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秦淮茹言及林祯相助,承揽万盒火柴之手工活,傻柱喜笑颜开,“秦淮茹,我实难启齿,你婆婆纳鞋底,已将鞋底磨得光亮,怎能不伤手?嘿!林祯此举,真乃大善。”
刘玉华却道:“就怕好心不得好报。”
秦淮茹笑答:“无妨,我母亲想必已着手,我且为她熬姜汤驱寒。”
傻柱随手取大块姜,“拿去便是,无须归还,我家尚有。”
言罢,小当含泪而来。
“妈,奶奶训我。”
“何事哭泣?可是你又淘气,惹人恼了?”
小当摇头,哽咽道:“奶奶上床欲眠,我问她为何不等饭毕,她便凶我,言头痛,令我出去。”
刘玉华撇嘴道:“定是装病无疑,被我言中,八成又在背后诋毁林祯!”
秦淮茹尴尬笑道:“我且回去瞧瞧。”
言毕,携小当离去。
傻柱叹道:“刘玉华,你日后言语能否委婉些?莫要让人家秦淮茹难堪!”
刘玉华不屑:“我便是这般直率,总比你这张臭嘴强!不满便憋着!”
傻柱无言以对。
秦淮茹归屋,见贾张氏蒙头而睡。
“妈,您还用饭否?”
贾张氏默然不应。
秦淮茹便不再呼唤,将姜置于桌上,呼道:“棒梗,收拾碗筷用饭,饭后再写。”
待秦淮茹端饭上桌,贾张氏默不作声,披衣即食。
今晚,餐桌上的佳肴是玉米面煎饼、稀面糊汤,外加两碟小菜:一盘腌萝卜叶和一盘酱黄豆。
按理说,婆媳俩均失伴侣,携三幼子度日,更应齐心协力,让家境转好。
家中应尽量避免怨言与争执,保持和谐。
尽管生活清贫,但只要家人间情感融洽,心灵得到慰藉,远比物质富足更为重要。
然而,贾家情况颇为特殊。
秦淮茹手头宽裕却吝于花费,而贾张氏则贪嘴懒惰。
婆媳二人心存芥蒂,无论如何努力,家中难觅幸福踪迹。
此番 ** 起于贾张氏欲改善伙食,却反遭苦差。
三百个火柴盒尚难应付,何况区区一百?她根本无法完成。
贾张氏决定与秦淮茹冷战,迫使秦淮茹想法子处理这些火柴盒。
她宁可终年粗茶淡饭,也不愿动手劳作。
秦淮茹立场坚定,决定拖延,看谁更胜一筹。
既然这万盒火柴已至,你必须设法完成。
三余元之资,足以让年节过得宽裕些。
贾家晚餐自始至终,无人言语。
贾张氏饭后一抹嘴,便又躺回炕上。
秦淮茹则收拾碗筷,切姜片,熬了一大碗姜汤。
默默无语,置于桌上,携小当与槐花进里屋就寝。
贾张氏气得咬牙切齿,穿衣起身,见姜汤无糖,便对棒梗道:“去,到你傻叔家借些红糖来,这一大碗姜汤若无糖,谁能下咽?”
棒梗撇嘴道:“我才不去他家!”
“那便去后院你小姨夫许大茂家,聋老太太家,或是大爷爷家,总之,给我弄些红糖回来。”
棒梗无奈,垂首欲出。
“棒梗!作业写完了吗?快写作业,写完睡觉,明日还要上学!”
里屋传来秦淮茹的呵斥声。
“知道了,妈,我这就继续写。”
棒梗向贾张氏摇头,回屋继续学业。
贾张氏气得头疼欲裂,忙摸出兜里的小药瓶,吞下一粒止痛药。
这才未当场气死。
最终,她强忍辛辣,硬是将一大碗姜汤一饮而尽。
次日清晨,贾张氏病倒。
此番确系真病,非假装。
贾张氏面色潮红,气息灼热,烧得神志不清,只觉浑身疼痛。
秦淮茹惊恐万分,误以为昨晚与婆婆的争执让婆婆气出了病。
一旦此事传扬出去,她孝顺的好名声将毁于一旦。
“棒梗,先给婆婆端杯水来,我这就去找你林叔!”
秦淮茹匆匆披上外衣,直奔林祯住处,因为只有他能看病。
她打算先让林祯瞧瞧情况,再考虑是否去外面的诊所找叶大夫。
林祯刚起床,正准备洗漱。
见秦淮茹如此焦急地赶来,不禁皱眉提醒:“秦淮茹,你这是怎么了?鞋都没穿好,外面下雪了,小心摔倒。”
“快,林祯,我婆婆病得很重,你快去看看。”
林祯打趣道:“别是她装的吧,不想粘火柴盒了?”
“不是,真的病了,呼出的气都热得烫手。”
“行,我这就去瞧瞧。”
林祯进屋一瞧贾张氏的模样,便断定是内热过盛所致。
“昨晚贾大妈吃了什么?”
秦淮茹答道:“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棒子面锅饼、咸菜和面汤,对了!睡前还喝了一大碗姜汤!”
林祯摇头苦笑:“你给她喝什么姜汤啊?冬天该吃萝卜,夏天才吃姜。冬天捂得严实,不会受寒,反而容易积内热。又不是走长路冻着了,没必要喝姜汤。”
秦淮茹叹息道:“她说手冻了要驱寒,我从傻柱家借了一块姜。这严重吗?”
“没事,你找叶芪开点泻 ** 就行。真想不冻手,就别老捂着。”
秦淮茹这才松了口气,没事就好,不然这火柴盒谁来粘。
最后,她去叶大夫那里花了一毛钱买了一剂泻 ** 。
给贾张氏熬上药后,她才去上班。
贾张氏唉声叹气:“唉……这还没开始干呢,就先赔了一毛钱,这得粘三百个火柴盒才能赚回来啊?”
秦淮茹说:“那您还不快着点,我去上班了,今天下雪中午不回来,您别忘了给槐花做饭。”
贾张氏差点掉眼泪。
她真想把几千个火柴盒交给前院的叁大妈,但又舍不得。
自己粘吧,十个手指头冻得跟萝卜似的,这要粘到来年春天也粘不完。
感觉自己以后的日子都被火柴盒给拴住了。
年前别想再去胡同和老太太们聊天了。
正发愁呢,肚子突然咕咕直响,一股气直往下坠。
这泻 ** 劲儿可真大,贾张氏抓起一张报纸就往公厕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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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张氏此刻真切体会到了冬日之严寒。
这日,她频繁往返于公厕,足足六七次之多,途中还不慎滑倒一回。
幸亏冬日衣物厚重,加之她身上赘肉颇多,才未伤及筋骨。
否则以她这把年纪,恐怕难免骨折之虞。
“哎哟,日后可不敢再贪心了,若非担心姜汤被秦淮茹抢去,我又怎会饮尽那一大碗。”
傍晚时分,秦淮茹归家。
只见贾张氏卧床不起,槐花在屋内嬉戏,火柴盒却一个未粘。
她不禁蹙眉问道:“妈,您今日感觉如何?身体可有好转?”
贾张氏没好气地回答:“好多了。”
“那便起身粘火柴盒吧,瞧瞧睡前能否粘满一百个,明日我好送至街道办,晚饭由 ** 办,您就别操心了。”
秦淮茹此言本无可厚非。
但贾张氏满腹怨气,陡然间撒起野来。
“我就是不粘,你能奈我何?索性将我送回乡下娘家,让娘家侄子供养我,你赶我走吧!东旭啊~你怎就狠心抛下老母而去~我这日子没法过了~这贾家已容不下我了~老天爷啊!”
“妈!您这是要作甚?谁说要赶您走了?”
“你你你!就是你!你嫌弃我拖累你了!哎哟哟~东旭啊~你可听到为娘之言?”
“妈!您别胡闹了,大雪纷飞的,别让邻里看了笑话!”
“呸!秦淮茹,你安的什么心!你掐死我这老婆子算了,来,你掐啊掐啊!”
贾张氏的几声吵闹,瞬间将前后院的邻居都引了出来。
娄晓娥皱眉道:“这才哪到哪儿,第二天就闹上了?”
林国林央求道:“妈妈,我们想去瞧瞧。”
林祯制止道:“不可,外面正下雪呢,冻坏了咋办?回去写作业吧。”
“是,爸爸。”
娄晓娥问道:“你不去看看?”
林祯笑道:“不去,大雪天的凑什么热闹,你也别去,免得着凉。”
前院的大多数人只是在门口听了片刻,便又回屋了。
贾张氏每年总要闹腾几回,看多了也觉乏味。
况且万一被她胡乱攀咬,反倒惹一身腥。
叁大爷阎埠贵亦不想掺和这热闹,正欲转身回屋。
忽闻贾张氏与易中海争吵之声。
“林祯,快,打起来了,赶紧跟我去瞧瞧!”
阎埠贵这么一说,林祯也只能硬着头皮,随他前往中院瞧瞧状况。
在中院里,贾张氏正要对易中海动手,却被傻柱紧紧拉住。
易中海急得直在地上跺脚。
“易中海,你心怀不轨,想把我逼回娘家啊!”
“大嫂子,你这是疯了吧?我怎会故意刁难你呢?”
“那你说说!为何找林祯帮忙,弄来一万个火柴盒让我粘,大冬天的,我十个手指头都冻僵了,你是成心跟我过不去!”
易中海原本是听见贾张氏和秦淮茹争吵,赶忙出来劝和。
结果贾张氏却揪住他不放。
他现在真是后悔莫及,心想就不该多管闲事,更不该去找林祯。
这贾张氏真是个难缠的主儿。
易中海气得直摆手:“行行行,我以后再也不管了!”
阎埠贵惊讶地喊道:“哎呀!一万个火柴盒?这可是大好事啊,这还不能过个美滋滋的年?大嫂子,你要是不愿意干,给我得了,让我家婆娘粘,反正她在家闲着也是闲着。”
“呸!你想得倒美!我们家是特殊情况才申请的,你家男人死了吗?你儿子手指头断了吗?”
阎埠贵一听,脸色瞬间变得青一阵白一阵。
“你你你!哎!我就不该来劝架,林祯,走走走,咱回家,炕上暖和着呢,何必冒着大雪来劝架呢?”
林祯摇摇头:“还不是您非要我来,我锅里还炖着海带豆腐呢,热热乎乎地喝上一杯,可比踩着雪来挨骂强多了!”
林祯和阎埠贵随即回了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