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不管是不是旧社会，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没有拒绝的余地。”
刘方被刘婶一顿教训。
他想去找爹说两句好话，结果刘叔装聋作哑，“你知道的，你家里的事情都是你娘做主的，我可管不着。”
刘方又看向刘东，“哥，你看这事情……”
“你还是听娘的吧，沈茉心底最起码是善良的。”刘强赶紧抱着孩子回了房间。
刘方这算是孤立难援了。
但心里一想，家里人都不反对，但不代表沈茉就乐意啊。
沈茉那个假小子，一看就没人敢要。
得想个办法，让她更加厌恶自个儿，就能让她主动提出不想嫁给自己。
娘不尊重他的想法，却很尊重沈茉的想法的。
打定了主意，刘方决定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件亲事成了。
狗娃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家小叔叔，眼神不再清澈愚蠢，反而是透着一股子精明。
……
沈茉一回来就开始喂家里的狗子：“大黄过来吃饭了。”
田园犬有啥吃啥，一点也不挑食，即使是隔夜的食物吃得也是津津有味。
沈茉看它们吃得圆滚滚的，一下子将小灰灰捞进了怀里。
“小灰灰，你怎么吃得这么肥？”
小灰灰哼哼唧唧的叫着，还没有吃饱。
“大黄都被你们拖累得瘦了，你看你们几个小胖墩，必须断奶了。”
下定了决心，沈茉找了一件旧衣服。
唯一让狗子们喝不到母狗奶的方式，就是给大黄穿上衣裳。
沈大爷看不见沈茉在做什么，只觉得她忙得跑来跑去的。
“茉啊，你过来，有件事我要和你商量。”
沈茉正在剪旧衣裳，听到这句话，端着小板凳，坐在了沈大爷旁边。
“姥爷，咋回事？”
“茉啊，你觉得刘方那个人咋样？”
沈茉脑子出现了疑问：“刘方？谁是刘方？”
“……”
沈大爷也是一阵无语，合着她根本不知道刘方是哪个啊？
“就是刘婶的二儿子啊，比你大两三岁。”
沈茉认真地搜索着他的存在：“不禁打，爱哭抱。”
沈大爷无奈：“你啊你啊。”
和沈茉是说不通这些话的。
他能感受到，外孙女对这种事情比较淡薄。
正如他一开始担心陆青阳那样，到后来弄清了两人的相处，才彻底明白，沈茉就是为了好吃的。
陆青阳也不是他心里知青的刻板印象。
沈茉想起了陆青阳和她说过的话。
“姥爷，你是想让我嫁人吗？”
”我不想嫁人，不想离开家里，谁都不嫁。”
“我只想和姥爷待在这里，守着娘和大舅舅的墓，咱们这样过一辈子，对了还有大黄和它的孩子。”
沈茉脑子里闪过陆青阳的身影：“可不可以，再加一个陆青阳？他做饭好吃！”
“傻丫头，这怎么一样啊。”
但是陆青阳，倒是不错啊。
沈茉缝好了大黄的衣裳，这样就可以防止小狗再喝它的奶。
大黄拖着一群小狗，自个儿都被拖得憔悴不堪。
但是这件狗衣裳缝得甚是奇怪，大黄穿在身上歪歪扭扭的，甚是滑稽。
小狗们喝不到大黄的奶水了，更是哼哼唧唧，在它怀里拱来拱去。
“你们都长大了，不能再喝狗娘的奶了，要自力更生，明白不？”
沈茉像是领导一样命令着这群小狗。
“以后你们就要学习打猎的技能！要向你们的哥哥姐姐们学习，抓到了猎物，就有奖励！”
至于小灰灰，这是陆青阳留在这里的。
吃得这么肥，明天给他送回去。
沈大爷忽而叹了一口气，“茉啊，你还记得明天是啥日子吗？”
沈茉拧紧了眉头，“是娘的忌日。”
“明天你带着我一起去上坟吧！”
“好。”
沈茉忽而涌上心头一阵悲伤。
像往年一样准备好一些纸钱，认真地包好元宝，等到了墓前烧给娘亲。
那次她会醒来，或许就是娘将自己唤醒的。
第二天一大早，她便带着眼瞎的姥爷去了山上的坟地。
昨夜下了很大的雪，上山的路异常难走，两人也走的异常缓慢。
终于，在一片枯枝与皑皑白雪交织的老坟前，沈茉停下了脚步。
她轻柔细致地拂去墓碑上的积雪与落叶。
沈大爷落寞的坐在一旁，“春桃啊，我带着小茉来看你了，真希望你也能看到她长大的样子。”
“这些纸钱啊，烧给你，希望你能保佑小茉一直平安快乐。”
沈茉在地上铺上草秸，表情严肃地磕了几个头。
“娘，你不用担心我和姥爷，我会好好照顾他的，也能照顾我自己，大黄又生了，崽子我也照顾得很好，我还认识了新的朋友，他做饭可好吃了，本事也厉害。”
沈茉絮絮叨叨地说着最近发生的琐事。
外面很冷，她的双颊被冻得通红，她却浑然不知。
“小茉啊，时间差不多了，咱们离开这里，过几天啊，还要去你大舅舅坟上看看。”
“嗯，我知道了。”
她扶着瞎了眼的姥爷下了山，走到了村口。
一群顽童路过，看到脏兮兮的沈茉牵着瞎了眼的老头子。
便远远地朝着两人扔起了石子：“小疯子带着老瞎子出来了。”
这是他们唯一可以攻击到沈茉的时候，因为她牵着姥爷，不会轻易的松开。
熊孩子便有了机会，报之前被她教训的仇。
沈茉挡在了姥爷的面前，不让那些石子落在他的身上。
她脸色沉沉：“快滚开，你们要是再敢扔东西，等会儿我一个一个收拾你们！”
陆青阳在远处便瞥见了这番景象，一股怒气瞬间涌上心头。
他大步流星地赶来，毫不留情地将那群惹人厌的熊孩子驱散开来。
“没人管教你们，我来管教！”
言罢，他顺手折下一根树枝，动作干脆利落，对着那些熊孩子的小屁股便是一阵轻抽。
熊孩子们惊叫连连，四散奔逃，瞬间作鸟兽散。
沈茉一看到陆青阳，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你怎么回来了，今天没有上山吗？”
“雪太大了，铁大叔说今天上山太危险。”
他这才发现，沈茉的手上有一道清晰可见的伤口。
“怎么还受伤了，回去，我给你处理伤口，姥爷我来扶着你。”
陆青阳没有发觉，不知不觉之中，自己对沈大爷的称呼也发生了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