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真敢对百官下手?”
百官听罢,虽心怀不满,却也保持沉默。
关我何事谁做皇帝,只要我做好分内之事即可。
庆皇此举似是在临终前拉众人陪葬,意在激怒理城玄,使局势更加复杂。
即便理城玄登基,也不会太平。
“殿下切勿冲动!”
陈平平急切提醒。
他担心理城玄中计,下令屠戮百官。
若真如此,庆国岂非自毁?
国家将陷入混乱,失去掌控。
即便夺得皇位又有何益?
然而,理城玄却淡然一笑:“如何收拾残局,你应该看不到。”
此言一出,庆皇脸色骤变,嘴角微微颤动。
理城玄继续道:“若他们不服管束,杀光又如何?”
话音未落,他拍手示意。
一道黑影闪过,赵高悄然现身。
又是一位宗师!
赵高出现,令众人震惊,呼吸也为之一滞。
平日里极为罕见的宗师,在理城玄手中却如寻常之物。
赵高似已领会理城玄之意,现身即呈上一份情报。
理城玄接过,平静言道:“此为兵部尚书王之涣私通北蛮的书信与证据,以及贪污军饷的实据,一旦公布,足以让王之涣伏法万次。”
理城玄将证据掷于朝堂之上,神色未有丝毫动摇。
众人皆色变,未曾料到理城玄早有周全准备,仿佛早已预料到庆皇会以此事为由发难,故而备齐了置王之涣于死地的铁证。
证据现世,王之涣实则枉死。
若非庆皇提及,理城玄或许不会动他,如今既被提起,理城玄自当立即将其处决,且名正言顺。
礼部尚书郭攸之颤着手拾起地上的证据,细看之下愈发面无人色。
书信与证据皆属实,详尽至极。
郭攸之深知理城玄绝无未卜先知之能,然能拿出此等关键证据,必因理城玄已掌控百官罪行,其中也包括自身。
这让郭攸之心生极大恐惧,若理城玄此刻要杀他,定然毫无悬念。
如此一来,他岂不是白死?
……
王之涣的死并未触动理城玄半分情绪。
兵部尚书王之涣虽忠于庆皇,但与北蛮有所勾结,贪污军饷,手下多有败类,死亦不足惜。
理城玄动手时从不犹豫。
“父亲……我们不会被困死在这里吧?”
郭保坤手持证据,声音带着几分恐惧。
郭攸之深吸一口气,轻拍儿子的手,“别急。”
“嗯!”
郭保坤点头,目光透着不安。
此时,笵剑也搜集到重要情报,仔细审视后发现内容清晰明了,特别是那些信件,一目了然。
笵剑难以置信地盯着理城玄,这不仅仅是实力的问题,而是背后的情报网络——理城玄的情报组织可能已渗透至朝堂核心。
笵剑甚至怀疑,自己的每一项违规记录都被理城玄调查得一清二楚。
看着神色平静的理城玄,笵剑觉得这个女婿陌生又令人胆寒。
兵部尚书王之涣死于他手。
而这些证据一旦公布,天下人都会拍手叫好,理城玄的声望将大幅提升。
至于王之涣的党羽,能自保便算幸运,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庆皇当初设下的陷阱,被理城玄轻松化解,甚至成了助力。
可见理城玄的能力远超想象,准备极为周密。
庆皇彻底败北,即便有更多底牌也无济于事。
陈平平与长公主震惊不已,头皮发麻。
理城玄的手段仿佛掌控一切,若为敌人,只觉绝望。
“他是否掌握了百官的所有污点?若是这样,他的布局确实令人畏惧!”
陈平平暗自低语。
庆皇原本对监察院的工作还算满意,大庆、北齐及东夷的情报工作堪称完美。
然而,如今与理城玄的罗网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毫无可比性。
“这怎么可能!”
庆皇瞪着理城玄,难以置信。
洪四庠拾起几份情报看过后,脸色阴沉,递给了庆皇。
庆皇只是瞥了一眼,便以王道真气震碎了情报。
瞬间,他似乎领悟到了什么。
庆皇低声问:“罗网……是你的?”
罗网是一个一个多月前突然出现在京城的神秘组织,无处不在,渗透力极强,连皇宫里都有他们的痕迹。
庆皇曾命令洪四庠全力追查,但得到的线索只有“罗网”
这个名字,甚至怀疑这个名字是对方故意透露的。
而今,庆皇终于明白,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组织是谁的——毫无疑问,是理城玄的。
也只有他能做到如此程度,查清王之涣的所有信息,掌握叛国的证据,让庆皇陷入绝境。
庆皇望向百官,发现所有人都露出畏惧之色,即便之前支持他的也满是恐惧。
显然,他们已彻底害怕了。
若理城玄登基,这些人必定会投靠他,一切都会改变。
庆皇心中苦涩,意识到自己输了,输给了一个他从未重视过的对手。
或许从他杀叶轻眉那天起,命运就决定了他会失败。
理城玄淡然点头:“没错,都是我的,你的行踪,洪公公每天做什么,我都一清二楚。”
庆皇听闻此言,脸色阴沉如水,他未曾料到罗网的渗透竟如此深重,连宫中都有其人。
自己的一举一动尽在理城玄掌控之中,又如何与其抗衡?这令庆皇陷入沉思,内心挣扎不定。
他尚存一张底牌,却在是否使用上犹豫不决。
一旦出手,即便胜了,他也难逃身败名裂的结局。
朝堂诸臣听完二人的对话,无不心惊。
罗网为何物,他们不得而知,但从字里行间推测,应是一个强大且神秘的情报组织。
连皇帝都对其重视非常,更何况他们这些大臣。
皇帝的一言一行皆逃不过理城玄的眼睛,可见罗网的可怕之处。
庆皇对理城玄的忌惮溢于言表,难怪兵部尚书王之涣的罪证会被查得如此清晰。
在理城玄面前,众人仿若透明。
此时,所有官员对理城玄充满敬畏,甚至胆寒。
相较之下,其他皇子在他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此刻,他们心中再无反抗之意,唯有顺从。
即便是林若甫这般人物,亦对理城玄满是忌惮。
片刻后,庆皇再度开口:“定王,你似乎忽略了重要之事。
自回朝以来,你从未踏足定王府半步,莫非……你不关心那里的家人?”
早在今日早朝前,庆皇便已安排暗河高手潜入定王府,抓捕关键人物,就是为了这一刻的到来。
为此,他不惜代价,几乎调动了暗河全部精锐,只求确保万无一失。
皇宫之外,笵贤、滕子京与王起年伫立于宫门之前。
这里寂静无声,仅剩斑驳的血迹点缀地面,周围不见任何侍卫,唯独五竹默然伫立。
滕子京和王起年百无聊赖地徘徊,王起年忍不住开口问道:“小笵大人,咱们总不能老站这儿吧?接下来怎么办?”
笵贤神色凝重,他握紧拳头,心中愤懑却无可奈何。
影子的情报让他明白,必须立即面见庆皇问个清楚。
可五竹如铁桶般守在门口,寸步不让。
“五竹叔,你为何拦我?”
笵贤叹息道。
五竹平静回应:“进去之后,你活下来的几率不过一成,里头很危险。”
笵贤急切追问:“究竟怎么回事?”
五竹沉吟片刻,缓缓道出:“庆皇今日必死无疑。”
滕子京震惊失色,“陛下要死了?这怎么可能?莫非定王当真谋反?”
笵贤与王起年却显得镇定,他们早已知晓,数十万大军攻入皇宫,庆皇早已陷入绝境,翻盘无望。
笵贤低声问:“定王真会动手?”
五竹摇头道:“并非定王对庆皇下手,而是庆皇欲除定王,定王的一切行动皆出于被迫。”
笵贤心头暗叹,这被迫二字意味深长。
就在他思索之际,五竹突然警觉起来,身形一闪便来到笵贤身旁,目光锐利地注视着某个方向。
笵贤随之转身,朝那个方向望去。
只见远处有几道身影掠过,速度快得令人咋舌,瞬息间隐没于宫墙之内。
“那是何方人物?”
笵贤惊疑出声。
五竹眉宇微凝,“定王府中的人。”
笵贤心中一动,想起初访定王府时五竹的警示——那里藏龙卧虎,有几位强者的存在,连他也十分忌惮。
莫非今日所见正是其中之一?
他目光扫向宫墙深处,满是疑惑。
虽好奇究竟发生何事,但终归信任五竹,遂未贸然闯入,而是领着滕子京与王起年等人悄然离去。
……
同一时刻,一位青年策马入城,身后跟着两名少女及一名剑客。
他们在打探后径直前往抱月楼。
因新政推行,抱月楼已废除会员制,这四人得以顺利入内。
青年递上十两黄金后,见到了楼中的掌柜桑文。
“桑文姑娘,有件事想请教。”
青年正是南下的徐凤年,他面露困惑,“庆都城怎会如此?城门似经历大战,死伤惨重,城内亦乱作一团。”
桑文答道:“半个时辰前,不知从何处杀来大批铁骑,攻破城门,屠戮二十万守军,随后直奔皇宫,刚闯入不久便没了消息。”
“竟有这般多的骑兵?”
徐凤年震惊,与身旁理淳罡相视一眼,皆显惊愕。
徐凤年沉思道:“难道庆国出了大事?有人意欲谋反?”
桑文摇头,“我并不知情。”
其实她心下隐隐不安,暗忖:“殿下回归朝廷已有数日,却不知其境况如何。”
她深知理城玄身份,一直留意他的行踪,知晓其已与北齐大公主完婚,并返京。
徐凤年转移话题问:“这几日庆都有什么杰出人物出现吗?”
他到此目的,是寻找十日前开起天门的陆地神仙。
庆都人流熙攘,或许有人知晓。
桑文摇头答:“我不清楚,只听说二十多天前醉仙居来了位宗师级人物,其他便无从得知。”
“多谢桑文姑娘指点。”
徐凤年拱手告别。
待桑文离去,理淳罡饮下一口酒说:“这抱月楼不简单,竟有宗师坐镇,莫非庆都已成了宗师汇聚之地?”
徐凤年微微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