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的话一出，吴邪惊得傻在原地。
不是因为解雨臣的话说得不好听，而是震惊于这个惊天秘密之中。
看吴邪这个反应，解雨臣反而笑了，“怎么，你家里人没跟你说过？”
“说，说什么？”吴邪还是觉得难以置信，他想起之前在吴二白的茶馆，自己当着方秋水的面说过的那些话。
「二叔，您到现在都不娶妻生子，是不是年轻时为情所伤，才一直终身不娶？」
当时方秋水的反应还历历在目。
吴邪倒吸一口冷气。
“不至于这么难接受吧？”
“不是。”吴邪艰难地开口，“就是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当年二爷因为解家的事情，常常会来到北京。
当时我还小，以为那是爷爷生前的安排，毕竟解吴两家关系密切，二爷帮着解家很正常。
直到几年以后，我才慢慢反应过来，二爷是为秋水而来，秋水才是他整天跑到北京来的原因。”
“这些事情我是真的不知道。”
“那几年秋水只要出现在人前，二爷都会跟在旁边。”解雨臣回想起幼时的事，“当时北京城里都在传，说他们郎才女貌，很多人看好他们，觉得他们最后会走到一起。”
“那秋水后来怎么没变成我二婶？”
听到这个称呼，解雨臣顿时转头去看吴邪，他没有马上说话。
吴邪尴尬地和他相视。
“这种细节问题，你怕是要回去问二爷。”
吴邪听得出来，解雨臣话里有对吴二白的怨气，“冷静，我是吴邪，不是吴二爷，你有气别撒我身上啊。”
解雨臣还没说什么，走在前面的胖子回头招呼他们，“你俩干吗呢，走快点成不？”
吴邪招手回应，前面几人打开车的后座箱拿水喝。
“其实你没看错。”解雨臣望着前面的方秋水，“但我现在已经想通了。”
“想通了？”
解雨臣停下脚步，他转头看吴邪，“小时候我的愿想，是秋水可以一直留在解家。
等我长大以后，我用了很长的时间，来正视自己对秋水的感情，接受自己喜欢她这件事。
那个时候我的愿想又变了，我希望她也能喜欢我。”
吴邪欲言又止，最后只能点点头。
“但这几年我发现，秋水不会喜欢我，她对我只有小辈的感情，她把我和母亲当成家人看待，这么多年从未有过改变。
所以后来我只能放弃，我说服自己，接受秋水不会喜欢我这件事。”
吴邪无声地叹一口气，他拍拍解雨臣的肩膀以作安慰。
“可是在我接受这件事之后。”说到这里，解雨臣皱起眉，“秋水却说她要走，她要离开解家。
我前半生不断劝自己，把愿想一再降低，不停地向命运妥协，可最后却是落到所求皆无的地步。
都不知道该说是我命数差，还是该说，我解雨臣不配得到一些好的愿想。”
“我说你俩不能回车上聊是吧？”前面再次传来胖子的喊声，“哥俩那些闺房小秘密，能不能等吃饱喝足以后再说？”
其他人被胖子的话逗笑，反而不打算催促吴邪和解雨臣了，想听听看胖子还能说出什么俏皮话来。
“来了。”吴邪答应一声，“你们先上车！”
解雨臣拿过吴邪手里的包，“走吧，回去。”
吴邪错愕两秒，再看解雨臣，已经不能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暗道他恢复得太快了。
晚饭是方秋水请客，胖子看有财主坐镇，要了两瓶非常贵的酒。
然而席间喝酒的人不多，只有黑瞎子和吴邪陪着他喝两杯，张起灵猜丁壳输了一把，也被罚酒一杯。
一行人吃饱喝足后，解雨臣要送霍秀秀回家，黑瞎子说自己约了人，打完招呼后自行离开。
停车场里，方秋水示意三兄弟上车，“早知道我也喝两杯，直接叫个代驾多省事儿。”
胖子胆子奇大，说自己没喝醉能开车。
他的话还没说完，马上被吴邪和张起灵塞进后座里，生怕他再大言不惭说要开车。
回去的路上，胖子在后座鼾声震天，惹得坐在副驾驶的吴邪频频回头去看。
想起下午解雨臣那些话，吴邪用余光观察方秋水，几次想要开口说话，又觉得不好问太多。
从过年那会儿，方秋水回北京前说的话来看，她当时是明确表示会离开，尽管到现在都还没走，但吴邪不认为是她不想走了。
原因极有可能是解雨臣的工作还没做通。
吴邪斟酌着要开口，一个电话打进来，方秋水戴着蓝牙耳机接电话，他只能把到嘴边的话全都收回去。
几乎是快回到解家时，电话才终于挂断。
“我发现秋水你管的事情还不少？”
“是啊。”方秋水转头看一眼吴邪，“不像你，那么大的家业，居然没人来烦你，真是不公平。”
“那还是不一样，我有可能会在明天还是后天穷得揭不开锅，二姑娘您可不会有这种时候。”
“那你也别在福建待着了，吴小佛爷的名声不比我这二姑娘的名声小，现在都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我说话可不管用咯。”
“哪里，不敢在二姑娘面前造次。”
方秋水好笑地摇摇头，车子转进停车场，四人往后院回去，胖子一觉醒来已经酒醒，提议说让方秋水过去跟他们打牌。
“今天就算了，我还有事，你们自便。”
“差点忘了秋水妹子你也是个大忙人。”胖子啧啧摇头，“那成，秋水你先去忙。”
从廊下拐出来，围栏下坐着个人影，仔细一看正是吴二白。
“回来了。”
方秋水点点头，她抬头去看吴邪他们，“你们自己回去吧，我和二爷还有事要商量。”
三兄弟打完招呼离开，吴邪忍不住回头看一眼，方秋水和吴二白正坐在廊下说话。
我二叔这么厚脸皮，被拒绝了还能自如地跟秋水相处？他们不会尴尬吗？
吴邪心中感慨，发现方秋水看着同样没有不适应，这两个人根本不像有事的样子。
灯下的人影模糊起来，吴邪只能收回视线，打算再找个时间和方秋水聊一下，他现在就担心解雨臣走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