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错愕后,意识到自己才是他们目标的薇娜紧张起来。
她不会去问是谁派他们来这种傻话,令她感到绝望的是刚才搞出的动静那么大,三楼却始终安安静静的,一丝人气都没有。
对方有备而来,似乎早就准备好了计划就等着她自投罗网!
握着短刃的手心微微湿润,神经紧绷着,眼睛一动不动的凝视着对方的动作。
她倒是想多说点废话拖延时间,可本能告诉自己,这些人来者不善,可不像是那些没有头脑的盗贼。
“我还以为子爵会问我是谁要取你的性命。”为首的男人发现她表现太过冷静,没有欣赏到猎物濒临死亡前的惊惧,他表示有点失望。
薇娜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虽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少说少错,她需要平定心绪,应对接下来更为棘手的刺杀。
五个人,最初那名女仆被她特制的防狼水给弄伤,属于半瞎状态攻击力算是半个,其他四个人两男两女,手上的武器除了短刀还有短刀,正面迎上她没有任何胜算。
“小心,她身上带了毒,不要太过靠近。”疼得受不了的女仆捂住自己半只眼沙哑的提醒同伴,皮肤越来越痛的灼烧感让她几乎想把自己的皮给剥下来,那红发女人可不简单。
为首男人闻言收起漫不经心的神情,同伴的惨状让他转而开始认真审视对面的薇娜。
此时的薇娜靠在窗户边上,寻思着从三楼跳下去会是怎样的后果?
仅仅是用余光瞟了一眼,她的心不断地往下沉。
太高了,由于临街的缘故,建筑规划相当整洁,连个遮蔽物都找不到,她如果摔下去,死不死难说但一定会变残!
她唯一的出路办公室的大门已经被几人堵死,若是要逃必须得绕过几人。
真是令人绝望的发现,看上去从容的神色下,是满心的悲凉。
薇娜咬牙,她不能认命,就算拼死摇也不能束手就擒。
面前的刺客也终于失去了耐心,冲着薇娜的方向以包围的方式慢慢靠近。
她从包里掏出两瓶红色的液体,打开了瓶口,威胁他们不要轻易靠近。
男人顿了一下,随即冷酷的道:“拿到她的心脏,自然会有人给我们解毒药剂,不要犹豫。”
此话一出,犹豫再三的同伴眼里闪过兴奋的光芒,旋即加快速度向薇娜逼近。
薇娜用力咬了一下唇,对上只是一瞬间的事。
“砰!”瓶子丢出的液体全洒在刺客身上,被灼烧的痛感让他们更为愤怒,再发现薇娜竟在他们反射性捂住脸的时候灵活的穿过他们包围拔腿向门口跑去,无疑是在挑衅他们的专业。
“啊。”随着一声痛叫,薇娜被为首的男人拽住长发,猛地从前面拉了回来。
头皮被撕扯的那一瞬痛到她眼泪夺眶而出,惊恐袭上心头的刹那,无意识的抬起手上的短刃抗住了男人劈下的刀。
下一秒,却被另一个刺客持刀狠狠刺向了腰腹
抽刀的瞬间她疼得几乎要晕过去,身体的本能让她冲着男人用力的挥出一拳
男人没料想到她的力气竟然那么大,猝不及防挨了一拳,五脏六腑就跟受了重创一样,直接往后倒。
身边的同伴见状,只是短暂的惊讶了一下,继而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人迅速出手一脚踹在薇娜腰腹的伤口上。
疼得冷汗直流的薇娜被这一脚踹得一直往后倒,直到身体撞到墙体,才勉强停住。
不待她反应,又一柄短刃刺穿了她的手腕直接把她钉在了墙上。
痛,眼泪模糊了眼眶,分不清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伤口带来的疼痛,她觉得身体冷得厉害,就好像身体被冰块包围一样,神智也开始跟着涣散。
“咔嚓……”快要昏过去的薇娜似乎听到了耳边传来一声轻微的声响,像是玻璃碎掉的声音一样。
可是她太痛了,痛得根本没有心思关注这些,濒临死亡的恐惧感和伤口带来的疼痛交织在一起,她连呼吸都觉得难受。
“该死!”身边传来男人愤怒的咒骂,
薇娜拼命的喘息着,睁开双眼的刹那,手腕处再次传来剧痛,让她忍不住痛呼了一声,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随之消失。
失去了短刃的桎梏,薇娜也失去了力气,刚要倒在地上却被人一把搂住了腰。
茫然的视线无法集中,只看得见眼前闪过一片银白,她来不及分辨是什么人救了自己,头一歪便已晕死过去。
“薇蒂亚娜,醒醒!”卡雷欧拍拍她的脸,没得到回应,紧接着发现自己手上的湿润,立即变了脸色。
奥柏猜错了,这些刺客不是想绑架她,而是想要她的命!
卡雷欧紫眸里一片冷寂,对着那被冻得无法行动的刺客,神情冷肃地吩咐赫拉维:“留口气就行。”
一旁的赫拉维神情一凛,卡雷欧话外的意思他已经明了。
刚想让人把人带走,变故突生!
为首的男人挣开束缚,一不做二不休,对着同伴心脏处挥出几道风刃。
只见血液喷溅,那几名同伴瞬间毙命,男人本想跟着自杀,不料身上再次被冻住,只剩下眼珠能转动。
“拖走!”卡雷欧不耐烦的喊了一句,头皮发麻的赫拉维当机立断,快速上前亲自把人给拖了出去。
剩下无所适从的奥柏,此刻恨不得能飞天遁地立即消失,可大公没有命令,他只能夹紧尾巴在原处待命。
卡雷欧发现怀里女人的呼吸变轻了,不由得抿了抿唇。
“大公,你这是要做什么?”奥柏发现他的动作吓得大惊失色,想要制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卡雷欧竟然划破了自己的食指,把沁出的鲜血喂进薇娜的嘴里。
眼见着怀里人失去血色的唇慢慢转变,卡雷欧这才抽空去看奥柏。
奥柏神色紧绷,满脸的不赞同,甚至对受伤的薇娜都有了迁怒。
“卡雷欧,你知不知道你的血意味着什么!”奥柏生气的质问,换来的却是卡雷欧嘲讽的一笑。
他道:“我不就是个杂种吗,放心,除了你没人会知道,所以不用紧张。”
奥柏气得肺都要炸了,精灵和人族延续的血脉被他讥讽成杂种,也就是他卡雷欧敢这么说了。
但他气得不是这个,他的血能够吊着人一口气,这样的事如果让别人发现怎么办?
身为家臣,他竟然没有及时制止主人犯错,简直是耻辱!
偏偏当事人不当一回事,一边抱起人就往外走一边吩咐:“把神官叫到子爵府。”
纵使奥柏气得发抖,还是不得不遵循主人的命令,按他的想法,主人血都给了,如果这人还死了,他们亏大了!
遥远的彼方,一棵参天巨树树冠高耸入云看不见边际,周围绿树环绕看不到一丝人类的踪迹。
背靠着树干的男人,随着男人长指拨动竖琴,轻快的音乐从指尖流出,和树梢上的鸟鸣形成一曲空灵的音乐。
及腰的长发随风晃动着,银色的光泽蒙上阳光细碎的金芒,冷漠的俊容上沾染着淡淡的愁绪。
他倏地停下手中的动作,紫色的双瞳闪动着幽光,接着溢出一声笑意,命运的齿轮再次转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