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府书房内,烛火再次亮起,昏黄的光晕在屋内晕开,给四周陈设染上神秘色彩。书房内弥漫着凝重而压抑的气氛,空气仿佛凝结,让人屏息凝神。书架上古籍林立,阴影斑驳,似乎在诉说着过往的权谋与秘密。厚重的帷幔低垂,隔绝了外界喧嚣,只剩下室内的静谧。微风从窗隙钻入,烛火摇曳,光影晃动,整个书房微微颤抖。
右相坐在书桌后的太师椅上,身影在烛光下高大威严,表情隐在阴影中,难以捉摸。他手指轻轻敲打桌面,清脆而有节奏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如同敲打人心的鼓点,预示着一场风暴的前奏。
唐望晴趴在书桌上,虽然半阖着眸子,但眼里依然没有了丝毫的倦意。
从唐叶舟那儿得知梁武帝的决定后,她便一直在思考,梁武帝为何会突然下令停止追查贪狼组织?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唐望晴的眉头微微蹙起,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桌上的纸张,上面的字迹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模糊。
“晴儿,你在想什么?”右相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打破了书房内的沉寂。他停下敲击桌面的动作,目光从阴影中透出,带着一丝探究。
唐望晴抬起头,目光与右相对视,她的眼中闪烁着一丝坚定:“爹爹,陛下的决定太奇怪了。贪狼组织作恶多端,为何此时却要放过他们?”
右相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深意:“陛下的决定,往往不是我们能轻易猜透的。或许,他有他的考虑。”
唐望晴咬了咬唇,不甘心地反驳道:“可这样岂不是放虎归山?他们若是再次作乱,百姓又该如何?”
话音还未落,书房外便传来一阵脚步声,唐望晴下意识闭嘴,目光瞬间警惕起来。脚步声越来越近,片刻后,书房门被敲响,唐清渠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父亲,我有事禀告。”
唐叶舟微微皱眉,沉声说道:“进来。”
唐清渠推开门,神色匆匆地走进书房,目光扫过唐望晴,微微一愣,但很快又恢复了严肃。他快步走到书桌前,低声说道:“父亲,张德茂确实是自缢身亡,而且死得极其悲壮。”
唐望晴的原本还在看跟在二哥身后进门的无名,听到这话,注意力瞬间被拉了过去,没忍住发出了疑问:“嗯?怎么个悲壮法?”
那双大大的眸子里满是好奇,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真相。唐清渠被妹妹的目光看得有些无奈,但还是耐心地解释道:“据刑部的人说,张德茂是自己用双手上的镣铐铁链绞住自己的脖子,活生生把自己绞死的。”
唐望晴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这……这也太残忍了吧?”
她见过那种镣铐的链子,因为要限制犯人的动作,又防止有人用利器弄断,所以是又短又粗,时戴在身上就极为沉重,更别提用它来结束自己的生命了。唐望晴难以想象张德茂在那一刻究竟经历了怎样的痛苦,他的双手被铁链紧紧束缚,却依然选择了这样一种极端的方式。
“刑部的人难道没有察觉么?”唐望晴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她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内心的震惊却难以平息。
唐清渠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刑部的人说,张德茂在死前表现得很平静,甚至有些反常的镇定。他似乎早有预谋,没有挣扎,也没有呼救,直到狱卒发现时,他已经没有了气息。”
唐望晴的眉头紧锁,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太奇怪了。他为什么要选择这样一种方式?难道是为了掩盖什么吗?”
唐清渠叹了口气:“刑部的人也想不通。他们说张德茂在死前一直很平静,甚至有些从容。他没有留下任何遗言,只是在临死前反复念叨着一个名字,但声音太低,根本听不清楚。”
唐望晴的目光转向唐叶舟,眼中满是期待:“爹爹,我觉得张德茂的死并不简单。他可能是想用这种方式传递某种信息,或者是为了保护某些人。”
她能想到的事情,在官场沉沦了这些年的唐叶舟又怎会想不到,但他并未附和女儿,只是微微眯起眼睛,目光深邃得仿佛能看穿这层迷雾。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此事确实不简单,但从今日起已然与我们唐家无关了。”
他看向唐清渠和无名,“你们二人在刑部时应当也已收到了宫中传出的圣旨。”
唐清渠脸色一变,与无名对视一眼后,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是,陛下有旨,贪狼首领张德茂狱中畏罪自缢,贪狼一案就此了结,不再深究。刑部及各相关衙门不得再行追查,违者以抗旨论处。”唐清渠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旨意感到困惑和不满。
唐望晴猛地站起身,木质椅子在青砖地面划出刺耳声响:“就这样草草结案?张德茂背后的势力、贪狼组织的余孽…… 难道都能一笔勾销?”
她原本以为二哥会带回与父亲不同的消息,可没想到陛下心意已决,真的不愿再查!可一想到她从系统处了解到那些关于唐家的悲惨结局,她便怒火中烧!
唐叶舟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他看着女儿激动的样子,语气中带着一丝严厉:“晴儿,坐下!陛下的旨意,不是我们能质疑的。你这样冲动,于事无补。”
唐望晴咬了咬唇,眼中闪过一丝倔强,但她还是缓缓坐了下来。她知道父亲说得对,但心中的不甘让她难以平静。
唐叶舟叹了口气,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晴儿,我知道你心里有委屈,但你要明白,朝堂之上,很多事情并非我们能掌控的。陛下的决定自有他的道理,或许是为了更大的利益,或许是为了避免更大的动荡。我们唐家只能遵命行事。”
唐清渠也走到妹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晴儿,爹爹说得对。我们虽然心有不甘,但违抗圣旨的后果,我们承担不起。现在,我们只能先稳住局势,等待更好的时机。”
唐望晴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迷茫:“那我们就这样放弃了吗?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