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枝宁吓得浑身都在颤抖,她看着采花贼靠自己越来越近,恨不能拔腿就逃跑。
林疏棠却是死死盯着草丛那边的动静没有半点慌张,她摸了摸自己身侧被捅破的香囊,心中思忖着顾砚修会何时来救她。
当然,这样的猜想又不免被她所打败。
先不说顾砚修对她是否动情,他在原着里那可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这样的人要是她对他有半分的利益相关,他会不会救她都是件困难的事情。
不过目前看来他还是会救自己的,要是她没了,侯府那边怕也是不好交代。
她看着那采花贼离自己越来越近,拿出自己衣襟里备好的弹弓,手里捏着的都是先前顾砚修让人给她打造的细长银针,这银针上面都沾了蒙汗药,人一旦沾上,不说能不能重伤,但拖延一阵子还是可以的。
可就在她准备射击时,一旁的鹿枝宁却是将她一把推了出去!
而后那鹿枝宁还嘴里含糊不清道:“我不想死,不想死……你还能活三日,我不想今日没有。”
说着,她越跑越远。
那采花贼却是已经逼近,林疏棠将弹弓对准了鹿枝宁,银针很快射中了鹿枝宁的肩膀,而后她从地上抓起一捧土扔到那采花贼面前去。
见人没反应过来,这才迅速往后跑。
苏绾这段时间该吃吃该喝喝,身体素质也比自己刚刚穿越过来还要好,她跑的也迅速,见那鹿枝宁倒下朝她伸出手她也装作没看见,她可不是圣母就是说她是恶女也不为过,为什么要对一个伤害过自己的人伸出手?
她跑的快,原本以为那采花贼不会跟过来了,却是不曾想,那身后的脚步声也没有断过。
就在她准备拿起弹弓射击过去时,手腕却是被人死死扣住了!
她猛地抬眸,心跳刹那间都漏了一拍。
只听耳畔传来熟悉而明冽的嗓音,“是我。”
顾砚修手上还提着长剑,他将那些杂草长枝叶拨开,牵着她往回走。
林疏棠感到自己松了一口气,她打趣道:“你来的倒是还挺快!”
一旁抓住采花贼的印辞连忙道:“二奶奶你还真别说,这主子听到你被这采花贼抓住了便急的快马加鞭赶了过来,我和我哥差点都没追上主子!不过二奶奶你也厉害,还好你啊把那香囊里的草药粉撒了出来,不然我们还真找不到!”
这边溪庭赶了过来,听到这话,一脚踹在自家弟弟臀上,他看着顾砚修越来越黑的脸连忙道:“主子,另外一人跑了。”
“跑了?”顾砚修眼眸深沉,“人跑了,你是做什么用的?”
溪庭垂首,语气自责,“属下不是那人的对手。”
“那人的武艺远在我之上,看那招式有点像是宫内的侍卫。”他斟酌着回道。
顾砚修闻言不禁冷笑了一声,看来这事儿查来查去终究还是绕不过皇宫,他就说这采花贼为何要割那些女子的手腕取血,看来是宫里有人‘病了。’
“把人带走,到时候好好审他!”
林疏棠坐在了马上,那边鹿枝宁因着中了蒙汗药,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嘴里不知在说些什么,不过看她那个眼神,林疏棠就知道对方骂的很脏。
但她才无所谓,对着顾砚修说明了来龙去脉,“这鹿枝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要救她就得小心她要害你。”
“那你一开始还救了她?”顾砚修坐在她身后,两人共乘一骑,春日晚风拂面,带着绵绵凉意。
林疏棠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回了句,“哦,那就当做是我好心全部给驴肝肺了,这样可好?”
顾砚修微微挑眉,“是啊,看看,二奶奶做一次好事便栽了跟头。”
“顾砚修,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个哑巴!”林疏棠瞪了他一眼,随即气呼呼地看向了远处。
接下来不管顾砚修说什么,她都不做回应。
顾砚修垂眸看着那鼓着腮帮子的林疏棠,觉得有趣极了,一手抓住缰绳,一手揽着怀中的她,他心情颇好地看了眼今夜月色……
等到两人回到顾家时已经快要过了子时了。
提灯的小厮带着夫妇俩回到韶雅院时已经快要过子时了,林疏棠才跨进月洞门,就看到那边有道黑影直直地朝着他们的方向跑了过来。
“二奶奶,二奶奶你有没有受伤啊?都是奴婢不好,拖累了你。”春祺抽抽噎噎地说着话,她似乎是在檐下等了许久,连衣服都没有来的及换。
“嗐,你二奶奶我好着呢。快快去备些宵夜过来,我都要饿炸了!”林疏棠神情自若地往里面走,嘴里还不住地报着菜名:“我说你记着让小厨房备好。”
春祺一抹眼泪,“好。”
“一个炒血鸭、桂花鱼翅、干煸冬笋、香酥焖肉和菌菇汤,再来份甜点马蹄糕。”林疏棠说完后肚子就很给力的咕咕叫了起来,她看着春祺,“这些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的。”春祺有些诧异,但还是点点头。
“那快去吧。”
顾砚修抬步进屋,“你一个人吃那么多?”
“怎么,不可以啊,我这被绑架又跑路的,还忙活了一天这酒楼的事情,吃再多都是应该的。”林疏棠给自己倒了杯水,拿起桌上浅紫色燕窝米糕就吃了起来,“再说了,我也不是一个人吃。”
顾砚修轻笑了一声,戏谑地看着她:“我便是猪精上身也吃不了这么多啊。”
林疏棠扭过头,踢了顾砚修一脚,“你什么意思?你说我是猪精上身?”
“我可没有这样说过。”顾砚修笑吟吟地看着她,“二奶奶自己要这般的认为,我也是没法子的事情了。”
林疏棠瞪了他一眼,随即便自己去耳房沐浴去了。
顾砚修也没在府里待多久,沐浴陪着林疏棠用了夜宵后便坐着马车去大牢里审问采花贼去了。
采花贼被架在了十字架上,身上没有鞭刑,只是被吊着,这也是一种慢性的惩罚,人悬挂在那儿,脚不着地,双手和双脚都被禁锢着。
顾砚修坐在刑部审问的扶手椅上,他神色从容,指尖捏着茶盖,不疾不徐地说:“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