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慕安没说行不行:“先不急,看看朝廷是什么反应。”
房门被敲响。
“少夫人,将军差人来请您去一趟勇毅阁。”安心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余慕安立即回应:“马上来!”
她递给谢璟砚一个眼神。
谢璟砚点头,拍拍自己的胸口,示意让她放心。
余慕安:“……”
真是没眼看。
她和安心往外走,就看到前院门口还站着一人。
正是那日领命,亲自去宏城的副将。
此时他看向余慕安的眼中,没了那日的轻蔑。
他郑重抱拳:“大少夫人,请。”
余慕安颔首。
三人才走两步,身后就传来谢璟砚大喊:
“安安!你去哪里了安安?!”
安心面色一变,小声催促:“少夫人快走!被大少爷看到您,又得耽搁好一阵子……”
话没说完,睡眼惺忪的谢璟砚已经追出前院,一看到他们,立刻双眼瞪大:
“安安!你要去哪里!”
平安紧随其后,一把抱住谢璟砚的腰:“少夫人您快走!”
余慕安咬牙憋笑,扭头就走。
那副将看了半天。
平安费劲巴拉拽着谢璟砚往回拖。
谢璟砚起初还委屈,突然就开始暴怒,对着平安拳打脚踢。
有个丫鬟从后院跑出来,和平安一起拉着谢璟砚,连哄带劝,回去后院里。
副将眼中闪过一抹遗憾,转身离开。
勇毅阁。
将军正看着桌上的册子,面色凝重。
“儿媳给父亲请安。”
将军挥手:“不必多礼。
来,你看看这个,都是秦安亲自收集的,宏城当地的情报。”
余慕安接过一看,与上一世记忆中的无异。
副将在一旁说:
“末将赶回时,离开宏城,就在城外关道上遇到一个逃难的村民。
他说九天玄女降罪,派老泥山山神大发神通,埋没了山脚下的良田。”
将军拧眉:“什么乱七八糟的,真是荒唐!”
余慕安佯装思考,缓缓道:
“其实……也算好事一桩。”
将军扬眉,硬挺的浓眉几乎飞进发鬓:
“一派胡言!这世上哪有什么神仙神女!这种散播谣言的神棍就该被抓起来!
这种混乱的时候,还敢胡说八道,这不是添乱吗!”
余慕安微笑:“父亲息怒,请听儿媳一言。”
将军重重哼了一声,往后一靠,看着余慕安,大有一副“我看你说出什么花儿来”的架势。
“宏城大雨已经五日,就算您连夜进宫请旨,派人赶过去几乎已经是于事无补。
眼下,既然宏城的百姓信什么九天玄女的传说,不如顺势而为,利用传说吓跑城中百姓……”
“胡闹!”
将军打断她的话,一脸严肃。
“你可知那宏城内有多少百姓?
若是恐慌扩散,全城百姓躁动起来,得发生多少踩踏事故?”
余慕安面不改色:
“宏城百姓固定居住者,六十余万。
副将大人会在城外遇到出逃的村民,说明山脚下的村子基本都走空了。
散播谣言也需要一定的技巧,儿媳认为,可以分区进行,靠近山区的先疏散,远离山区的最后。”
将军原本还怒气冲冲,越听表情越凝重。
听到最后,看向余慕安的眼神里,已经满是复杂。
他看向副将:“秦安,你觉得如何?”
副将抱拳:“末将认为可行。”
将军摸着下巴沉思片刻,一拍桌子站起来:“走,进宫!”
余慕安一愣。
将军转头,虎着脸看她:
“你乖乖回去,这件事暂时不要跟任何人说起,明白了吗?”
余慕安乖巧福礼:“是。”
两人急匆匆驱马赶去皇宫。
余慕安才出勇毅阁没多久,就遇到了胡蕊。
深更半夜的,她居然妆容整齐,身后只跟着张嬷嬷一人。
主仆两人像鬼一样,灯也不点,就那么站在树下,黑黢黢一片。
胡蕊语气阴森:“三更半夜,你为何会从将军的书房出来?”
余慕安乖巧行礼:
“母亲万安,具体缘由父亲暂时不让儿媳随意透露,或许您亲自去问父亲比较好。
母亲无事的话,儿媳还要回去安抚夫君,先退下了。”
她无视对方森冷的视线,从容离去。
皇上要派大将军前往宏城救灾!
一觉醒来,听到消息的余琳一脸懵。
不对啊!
上一世,直到宏城灭城,京都都没有一点儿动静。
怎么这一世……
她连忙去找谢璟鸿:“你把宏城水患的事情告诉父亲了?”
谢璟鸿正在书房懊恼。
他见余琳进来,立刻站起来紧紧抓住余琳双臂:“你是如何知道宏城有水患的事情?”
余琳一顿,敏锐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
“鸿哥哥,你没有跟父亲说?那……那你按照我说的给皇上递折子了吗?”
谢璟鸿松开她,挠着头原地打转:“谁知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余琳顿时恍然,为何他是这样懊恼的情绪。
谢璟鸿根本就没把她的那封信当回事!
不管是宏城的事情也好,提议他上折子在皇上面前露脸,还是提前练习结交那些臣子……
他没做。
他统统都没做!
余琳觉得有点可笑。
重来一世,她心心念念要过得比上一世更好。
可是目前来看,除了成为鸿哥哥的妻,其他的事情都不顺心。
鸿哥哥根本不如上一世那样,全心全意爱她,在公事上也不如上一世敏锐能干。
她只想能跟心爱的男人好好生活,但是总有其他人想来横插一脚。
重生以来,她沉溺于情爱,与婆母斗心眼,与阿猫阿狗抢鸿哥哥。
好不容易想起来要做正事,搞砸这一切的,居然是这个她枕边的男人!
谢璟鸿突然转回来,一把抱住余琳:
“好琳儿,都是我的错,最近你也知道,语……胡姨娘总是身子不舒服,我就没来得及注意公事……”
余琳沉默着。
正式迎娶胡林语为妾室之后,谢璟鸿大概是出于补偿她的心理,一直陪着她,没有去胡林语屋里睡过。
但是胡林语一到夜里就叫痛,不是喊府医就是喊谢璟鸿。
府医把脉是没有问题的。
问,就是难受,哪里都难受。
如此闹腾了好几天,最后还是谢璟鸿受不了总是半夜被吵醒,勒令不许她叫府医,才终于消停了一些。
余琳有点心累。
她推开谢璟鸿:“无妨……反正……”
反正已成定局。
事情与上一世的发展并不相同,好在救灾的人是自家公公,功劳还是落在将军府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