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莫云刚要说什么，然后就好似在避讳什么似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盯着她的姬家人。
陈述和陈老爷子对视一眼，陈老爷子深吸一口气，凑近，示意莫云贴着他的耳朵说。
而小黄毛几人，也围了过来，把两人遮了一个严严实实。
姬家那边顿时躁动起来，姬老三立即给下属使眼色，往那边缓缓靠近。
“那东西，一直在动。”
莫云话音刚落，陈老爷子就皱起了眉，他眯眼看着莫云：“什么意思？”
“我看不到它，只有在离得很近的时候，才能感受到它的存在。”
莫云一本正经地瞎编。
但是陈老爷子却有些信了。
军事基地就在附近，明明上头也知道那东西在附近，但为什么这么多年就是找不到？
按照莫云这种说法来看，倒也可以勉强解释得通。
“所以刚刚你停下，是感受到它了？”
陈老爷子目光幽深，莫云不确定他信不信。
“是的，但只是一瞬间，它又消失了。”
不是，是她真的累了，饿了，试图停下来瞎编拖延时间了。
“它去哪里了？”
“我不知道。”
莫云话音刚落，陈老爷子就笑了。
他掏出那根烟杆，抵在莫云心口，声音平静：“那你告诉我，你不知道它去了哪里，我要你有什么用？”
莫云本能想要后退，但还是假装镇定：“我能陪你唱歌呀爷爷。”
“呵。”
陈老爷子蹲在莫云面前，伸手拍了拍莫云的脸颊，面上含笑，声音却森寒：“告诉我，什么时候能找到它？”
莫云还没回答，抽斗里残存的烟丝忽然闪了一下，明明没有人点火，烟丝却燃烧起来。
莫云之见一阵红色烟雾从烟斗里钻了出来，然后扑向自己的身体，消失不见。
莫云压根来不及反应，但她已经知道，陈老爷子对她动手了。
“爷爷？”
莫云是真的慌了，寻思不愧是老狐狸，居然压根不相信她吗？
陈述有些惊讶。
温医生也是一愣。
陈老爷子掐了掐莫云的脸颊，声音幽幽：“听好了莫云。”
“无论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都不在意。”
“你身上的，叫抽肠。”
“我给你八个小时的时间，要是找不到九炙石柱，你就试试抽肠的滋味。”
莫云瞳孔一缩，下意识想要哭闹，但被阿明捂住了嘴巴。
“如果你是引路人，那么抽肠发作的时候，你死不了，腾蛇会护住你。”
“如果你不是引路人，那抽肠结束，你也死了，也就没用了。”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
陈老爷子笑得慈祥：“如果你没有成为引路人，但你是腾蛇眼里最特殊的存在，那么抽搐发作的时候，极致的痛苦和未完成的执念自然会驱使你，成为真正的引路人。”
陈老爷子笑得阴森：“八个小时，开始了。”
……………………
这八个小时，是莫云最自由也是最煎熬的时段。
陈家人原地休整，没有人跟着她，而她脖子上的项圈，也因为在军事基地附近，监听功能用不了。
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没有人阻止她。
莫云依旧在装傻，在附近找蜥蜴。
其实她并不知道此时此刻装傻还有什么用，只是觉得，既然装了，那就装到最后一刻。
也或许，要做些什么，才能让她平静下来。
五个小时过去了，夕阳西下，是一幅很好的景色。
莫云用背包装了一背包蜥蜴，愣愣看着夕阳西下，感觉腹部开始隐隐抽痛。
但那种痛不怎么明显。
虽然获得了短暂的自由，但却不是真正的自由。
她依旧被姬家人和陈家人盯着。
她就像是一块肉，被豺狼虎豹抢食。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莫云转头，发现是胡小姐。
她手里拿着一袋牛肉干，带着试探且小心翼翼地靠近。
而在她靠近时，无论是陈家人还是姬家人，都盯住了这边。
“胡姐姐？”
莫云歪头，闻着那股好闻的玫瑰香气，有些不解她来做什么？
胡小姐不自然地笑了笑，有些笨拙地把手里的牛肉干往她这边递：“今天怎么一个人玩呀？我陪你玩一会，好不好？”
莫云看着那包牛肉干，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
她伸手接过，吃了起来。
胡小姐见她接了东西，就稍微自然一些靠近，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两人坐在沙丘上，胡小姐没话找话，莫云时不时接两句，顺便掏出一只蜥蜴塞给她当做回礼。
对此，胡小姐吓得脸色苍白，但还是忍住没有把她送出的礼物扔掉。
腹部的疼痛越来越明显，到了后期，莫云不想再说话了。
胡小姐三句话一个套，见莫云不出声了，就看向她。
看她脸色越来越苍白，但依旧一副小孩样玩着包里的蜥蜴，嘴唇下意识抿起。
“你，很疼吗？”
胡小姐声音很轻，莫名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惜。
莫云啊了一声，疑惑看向她：“你怎么知道我很疼？”
胡小姐一愣，笑了笑，她指着她的手，莫云才发现自己有一只手下意识按在腹部，很用力。
“你脸色不太好。”
莫云忽然看着她，伸手摸了一下自己肩头的碎发。
胡小姐扫了一眼，表情没有什么奇怪。
莫云寻思她估计真看不到自己身上趴着的抽肠，咧了咧嘴，不说话了。
“你需要去厕所吗？”
胡小姐见她不说话，从包里掏出一片卫生巾递给她。
莫云愣了一下，知道这个漂亮姐姐误会了，想了想，自己确实有事要做，不能继续暴露在众人都能轻易看到的地方，于是咧嘴笑：“去！”
厕所其实就是戈壁后面，现在连防水布都没有，只有几辆车围住，勉强算是一个比较私密的地方。
胡小姐把卫生巾递给她，莫云一个人走进车子包围的中间。
看了一眼时间，距离八小时，还有一个小时。
莫云腹部实在是痛，就扶着车子蹲了下去。
风中时不时飘来胡小姐身上的玫瑰香气，透过车底，还能看到陆陆续续有人靠近。
知道是陈家人和姬家人，莫云撇了撇嘴，闭上眼，靠着车璧上，在心里喊了一声：“腾蛇，出来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