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群密密麻麻，水泄不通，可绝大多数人都只是抱着看客心态，纯粹把这场冲突当成一场免费好戏。
徐若涵平日里在学校行事张扬，得罪了不少人，如今看到她被打得鼻青脸肿狼狈不堪的模样，这些人心里非但没有一丝同情，甚至还暗自觉得解气。
别说上前劝架了，有些人心里还直嘀咕，生怕黎明海下手不够狠。
不知道是哪个班的几个调皮男生，不仅不嫌事大，还在一旁兴奋地给黎明海加油助威。
直到周淮序和唐艺昕一同冲进人群，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终于把扭打在一起的两人分开。
而此时的徐若涵头发像枯草一样凌乱地散着，脸颊高高肿起，仿佛吹了气一般，完全没了往日的嚣张模样。
她哭得声嘶力竭，泪水、鼻涕混在一起，精致的妆容早就花得一塌糊涂，黑色的睫毛膏顺着脸颊肆意流淌，在脸上留下两道脏兮兮的痕迹，活脱脱像个滑稽的小丑，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黎明海那边也好不到哪儿去，脸上被抓出了好几道又深又长的口子，血珠不断渗出来，在脸上凝结成一道道血痕，看着就让人触目惊心。
尽管两人被强行分开，但嘴上依然骂骂咧咧，各种污言秽语，互不相让。
路过的师生们，被这激烈的叫骂声吸引，一个接一个地停下了脚步，原本通畅的学校主干道瞬间被围得水泄不通。
人们交头接耳，指指点点，热闹得像菜市场。
不多时，警车尖锐刺耳的鸣笛声划破校园，听到警笛声的学生们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在校领导的吆喝声下纷纷作鸟兽散。
这时，一辆警车缓缓朝这边驶来，最后稳稳停下。
两名身着制服的民警迅速下车，径直朝着狼狈不堪的徐若涵和黎明海走去。
视线在衣衫凌乱、鼻青脸肿的两人身上扫过，民警神情严肃：“你们两个打架了？”
徐若涵哭着指向黎明海，“是他先动手打人，警察，我是无辜的，你们一定要调查清楚！”
黎明海也想要为自己辩解，被警察制止。
“你们两个先去一趟警局，慢慢调节。”
随后，民警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周淮序和黎苏苏，目光中带着审视与询问：“你们二位是？”
黎明海几乎是脱口而出：“这是我闺女，那是她男朋友。”
“你别乱说！” 黎苏苏又惊又恼，没好气地瞪了黎明海一眼。
黎明海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故意装傻充愣道：“这有啥不能讲的，又不是啥丢人的事儿。”
黎苏苏有些无语，正想说什么时，民警已经有些不耐烦地对他俩招手，“行了，你们两个也一起走。”
唐艺昕一脸担忧拉着黎苏苏胳膊，小声道：“苏苏，要不我陪你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周淮序温声插嘴，“放心吧，有我在，不会出问题。”
唐艺昕微微一怔，抬眸看了看周淮序，又看了看黎苏苏，思忖片刻后，轻轻点了点头。
待警车扬尘而去，唐艺昕仍站在原地，内心纠结万分。
她的手几次摸向口袋里的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薄君屹打电话。
最终，还是决定先不打这个电话。
如果苏苏觉得有必要，肯定会主动跟薄君屹说，自己还是别贸然插手，免得好心办坏事。
警察局审讯室内，气氛压抑。
黎明海坐在硬邦邦的审讯椅上，双手不安地在膝盖上搓动，眼睛时不时偷瞄对面的民警，脸上的抓痕在灯光下格外醒目，干涸的血痂显得有些可怖。
徐若涵则瘫坐在椅子里，头发依旧蓬乱，红肿的眼睛里还残留着愤怒与委屈，时不时恶狠狠地瞪一眼黎明海。
主审民警神情严肃，，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徐若涵抢先哭诉起来，情绪激动：“我们几个同学聊天，他非要说我骂他，一上来就动手打人，像个疯子一样！”
黎明海一听，顿时急了，脖子一梗，大声反驳：“你别颠倒黑白！是你先出言侮辱我女儿，说她被人包养，我实在听不下去才推了你一把，是你先动手扇我耳光……”他越说越激动，双手用力拍着桌子。
民警皱了皱眉，提高音量：“一个一个说，别吵！”
随后看向徐若涵，目光严肃：“你说他动手，那你先动手扇他巴掌又怎么解释？”
徐若涵听到这话，脸上闪过一丝慌张，但仍狡辩道：“我那是被他气的，他骂我是坐台小姐，我实在忍不了。”
说着，又开始抽泣起来。
黎明海气得满脸通红，胸脯剧烈起伏：“我骂你那也是被你逼的！你毫无证据就污蔑我女儿，作为父亲，我能忍吗？”
民警揉了揉太阳穴，耐心地说：“都别激动，我们只看证据和事实。”
接着，他拿出从学校现场了解到的一些情况资料，摆在两人面前：“根据我们调查，事情的起因是你对黎苏苏的不当言论引发的冲突。”
徐若涵看到资料，沉默了片刻，小声嘟囔：“我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反应那么大。”
黎明海冷哼一声：“随口一说？这种话对我女儿名誉伤害多大，你想过吗？”
民警打断他们：“不管怎样，动手就是不对的。你们都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现在，把事情的经过，从最开始的矛盾点，详细地再说一遍……”
接着，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争吵。
就在双方各执一词时，黎苏苏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侧身递给身旁的周淮序，“里面有现场的录音。”
周淮序微微一愣，唇角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他接过手机，看向警察：“警察同志，这里面有刚才冲突全程的录音，能还原事情的真实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