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星光隐匿于厚厚云层之后,看着眼前的废墟,唐望晴心中的不安如野草般疯长。
百草堂是柳家的百年基业,娘亲不久前还拉着她的手说要将百草堂交于她,她甚至还在与王掌柜商量如何打破先皇禁令,让百草堂能重新行医问诊。
可眼下,百草堂连同药材库因为阴谋被烧得一干二净,她唯一庆幸的便是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唐望晴深深叹气,娘亲知晓后,怕是要伤心难过许久了。
在她暗自伤感时,唐清渝依旧在反复查看,试图从字迹和纸张纹理中找出更多线索,“这封信的纸张虽泛黄,但质地细腻,绝非市井常见之物,看来背后主谋非富即贵。”
唐望晴收回心思,再次凑过去:“从这信上看,他们对太子中毒和药材库一事十分笃定,或许早就安插了眼线在我们身边。”她脑海中迅速闪过这些天接触过的人,眼神逐渐变得锐利,“我们不妨从与太子接触频繁的人查起,南蛮太子的贴身侍卫,还有那些在行宫频繁走动的宫女太监,说不定能发现蛛丝马迹。”
唐清渠点头表示赞同,“我这就安排人手,对行宫所有人员展开排查,尤其是有机会接近太子和百草堂的。另外,晴晴你对药材和医术熟悉,再去查查南蛮太子所中之毒还有那降真香,看能否从这里寻找到突破口。”
“好!”唐望晴点头应允。
她正为二哥肯让自己参与调查感到高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监察司的小旗已然骑着马狂奔至眼前:“唐少属不好了!南蛮侍卫正要闯宫,扬言要为他们太子讨回公道!”
唐清渠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目光如炬,迅速扫视一圈四周,果断下令:“留两人继续在这儿勘察,其他人跟我去宫门!晴晴,你现在就去南蛮太子行宫,太子的毒虽然已解,但难保幕后之人不会有后手,你去守着二哥更为放心!”说罢,他翻身上马,不等唐望晴答应便带领监察司众人朝着宫门疾驰而去。
唐望晴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深吸口气,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转身朝南蛮太子行宫奔去。
行宫内灯火通明,来往的南蛮侍女和侍卫神色匆匆,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唐望晴向门口侍卫表明来意,侍卫们虽满脸狐疑,但在确认监察司令牌后,还是放她进去了。
太子卧房内,老太医正在为南蛮太子把脉,见唐望晴进来,脸上浮现出丝丝笑意:“唐大夫来了。”
“老先生安好。”唐望晴问了声好后便将目光投向床榻上沉睡中的少年,“太子如何了?”
十三四岁的小少年仿佛被一次中毒抽去了筋骨,本该是红润的唇,不仅失去了血色,甚至还干裂起皮,皮肤更是呈现出近乎透明的苍白,血管在皮肤下若隐若现,透着一股病态的青色。
南蛮太子此次遭了大罪啊!
“一炷香之前醒过一次,眼下又睡着了。”老太医深深叹了口气,“毒虽已解,但身子到底还是亏了,这调养也是个漫长的过程。不知唐大夫可有什么调养的方子?”
老太医看向唐望晴的眼神里透着浓浓的期待,倒是让她难得有些羞恼。唐望晴抓抓脸,轻咳一声道:“老先生放心,无论是身为医者,还是大晋的子民,我都会全力的救治南蛮太子。”
与此同时,宫门处气氛剑拔弩张。南蛮侍卫们身着黑色铠甲,手持利刃,在宫门外叫骂不止。唐清渠带领监察司众人严阵以待,双方僵持不下。
“你们大晋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太子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南蛮定不会善罢甘休!”南蛮侍卫首领怒目圆睁,大声吼道。
唐清渠神色冷峻,不卑不亢地回应:“我们大晋正在全力调查太子中毒一事,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但你们如此闯宫,是对大晋的挑衅,若再不退下,休怪我们不客气!”
厚重的夜幕下,宫门处的气氛剑拔弩张,宛如紧绷到极致、随时会断裂的弓弦。就在唐清渠与南蛮侍卫首领对峙之时,南蛮侍卫队列中猛地窜出一人,那人仿若被激怒的猎豹,速度极快,眨眼间便欺近唐清渠身侧。月光下,他手中长刀泛着森冷的寒光,裹挟着呼呼的风声,朝着唐清渠的脖颈狠狠砍去。
“少属小心!”
监察司众人反应迅速,几乎在同一时间抽出兵器,身形如电般疾闪,将唐清渠牢牢护在中间。刹那间,金属碰撞声、喊杀声交织在一起,震得宫墙簌簌作响,惊起栖息在檐角的夜鸟,扑棱着翅膀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南蛮侍卫高喊:“杀了这些大晋的贼子!为太子报仇!”
唐清渠身形灵活,一边左躲右闪,避开凌厉的攻击,一边目光如炬,敏锐地观察着战场局势。他注意到,南蛮侍卫中有几人出招狠辣,招式诡异,与普通士兵的套路截然不同。其中一人身形灵动,在人群中穿梭自如,手中短刃专挑要害部位攻击,每一次出手都带着刁钻的角度,尽显江湖杀手的狠戾与专业;另一人则沉稳老练,出刀看似缓慢,实则暗藏玄机,刀势连绵不绝,压迫感十足,让人防不胜防。
唐清渠心中暗忖,这些杀手混入南蛮侍卫队伍,绝非偶然,背后定有精心谋划。就在他思索之际,一名杀手瞅准他分神的瞬间,猛地挥出一剑,直刺他的胸口。唐清渠反应敏捷,侧身一闪,同时迅速挥出手中佩剑,精准地挡住杀手的攻击。金属相交,火花四溅。唐清渠趁势发力,一脚踢向杀手腹部,杀手闷哼一声,后退数步。
此时,战场局势愈发混乱,监察司众人与南蛮侍卫、杀手们陷入胶着状态。唐清渠深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尽快找到突破口,打破僵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与此同时,他心中也在盘算,这些杀手究竟受何人指使?与太子中毒和百草堂被烧事件又有着怎样的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