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沈清洛从阳台回到客厅，呆坐在沙发上。
直到顾沉舟从父母房间出来，她才如梦初醒般站起身。
“她睡了？”沈清洛轻声问。
顾沉舟点点头，径直走向书房：“我今晚睡这里。”
“老公！”沈清洛拉住他的手臂，“我们能不能好好谈谈？”
“谈什么？”顾沉舟甩开她的手，“谈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我没有...”
“你自己相信吗？你去问问爸妈，他们相信吗？这是我们撞见了，我之前知道你有些说的是谎话，但也会想到你会不会有什么苦衷才撒谎，可现在呢？你就在小区门口，连人也不避了？是不是觉得，所有人都没有你聪明，你随便说两句话，别人就会被你糊弄？”
“我们真的只是谈事情。”
“谈事情需要两个人坐在后排？要是有司机我也就信你了，可整辆车就你们两个人，你不会想告诉我，车是自动驾驶开过来的，你们两人就只是坐在后排谈事情吧！”
沈清洛的脸色变得惨白，“你怎么就是不肯相信我呢？他将我送过来之后，合同中有些我疑问的地方，他在跟我沟通。”
“我相信我的眼睛，你自己想想，你骗了我多少次？”
沈清洛的眼泪终于决堤：“之前撒谎我都跟你承认了，我真的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孟子茗只是......”
“只是什么？”顾沉舟逼视着她，“只是你的客户？还是只是你的老情人？”
“你！”沈清洛扬起手，却在半空中停住了。
她颓然放下手臂，声音哽咽：“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顾沉舟转身走向书房：“我累了，明天再说吧。”
书房门关上的声音像一记重锤砸在沈清洛心上。
她滑坐在地上，抱紧双膝无声地哭泣。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书房，顾沉舟睁开酸涩的双眼。他整夜未眠，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昨晚小区门口那一幕。
“沉舟，起床了吗？”母亲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伴随着轻轻的敲门声。
顾沉舟揉了揉太阳穴，哑着嗓子应道：“起来了。”
他推开书房的门，迎面撞上母亲担忧的目光。
餐桌上，父亲正沉默地喝着粥，星晚乖巧地坐在儿童椅上，小手笨拙地握着筷子。
“妈妈呢？”星晚眨着大眼睛问道。
顾沉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不知如何回答。昨晚的争吵后，沈清洛应该是在主卧睡的。
“妈妈还在休息。”母亲连忙接过话茬，给星晚夹了一块煎蛋，“快吃，一会儿奶奶送你去幼儿园。”
顾沉舟机械地咀嚼着食物，味同嚼蜡。
父亲放下碗筷，清了清嗓子：“沉舟，昨晚的事......”
“爸，我不想谈这个。”顾沉舟打断道，声音低沉。
父亲叹了口气：“夫妻之间有什么误会说开就好，别让孩子受影响。”
顾沉舟放下筷子，金属碰撞瓷碗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抬头看向父亲，眼中布满血丝：“爸，这不是误会。她一直在骗我。”
“什么骗不骗的！”母亲突然提高了声音，又赶紧压低，“清洛多好的媳妇，对你、对我们、对星晚都没得挑。就算有什么误会，你也该给她解释的机会。”
顾沉舟苦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相册推到父母面前：“你们自己看。”
屏幕上是一张张照片——沈清洛出入皇冠假日酒店的背影，她在京都餐厅与孟子茗会面的场景。
父亲戴上老花镜仔细查看，眉头越皱越紧。
母亲则捂住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这...这能说明什么？清洛工作忙，见客户不是很正常吗？”
“妈，”顾沉舟的声音沙哑，“可是她却对我撒谎？如果只是见客户，需要撒谎吗？”
正当气氛凝固时，主卧的门开了。
沈清洛走了出来，脸色苍白，眼下挂着明显的黑眼圈。
她穿着居家服，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看起来憔悴不堪。
“爸，妈。”她轻声打招呼，目光却不敢与顾沉舟对视。
星晚欢呼一声：“妈妈！”跳下椅子就要扑过去。
沈清洛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弯腰抱住女儿：“宝贝吃完了吗？妈妈送你去幼儿园好不好？”
“好！”星晚开心地点头。
顾沉舟冷眼看着这一幕，胸口像压着一块巨石。
他起身收拾碗筷，刻意避开与沈清洛的任何接触。
父母交换了一个眼神，母亲起身道：“清洛啊，你先吃饭，我和老头子送星晚去幼儿园。你们俩......好好谈谈。”
沈清洛咬着下唇点点头，眼眶已经红了。
等父母带着星晚离开，公寓里只剩下两人。
沉默像一堵无形的墙，将曾经亲密的夫妻隔开。
“沉舟...”沈清洛终于开口，声音颤抖，“我们能谈谈吗？”
顾沉舟放下抹布，转身面对她：“谈什么？继续听你编故事？”
“我没有编故事！”沈清洛的眼泪夺眶而出。
“孟子茗真的只是客户！孟氏集团想来东海市开拓市场，沈氏集团也准备进军房地产行业，这些天我一直在处理这件事。”
顾沉舟冷笑，“沈清洛，我不是傻子。如果只是这样，你要瞒着我吗？明明是去京都找他，为什么要骗我说去其他地方出差？”
沈清洛上前一步想拉住他的手，却被他躲开：“那是因为......因为之前我表哥的事情让你误会了，我怕你继续误会......”
“够了！”顾沉舟猛地提高声音，“我受够了你的谎言！我们离婚吧。”
这句话像一把利剑，刺穿了沈清洛的心脏。她踉跄后退一步，脸色瞬间惨白：“不......你不能......”
“为什么不能？”顾沉舟冷冷地盯着沈清洛。
“我还怀着孕，你不能跟我离婚。”
“别出现这种事情就拿怀孕当借口。”顾沉舟神色冰冷。
沈清洛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真的没有......”
“证据呢？”顾沉舟逼视着她，“你能拿出什么证据证明你的清白？”
沈清洛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她的秘密太沉重，一旦说出，他们家都会被报复。
见她不语，顾沉舟转身走向卧室：“我会找律师起草离婚协议，星晚的抚养权归我。你可以保留你的公司和秘密，但别想再欺骗我了。”
“不！”沈清洛突然尖叫一声，冲进厨房。
顾沉舟听到抽屉被拉开的声音，金属碰撞的脆响。
他转身时，看到沈清洛手持一把水果刀抵在自己手腕上，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你要是离婚，我就死在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