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亚的筹谋在悄然间已然成形,他早已经私下联合了几位盟友。
同盟之间默契的配合使得他的计划顺利开展,沈北对摩亚的计划满心不悦。
一起行动说着好听,效率低下不说,
等?
等到猴年马月?
可沈北也清楚此刻若执意唱反调,势必不会有好果子吃。
于是,他选择了沉默,只是那目光忍不住飘向宋凌澜。
他实力如此强劲,
甘愿屈居人下吗?
在沈北眼中,宋凌澜就像一座深不见底的幽潭,实力莫测,奇怪的是,又不争不抢。
沈北看不透宋凌澜。
宋凌澜静静坐着,俊秀的容颜一半隐藏在黑暗中,晦暗不明,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发出轻微的“哒哒”声。
他面容沉静,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摩亚的办法虽效率欠佳,却也并非毫无可取。
人多势众时目标太过明显,若暗处之人意在引走我们,寻不到落单的人,必然会主动出击,到那时或许能扭转局势。
只是,
这真的是他们的目的吗?
…… ……
城主府重金招揽的修士们在城中穿梭,他们成群结队,足迹遍布大街小巷,四处探访。
一日过去,阳光依旧洒在古老的青石板路上,摩亚等人带回的消息无甚异常。
两日消逝,城中集市喧闹如初,他们的依旧探访毫无所获。
三日流转,街巷里孩童的嬉闹声未减,所到之处皆是平静祥和的景象。
好像,
这云阙城从未有过什么失踪案,更不见什么魔教中人。
城主这几日也不见露面,那宏伟的城主府内,他的身影隐匿于重重楼阁之后。
只是每隔一段时间,便有城主府的侍从匆匆赶来,询问修士们的调查进度,得到答复后又匆匆离去。
和摩亚的最初的判断大为相反,无论他们搜寻的如何细致入微,可那失踪案的神秘主使却仿若人间蒸发,再无半分踪迹可寻。
城中街头巷尾的议论声渐起,有人说,定是那暗中作祟之人畏惧城主府的威严与修士们的高强本领,早早逃之夭夭,再不敢露面。
一时间,云阙城又回到了一副无忧无虑,繁华祥和普通小城。
城主府,议事大厅
有几位修士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们本就是与失踪者结伴同行来这云阙城寻找机缘之人,先前同行而来的修士下落不明,毕竟是自己先犯了蠢事,只好隐忍不发。
现在一连三日过去了,毫无进展。
闫庄本就对穆舒雅被掳走耿耿于怀,此刻他面色涨红,双目圆睁,猛地一拍桌子,率先发难:
“这算什么?我们在此枯坐,朋友们却生死未卜!我不能再这样无所作为!”
他性子向来急躁,声音响彻四周,带着压抑多日的愤怒与焦急。
其余几人也纷纷响应,一旁的修士附和道:
“闫庄兄说得对,摩亚,你向来足智多谋,如今却让我们干等,到底是何道理?说是等着他们主动出击,可现在呢,风平浪静,在等下去,岂不是凭白误了救人时机?你倒是无所谓,毕竟被抓走的不是你的兄弟,可我们呢,大家一起来的,必然要一起走!”
摩亚心里明白,其实他们未必有多好的关系,只是散修嘛,没有大宗门托身,多个朋友多条路,这散修内部口碑混差了,到了关键时刻,谁还会帮你?
这是在救人,也是在给自己谋条路,
此次若是拿不到好功法,还是要在散修圈里混不是?
闫庄也紧盯着摩亚,眼神中满是质疑:
“我们不能再盲目等下去,你若有计划,大家一起商量,总好过在这儿干耗时间,让敌人逍遥法外。”
摩亚刚要开口,沈北又趁机大步上前,高声说道:
“摩亚,你的谨慎我们理解,可时间不等人!每多耽搁一刻,兄弟们的危险便增添一分 我们都是有血性的修士,岂能一直畏缩不前?即便有风险,也该放手一搏。大家齐心协力,直接行动,总好过在此坐以待毙,说不定在行动过程中,就能找到的关键证据,一味等待,可能只会错失良机,让幕后黑手将一切痕迹抹除干净!”
沈北这话说的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他表妹失踪是真,算了算时间,时间差不多,医仙谷的人也该到了,他也该冒头出击争取一份机会了。
在场众人,各怀鬼胎。
随着沈北的一番鼓动,众人的情绪被彻底点燃。不多时,便达成了统一出击的决议。
众人激昂地呼喊着,声浪此起彼伏,又都是些有灵力的修士,似要将这城主府大厅的上空都震破。
“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能惧怕什么不成?哪怕是龙潭虎穴,也定要闯上一闯!”
一位红脸大汉挥舞着手中的长刀,豪情万丈地吼道。
“若是陷阱,那又何妨?凭借我们的力量,通通将其捣毁!”
一位年轻的修士也振臂高呼,眼神中满是无畏。
众人皆摩拳擦掌,摩亚看着众人的反应,明白这是大势所趋,只好放出信号 ,准备集合出击。
在厢房之中,宋凌澜安然静坐,仿若遗世独立的雅士。
他身姿挺拔,一袭黑衣如墨,更衬得面庞冷峻,剑眉斜飞入鬓,双眸深邃似星夜寒潭,只是这双眸子里此刻盛满了他手上那把剑。
他的手中紧握着长剑,一块柔软的布在剑身上缓缓滑过,一遍又一遍,动作轻柔且专注。
诚然,
拭剑是对剑最好的保养。
只是,越央毕竟不是真的一把剑,她有感情,有思想。
越央将灵识从剑身上收了回来,不然她实在受不了宋凌澜这调情般的抚摸。
视角还在,她离宋凌澜很近。
为了转移些自己的注意力,她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宋凌澜闲聊着。
“你这整日不是修炼便是摆弄这剑,我都好奇,你可有什么喜好之物?比如,你喜欢什么颜色?”越央笑着问道。
宋凌澜微微一怔,随即平淡地回应:
“并无偏好之分。”
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继续说道:
“那就蓝色吧,让人宁静。”
“那你可有喜欢吃的东西?”
越央又追问。
“食物于我,不过是果腹之物,并无钟情之选,修行之后,对饮食的需求便愈发淡薄,从未在意过其口味或种类。”
宋凌澜平静地回答,手中的擦拭动作依旧有条不紊。
“该走了。”
片刻,长剑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已擦拭完毕,宋凌澜利落地站起身。
就在这刹那间,城主府前厅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信号响声,那声音划破寂静,仿若一道凌厉的指令。
越央听到这信号,心中一凛,到嘴边的话瞬间咽了回去,宋凌澜将清越剑入鞘,稳步朝着大厅的方向走去。
身影渐渐消失在长廊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