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你好点了吗?要不要起来看书?还是要绯绯给爷好好按摩一下啊。”
李昱听见那青楼女子软弱娇羞的声音,浑身鸡皮疙瘩都出来了,这个绯绯就是前世他赎回去的那个青楼女子,如今不过才14岁的年纪,比李魁还要小一岁呢。
在青楼读什么书,读个屁的书!
原主只不过是想要在女人面前装一下,享受女人的追捧,他哪里有心情读书!在青楼都是饮酒作乐!
李昱揉揉自己的太阳穴,让自己快速清醒过来。
他猛然间睁开眼睛,翻身坐起来,可把绯绯给吓了一大跳,她伸出自己的粉拳在李昱的胸口那里轻轻捶了一下。
“爷,你可太坏了,吓死人家了,人家的心口现在还砰砰地跳呢,你听听!”
她一边说着一边扯过李昱的手按到自己的胸口处,波涛汹涌,暄软的手感让李昱的手像是被烫了一样,他赶紧收了回来。
李昱毫不犹豫翻身下床整理衣裳,自己老婆孩子还在家受苦受难,他怎么做得出来拿钱出来挥霍。
李昱收拾完就要离开,绯绯拦住了门口。
“哎呦,我的冤家,你这又是去哪里?不是说院试之前你都住这里的嘛,人家夜夜陪你读书。”
一个大美女在旁边怎么可能读书?
李昱冷冷地看着她:“突然想起来没钱了,我得回家拿钱。”
他一说自己没钱了,绯绯立刻就松开了手,脸色也冷淡了很多。
果然啊,在青楼还想找真爱真的是脑子被雷劈过。
绯绯想到李昱说考中秀才之后会赎她做妾,绯绯立刻又热情了起来。
“爷,不是我贪财,而是没有钱这楼里的妈妈不给你进来,我的心爷是知道的,绯绯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等爷以后也把我赎回家了,人家就可以天天陪着爷了,人家如今可是日夜祈祷着爷高中的。”
绯绯一番痴情地表白才放李昱离开,还不忘一直朝着他挥手帕。
“爷,绯绯可在这里等着你!”
绯绯的眼泪欲落不落的,看起来有一种梨花带雨的感觉,会让男人都有怜惜之情。
可惜媚眼注定抛给瞎子看了。
李昱不是普通男人,也不是原来的渣男。
李昱出了青楼,映入眼帘的是古香古色的街道,跟种花家现代化的建筑比起来简直像在难民区。
他深吸了一口气,没能回到自己的世界,而是来到古代了啊,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朝代?
应该还是地球吧?
李昱凭着记忆往前走,他记得李魁这时候应该是在码头里边当搬运工。
李魁今年15岁,但看着已经很是沧桑了,因为长期没能吃饱,所以看起来很瘦。
他弯着腰扛着一个麻袋艰难地一步一步往前挪,看起来有些吃力,旁边的监工还大喊着:“快一点啊,磨磨蹭蹭的影响后边的人!要影响了船开的时间,你们耽搁得起吗!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滚啊。”
李魁明显是体力不支,他踉跄了两步,这才咬着牙一步一步地往前,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有的进了他的眼睛里边,让他眼睛特别疼,眼泪就这样哗哗地流下来。
“快了,马上就到了,李魁!还有几步,再往前走几步就到了!”
李魁不断给自己加油,想到娘亲,想到娘亲的手指被扎了无数次,他又一次咬牙坚持着往船那边挪。
也不知道是经过了多长时间,终于到了,货卸了下来,李魁的腰也被压弯了,久久直不起来。
他根本不敢休息,一休息就耽误时间,每扛一袋才给一个铜板,他弯着腰又往回走,准备再去扛下一趟。
“李魁!”
李昱看见这样的儿子心中很是震动,这么小的孩子啊,在现代的种花家这年纪还在上学,但李昱已经需要谋生,需要支撑起一个家来了。
有渣爹的孩子早当家。
李魁下意识地回头去看谁叫他,在看见李昱那张脸的时候,他扭过头去假装没听见。
李魁有些时候真的好恨李昱!
李昱这种人怎么配有妻子孩子!
李魁小的时候对自己爹是崇拜的,但是越长大越发现自己爹是可耻的,卑鄙的!
李昱看见李魁发现他又装作不认识他当然知道这孩子心里怎么想的,怕是厌恶极了他吧。
原主做了那种人神共愤的事情,没人喜欢,那也是应该的,不过现在还不算太迟吧。
李魁现在只是对原主失望。
李昱直接过去扯住李魁的手走到了负责登记的那人面前。
“李魁的工钱结一下,我们家里有事要回去了。”
李魁甩开了李昱的手,有些恼怒地看着李昱:“你谁呀?我不认识你!”
这船运的码头是个小码头,也不是天天就有活干的,那么多的人想要来做临工挣钱,能有活干是得抢的!
李魁今天好不容易被点到了,如果不多卸点货,不多挣点钱的话,怎么对得起他天黑就赶路出来等着了。
负责记录的那个人看了看李昱,又看了看李魁。
一个是穿着长衫看起来文质彬彬的读书人,修长的手指白而嫩,明显是从来没干过活的人。
而另一个则是粗糙的乡下小子,面色稚嫩但看起来比这读书人还要沧桑,这一看就不像是父子。
他看向李昱:“这位兄台,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们这里卸货繁忙不是胡闹的地方,你且去其他地方找人吧。”
他猜测李昱是读书读疯了到这里来发疯的。
再过一个半月就是院试了,每每到这时候总有发疯了的读书人做出诡异的行为来,他猜测这个李昱大约也是那些发疯的人之一吧。
李昱被那人看疯子的表情看得有些尴尬,他抓住想要走的李魁:“嘿,你小子,连你爹都敢假装不认识了,看我回去不打断你的腿!你小时候尿床是谁帮你把床单藏起来的,还有你六岁那年背柴回来时晕倒在山脚下,是谁背你去看大夫的?你手上的这个痕迹就是当时擦伤留下来的伤疤。”
李昱撩开李魁的衣袖,只见他的手上有一条细长的伤疤。
李魁六岁的时候出去采野菜想给娘亲捡柴火回来给娘亲减轻负担,在回来的路上,因为柴太重了,摔倒在地上,再醒来时是在自己家里边。
后来就听说是他爹去找他把他背去看了大夫这才带回家的,要不是有他爹捡到他还带他看大夫,他可能就得死在那里了。
小时候李魁一直觉得自己把自己爹是爱自己的,可是后来爹让他越来越失望。
李魁不知道的是他当时只是困睡着的,他爹说带李魁看大夫是骗舒云华要钱,故意说李魁伤得很重,骗一个慈母对孩子的爱。
李昱说这事也是因为原主时常提起这事,老是pua李魁说自己对他除了有生养之恩,还有救命之恩,让这小子要好好地挣钱供他考试。
李昱还总是给李魁画大饼,说以后等他考中进士做了大官以后李魁就是官家少爷了,以后要住大房子骑高头大马,日后有数不尽的金银财宝,请很多的丫鬟小厮来服侍他。
反正画饼又不花银子,李昱就可劲说!
李昱见李魁被他说得有些意动了,趁着这机会伸手指了本子上李魁的名字。
“快点帮我把他的工钱给结了,家里真的有急事呢!他娘不舒服,我们要回去晚了可就糟糕了!”
一说起娘来,李魁立刻就投降,他最紧张的就是自己娘。
负责记录的那个人看了看李昱,又看了看李魁,还是不相信这两人是父子。
“你确定你认识他?你确定现在结工钱?结了工钱之后你今天就不能再来干活了。”
李魁点头:“给我结了吧,我要回去看看我娘。”
结了五个铜板。
李魁小心地用布包好,包了一层又一层,这才放到自己衣服里边缝着的口袋里面。
李昱回想起原主在青楼的时候,还给那个绯绯买胭脂水粉,买首饰都没在乎过多少钱,每次花十几两银子眼睛都不眨的。
再看李魁对几个铜板都如此珍视,李昱打了自己一个嘴巴。
李昱真的打了,打自己一巴掌还挺脆响的,李魁有些诧异地看过来。
李昱干笑:“爹这是每日三省自身,爹这一次一定要发奋图强,考上秀才!等我考上秀才之后就可以开家私塾或者去谋一份账房的活,你就不必这么辛苦了!”
现在很多贫寒的学子也靠着代写信,抄书等挣钱,挣钱虽然不多,但总比李魁干的这苦力活轻松多了,至少身体不受到摧残。
让15岁的男孩子做苦力养活自己,李昱是万万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