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东海市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两个人各自带着手下的人离开了。
轮胎碾过碎石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很快又重归平静。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顾沉舟正独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照着他凝重的面容。
“这怎么可能...”顾沉舟的手指悬停在最新爆出的视频上方，瞳孔微微颤动。
视频中，那个平日里趾高气扬的刘天正在供述着自己的罪行。
锁头转动的声音突然从玄关传来。顾沉舟抬头，看见沈清洛疲惫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老公，你还没睡？”
沈清洛将手提包放在玄关的柜子上，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我在等你呢？吃饭了吗？”顾沉舟放下手机。
沈清洛这一次可是帮了他的大忙了。
至少王警官应该可以安息了。
“吃过了，老公，我去洗个澡。”
“好！”
沈清洛走进洗手间，顾沉舟则是走进厨房。
他还是给她下了一碗面。
现在凌晨，不饿是不可能的，他也听到沈清洛的肚子咕噜噜的在叫，只是不想麻烦他罢了。
当沈清洛从浴室出来时，一碗冒着热气的阳春面已经摆在茶几上。
清亮的汤底上浮着翠绿的葱花，旁边还卧着一个金黄的荷包蛋。
“吃点吧！吃完再睡。”顾沉舟将筷子递给她，目光温柔得能融化冬雪。
沈清洛的笑容咧到了耳朵根，“谢谢你，老公。”
两个人目光相视，会心一笑。
清晨七点，东海市网信办的电话已经被打爆了。
“王主任，热搜根本压不住啊！”值班的小张急得满头大汗。
王主任看着电脑屏幕上不断飙升的阅读量——#刘天正认罪视频#已经突破三亿，评论区内群情激愤。
他颤抖着手拨通了刘天正的电话，却只听到冰冷的关机提示音。
“王主任，你看，今早有人发现，刘天正自杀了。”
王主任脸色煞白，这回事情大条了。
“快将这件事情压下来。”
“压不住，各个平台都是这个消息，速度传播非常快。”
王主任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与此同时，东海市公安局大楼内乱成一锅粥。刑侦支队的警员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相信视频里那个痛哭流涕认罪的人，就是他们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副局长。
“这视频...是真的吗？”刚入职不久的女警小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不敢置信。
技术科的老周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初步鉴定，没有剪辑痕迹。而且...”他压低声音，“里面提到的几个案子，都是绝密档案。”
局长办公室内，李局长正焦头烂额地接听省厅打来的电话：“是，是，我们一定全力配合调查...刘天正目前下落不明...好的，马上成立专案组...”
上午九点，京都日报、等权威媒体纷纷转载了刘天正的认罪视频，并配以深度评论文章。
十点整，公安部召开紧急新闻发布会，宣布成立专案组调查刘天正涉嫌违法犯罪问题。
黄家别墅内，黄三爷面色铁青地看着电视上的新闻报道。
“查！”他对心腹怒吼，“给我查清楚是谁在背后操纵这一切！”
刘天正死了，他在东海市就少了一个知根知底的合作伙伴。
而城市的另一端，顾沉舟和沈清洛正享受着难得的宁静早晨。
直到午间新闻播报了刘天正的死讯，顾沉舟才从沙发上直起身子，眉头紧锁地盯着电视上那张打了马赛克的现场照片。
“真的死了...”他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整个东海市震动，京都巡视组将会前来东海，调查这次的事件。
刘天正视频中交代的那些人都会查处。
沈清洛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目光复杂地看了丈夫一眼：“我去公司了，晚上可能晚点回来。”
她刚坐进车里，手机就响了起来。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但沈清洛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刘天正的事情是谁做的？”电话那头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沈清洛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方向盘：“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把他留的尾巴清理干净。”对方的声音依然不带任何情绪，“这一次我会跟着巡视组前往东海，你做好准备吧。”
电话挂断后，沈清洛久久地坐在车里，不过过了多久，她才回过神来，挡风玻璃上倒映出她苍白的脸色，和眼中一闪而过的恐惧。
三天后，京都巡视组的专机降落在东海国际机场。
整个东海市政坛风声鹤唳，各级官员人人自危。
与刘天正有过往来的纷纷撇清关系，更有甚者已经开始准备潜逃境外。
但最令人震惊的是，京都巡视组降落的当天，王有磊主动向专案组投案自首。
他面色惨白，精神恍惚，像是经历了什么可怕的折磨。
“我交代，我全都交代...”这是他对办案人员说的第一句话。
当天下午，沈清洛回到公司，可刚开完公司例会，秘书就走进了她的办公室。
“沈总，出事了！顾先生他......”
沈清洛手中的文件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沉舟怎么了？”
“顾先生被巡视组请去协助调查了！说是...说是关于刘天正案的重要证人！”
沈清洛的脸色瞬间煞白。
她千算万算，唯独没算到顾沉舟会被卷进来。
“备车，”她抓起外套，“马上去巡视组驻地！”
而此时，巡视组的问询室内，顾沉舟正面对三位神情严肃的调查员。
桌上摊开的是他这几个月来秘密收集的所有证据。
“顾先生，能解释一下你是怎么得到这些资料的吗？”为首的中年男子问道。
顾沉舟深吸一口气，将这段时间的事情告知。
“这一切，要从王警官的死亡说起...”
巡视组的问询室里，顾沉舟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他详细讲述了自己如何发现王警官死亡的可疑之处。
跟孟左甘合作的事情他没有说出来。
对于孟天行的视频来源，他也是毫不知情。
“我之前就将一些证据向纪委举报，可没想到......”
调查员推过来一台平板电脑。屏幕上播放的正是刘天正在仓库里的认罪视频。
“这些视频我看过，但不是我拍的。我当天在家休息，没有出过门。”他下意识否认。
“我们知道不是你。”调查员收起平板，“但这段视频的拍摄手法很专业，审讯者明显掌握了大量内幕信息。顾先生，你确定是独自调查吗？”
顾沉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最后沉重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问询室的门被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