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动静,黄阿姨急匆匆从厨房跑了出来,叫住直奔书房而去的贺清月:“贺团长刚回来不久,进书房前说过不让人打扰,兴许有要事要处理,要不,你等会儿再去敲门?”
贺清月脚步一顿,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书房大门,想了想,还是决定听黄阿姨的。
于是她掉头往客厅走去,扫视一圈,疑惑地问:“那梨初姐呢?她今天应该在家吧?怎么没瞧见她人。”
黄阿姨见她打消念头,心里狠狠松了口气,讪笑道:“我也不知道,兴许在楼上休息?”
“也有可能。”贺清月不是个喜欢深想的性子,笑着说:“那我先上楼换身衣服,洗把脸,等会儿再来找我哥。”
黄阿姨说她哥刚回来,应该一时半会儿不会离开。
黄阿姨目送贺清月哒哒哒上了楼,目光转向书房的方向,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敲门提醒一下,可是又怕贸然敲门,会适得其反。
贺团长和小江同志进去了快有半个钟头了,期间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让人猜不出他们在里面干什么。
想到刚才他们回来时牵着的手,黄阿姨总觉得自己撞破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他们两个,难不成……
黄阿姨老脸一红,一方面觉得自己多想了,另一方面又觉得两人郎才女貌,一柔一刚,外形条件上般配得很,看对眼也不是什么很难理解的事。
再者,和小江同志相处了那么长的时间,她真心觉得小江同志自强能干,有思想又有本事,还学会自己做生意,为人处世也极有分寸,说话也和和气气的,和她待着很舒服。
就是二婚这个条件可能会差了点儿,不过离婚又不是小江同志的错,是她之前的婆家和丈夫不当人,离了也是对方的损失。
虽然她对这些不太看重,觉得只要人好,两个人互相喜欢最重要,其他的都不是特别重要,但她这样觉得,不代表别人也这么觉得。
尤其是贺家和高家这样的家庭,只怕对贺团长的另一半要求非常高……
就算抛开家庭元素不谈,贺团长的腿受了伤,虽然马上就要去港城治疗了,但是不管腿治好与否,后续的康健也需要很长的时间,两人能抗住考验吗?
或者说,能走得长远吗?
黄阿姨收回思绪,长长叹了口气,人老了就是喜欢西想东想,操心这操心那,人家八字还没一撇呢,她倒是先考虑起未来的事了。
想到这儿,黄阿姨摇了摇头,失笑着回了厨房。
书房里,眼见危机消失,江梨初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回了原位,垂眸和好整以暇望着她的贺宥礼对上视线,他深邃眉眼含情,捉着她的一缕秀发把玩。
吊儿郎当、漫不经心的样子分外养眼。
江梨初抿了抿唇,心想他这张脸长得真是合她的胃口,万分趋向于她少女时期情窦初开定下的理想型,痞帅的硬朗浓颜,冷峻却又不失幽默,外加身材必须顶好。
虽然后来那个理想型,被宋旭升的救命之恩给取代。
贺宥礼方才从下而上地仰视着她,嘴角的弧度却在她眼神变化的瞬间缓缓平直。
她现在在透过他,想着谁?
他眸色越来越晦暗,头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不安,以及如此迫切地想要将一个人的视线全数定格在自己身上,不想她心里有别人。
一想到宋旭升那张令人作呕的面孔,江梨初情不自禁皱了皱眉,回过神后就想要从贺宥礼的怀抱里离开,多亏黄阿姨打的掩护,他们才没有以一种极为尴尬的姿势暴露。
但是不知道贺清月什么时候就下来了,所以留给她的时间并不多。
她一心想着离开,却没注意到贺宥礼难看的神色,刚有所动作,就被一股强硬的力道给摁住后脖颈,柔软的嘴唇贴了上来。
“唔。”
江梨初毫无准备,下意识反抗了两下。
然而贺宥礼吻得又凶又急,将她的下巴往下扣,根本不给她反抗的余地,撑开她的牙关,用力往里探,推拒的手刚贴上去,就被他给抓住,十指紧紧相贴。
不似之前的吻那么温柔怜惜,带着些许报复的情绪,咬得她嘴唇犯痛,舌尖发麻。
嘶,他疯了吗?
江梨初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也不管不顾地咬上他的唇,直至血腥味在有限的、狭窄的温热空间弥漫开来。
贺宥礼理智回笼,紧闭的眸子微掀,退出了些许距离,然而下一秒,被放过的江梨初发狠地咬了他一口,辗转摩挲,似要给他的鲁莽一个教训。
江梨初报复完,抿了抿有些红肿的唇,又气又怨地瞪了眼发懵的贺宥礼,指尖直接点在他脸上,在那没什么软肉的脸颊上戳了戳:“要亲就好好亲,谁准许你咬人的?疼死了。”
本是教训他不知分寸,可她嘟起的脸颊肉乎乎的,可爱又诱人,红唇上娇艳欲滴的绯色,更是为她增添了几分妩媚。
贺宥礼喉结滚了滚,身体深处更烫了。
他心跳沉重得厉害,染血的唇瓣覆盖上她的,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抱歉。”
男人滚烫的气息还未散去,又送来一些,惹得江梨初烦躁,偏偏却不讨厌。
他有意示好,她也没时间和他计较,看着他完美唇形上突兀的伤口,咽了咽口水,嘀嘀咕咕道:“有血,很脏……”
她呵气如兰,舔了舔那带有腥味的湿润。
嘴上嫌弃,但是动作却极尽温柔。
贺宥礼很喜欢,可惜只有几秒钟。
原本还在怀里的柔软人儿,忽地抽身离去,香软的味道也随之淡去。
江梨初从贺宥礼怀里撤去,腿倒是不软了,但是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有些酸麻,她踉跄了两步,贺宥礼见状,伸手去接了接。
她借助他的力道站稳了,旋即抱起一旁的医药箱,快速说道:“我先走了,还有……借用一下你的卫生间。”
贺宥礼轻声回应:“好。”
得到他的准许,江梨初小心翼翼地走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