一……万一之前那次突破的松动，真的只是错觉呢？
就算能力是真的，那个少女……她会接受一个陌生外门弟子的好意吗？
会不会把自己当成别有用心的人？毕竟，赵虎刚才的话还言犹在耳。
而且，赵虎那家伙发现自己溜走了，会不会恼羞成怒追过来找麻烦？
一丝隐秘的念头也悄然升起。
依靠与女性建立关系来提升修为……这种方式，是不是有些……不太光彩？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对力量的渴望，对摆脱现状的迫切，以及那生存的巨大压力，瞬间便将这点微不足道的疑虑彻底压垮。
大丈夫行事，何必拘泥于手段！
只要本心无愧，真诚待人，又有何不可？
很快，灵药园遥遥在望。
林凡放轻脚步，悄悄靠近。
他在灵药园的一个偏僻角落，果然找到了那个少女的身影。
她正蹲在地上，费力地清除着灵草旁边一种墨绿色的伴生杂草。
林凡认得那杂草，是一种名叫“缠丝藤”的东西。
这玩意儿生命力极其顽强，根系深扎且蔓延极快，寻常的拔除方法很难根除，稍有残留便会春风吹又生。
少女显然是遇到了麻烦，小脸憋得通红，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林凡心中一动。
他想起了小时候在家帮父亲干农活时，处理过一种类似的、同样根系发达的野草。
当时父亲教过他一个巧劲断根的土办法。
他定了定神，不再犹豫，缓步走了上前。
少女听到脚步声，警惕地抬起头，看到是林凡，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林凡没有多余的废话，脸上努力挤出一个尽量显得真诚无害的笑容。
“师妹，这种缠丝藤，光用蛮力拔是没用的。”
他蹲下身，指着缠丝藤靠近土壤的根部。
“你看这里，它的主根其实埋得不深，但有很多细小的须根缠绕。”
“你试着用巧劲，像这样，轻轻撬动主根周围的土，找到那个最粗的点，然后猛地向上一提，同时手腕微微旋转……”
林凡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旁边一根废弃的小木棍，亲手演示起来。
他动作熟练，巧劲用得恰到好处，只听“啵”的一声轻响，一株完整的缠丝藤被连根拔起，根须几乎没有断裂。
少女看得眼睛一亮，有些不敢相信。
她模仿着林凡教的方法，小心翼翼地尝试了一下。
果然，之前怎么也拔不动的缠丝藤，这次轻松地就被完整地提了出来。
“呀！真的可以！”
少女惊喜地低呼一声，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那笑容如同初春的阳光，瞬间驱散了她眉宇间的愁苦。
她转过头，看向林凡，眼中充满了真挚的感激。
“谢谢你，林师兄！”
就在她笑容绽放，真诚道谢的那一刹那。
林凡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比上次强烈数倍的暖流，如同决堤的江河，猛地从虚空中涌来，瞬间贯穿了他的四肢百骸，涌入丹田气海！
那暖流精纯而温和，所过之处，经脉仿佛被熨烫过一般舒畅。
体内原本坚固无比的炼气一层巅峰瓶颈，在这股暖流的冲击下，如同薄冰遇骄阳，瞬间土崩瓦解！
“咔嚓！”
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破碎开来。
一股崭新的、更加澎湃的力量感，从丹田深处油然而生，迅速流遍全身。
每一个毛孔似乎都在舒张，都在欢呼。
炼气二层！
成了！
这突如其来的突破，让林凡自己都有些发懵，但那实实在在的力量感，做不得假。
他对面的少女，自然不知道眼前这位刚刚帮了她小忙的师兄，体内正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青莲只是觉得，这位林师兄似乎并不像传闻中那般不堪和难以接近。
他刚才帮忙的样子，很认真，也很细心，甚至还挺聪明的。
她默默记住了林凡这个名字，以及他刚才援手的恩情。
不远处，一个负责巡视灵药园的外门执事，李执事，恰好将这一幕收入眼底。
他对青莲这个虽然是杂役身份，却对灵植颇有天赋且十分勤奋的少女，一直有所关注。
自然，他也注意到了那个上前帮忙的外门弟子，林凡。
虽然他没有太在意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林凡这个名字，以及他似乎并不孤僻冷漠的举动，还是在他心里留下了一点模糊的印象。
与此同时，某个恰好路过的外门弟子王五，也看到了林凡帮青莲除草，以及青莲对他展露笑颜的场景。
王五撇了撇嘴，心里不屑地嘀咕。
“哼，这林凡，不好好修炼，就知道围着小师妹献殷勤。”
“果然是个没出息的废物。”
不过，他眼角余光扫过林凡时，隐约觉得对方的气息似乎……比平时强了一丝？
随即他又摇摇头，肯定是错觉，废物怎么可能突然变强。
林凡站在原地，默默体会着体内增长的力量，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
修为从炼气一层巅峰，稳稳地踏入了炼气二层初期。
他的能力被真真切切地验证了！
确实需要真诚的互动，需要对方发自内心的认可和感激，才能触发这奇妙的吸收。
他与青莲之间，也因此建立起了一道初步的、充满善意的友谊桥梁。
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步，却让他对即将到来的外门考核，终于有了一丝微弱的底气。
对未来的修炼道路，也重新燃起了炽热的希望。
他还隐隐感觉到，自己似乎对周围的草木多了一丝莫名的亲近感，仿佛能感受到它们微弱的生机律动。
这大概就是吸收了青莲部分道蕴带来的微弱感悟吧，毕竟她似乎天生就与灵植有缘。
林凡并不知道，他这微弱的突破气息，虽然瞒过了王五这种粗心大意的弟子，却未必能瞒过所有有心人。
气急败坏的赵虎，在得知林凡去了灵药园方向后，更加认定了林凡就是个不务正业、只想走歪门邪道的废物，心中对林凡的恶感更甚，已经开始盘算着在考核中要如何“好好”地招待他。
青莲因为林凡的帮助，对他印象大为改观，或许会在无意间，向那位关注她的李执事，或者其他什么人，提起这位“热心”的林师兄。
而那位李执事，将林凡这个名字记在了心里，也许在未来的某个时刻，就会成为一个意想不到的变数。
这次小小的成功，彻底坚定了林凡运用自身天赋的决心。
他开始认真思考，该如何更有效、更真诚地去建立那些能够助他修为飞升的“深厚关系”。
通往强者的道路，似乎在他面前，缓缓展开了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