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乃欣赶紧放缓声音，躲进卫生间。
刻意大声地说道：“谁啊？”
“是我，顾沉舟。”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啊？”裴乃欣的声音明显慌乱起来，“我、我还在洗澡，你能不能等会儿再来？”
顾沉舟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早就料到会这样。“没关系，我可以等。”他故意提高声音，“反正时间还早。”
裴乃欣快速给沈清洛发了个信息。
“顾沉舟堵在我家门口，让送丝袜的人快点，不要从门口走。”
发完消息之后，她就赶紧将自己的头发洗了洗，不然开门的时候总不好解释，装也得装个样子。
门内陷入一阵沉默。过了五分钟的时间后，顾沉舟能听到隐约的脚步声和翻找东西的声音。
又过了五分钟，他再次按响门铃：“裴乃欣，你再不开门我就叫物业来开了。”
“来了来了！”裴乃欣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慌乱。
门终于开了。裴乃欣裹着浴巾，头发湿漉漉的，看起来确实像是刚洗过澡。但顾沉舟注意到她的脚却是干的。
“抱歉啊，让你等的时间有点长。”裴乃欣笑得有些勉强，“我这就去给你拿丝袜。”
她转身走向洗衣机，还时不时地用目光瞥向顾沉舟。
两分钟之后，裴乃欣拿着湿漉漉的丝袜出来了。
他递给顾沉舟：“喏，就是这条。清洛昨天忘在我这儿的。”
之后又继续说道：“我今天找到之后就把它丢洗衣机了，后面就忘了洗了。”
顾沉舟接过丝袜，指尖触感冰凉湿润。
他低头看了看，丝袜上还带着洗衣液的香味，明显是刚被洗过。
“谢谢。”他面无表情地说，“清洛说你俩昨天去逛街了？”
裴乃欣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是啊，在万达逛了一下午。”
“买了什么？”
“啊？”裴乃欣明显没想到这个问题，“就...一些衣服什么的。”
“那我先走了。”他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又停下，“对了，清洛说她在你家洗了澡，用了你的洗发水。”
裴乃欣的表情僵了一瞬：“对，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那香味挺特别的。”顾沉舟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下次有机会我也试试。”
离开裴乃欣家，顾沉舟坐在车里，盯着手中的丝袜看了很久。
这条丝袜和沈清洛昨天穿的确是同一款，可今天裴乃欣用的洗发水的气味，根本就不是昨天沈清洛用的那款洗发水。
“又骗我。”顾沉舟低声自语，将丝袜扔进副驾驶。
裴乃欣紧张的心放松了下来，幸好送东西的人到得快，通过阳台将丝袜给她送了上来。
她才能蒙混过关。
不过顾沉舟后面说的洗发水的气味，让她心中隐隐有一丝不安。
她还是给沈清洛发了一条信息。
“他走了，不过走的时候说了洗发水什么的。”
信息秒回，“行，我知道了。”
回到家，顾沉舟发现沈清洛已经回来了。
爸妈正在厨房准备午餐。
她穿着居家服，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正坐在沙发上吃着水果。
“回来啦？”沈清洛头也不回地说，“乃欣说你去她家把丝袜拿回来了？”
顾沉舟将丝袜放在餐桌上：“嗯，裴乃欣丢到洗衣机里了。”
沈清洛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吃水果：“哦，她可能觉得穿过了就顺手想洗了吧。”
“我正好碰见她在洗澡，不过她洗发水的牌子确实不太好闻。”顾沉舟想看看沈清洛的反应。
沈清洛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尴尬：“确实是，乃欣这个人的品味不怎么样。”
“真的是，还是我们家的洗发水味道好闻，到时候你给她推荐一下。”顾沉舟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阴冷。
沈清洛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很快恢复平静：“好，我到时候看看牌子，多买一点，送她两瓶。”
顾沉舟不再说话了，沈清洛在装傻充愣。
他知道就算是说明白了，也只会得到更多编造的解释。
他点点头：“嗯。”
午餐在沉默中进行。
沈清洛几次试图挑起话题，都被顾沉舟简短的回答挡了回去。
吃完饭之后，沈清洛叹了口气，将顾沉舟拉到卧室。
“沉舟，你是不是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
顾沉舟抬头看她：“什么事？”
“我回来晚了。”沈清洛伸手想握住他的手，但顾沉舟避开了，“我也不该骗你，昨天我跟乃欣是去了皇冠假日酒店按摩去了。”
“嗯。”顾沉舟不置可否。
“真的，都是因为沈洛涛的事情，这段时间他负责的项目暴雷，搞得我忙得焦头烂额的，我就跟乃欣发了个牢骚，放松了一下。之后我们都是在酒店洗的澡，我们俩一块。”
顾沉舟给了一个微笑，“我没说什么啊！我相信你。”
沈清洛咬了咬嘴唇：“对了，明天晚上东海商会有个晚宴，你陪我一起去吧？”
顾沉舟挑眉：“你不是一向不喜欢带我参加这种场合吗？”
“谁说的？”沈清洛强颜欢笑，“你是我老公，我当然希望你在身边。”
顾沉舟盯着她看了几秒，点点头：“好，我去。”
沈清洛明显松了口气：“太好了！我让助理给你准备一套新西装。”
晚上，顾沉舟躺在床上，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
他掏出手机，给林鸿羽发了条消息：“明天的商会晚宴你会去吗？”
消息很快回复：“当然。怎么，终于想通了要合作？”
顾沉舟没有回复，删掉了对话记录。
水声停了，沈清洛穿着睡衣走出来，身上散发着家里常用的沐浴露香味。
她爬上床，习惯性地想靠进顾沉舟怀里，但顾沉舟翻了个身，背对着她：“累了，睡吧。”
沈清洛的手僵在半空，最后轻轻落在他的肩膀上：“晚安，老公。”
顾沉舟闭上眼睛，但睡意全无。
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沈清洛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