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灼华很害怕程裕光会说出真相。
因为此刻,对于程文筠来说,梁绍尊的爱意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紧握楼梯扶手,呼吸急促,忍不住马上下楼。
手却忽然被一只布满老茧的手覆盖。
顺着这只手抬头,许灼华看到程牧昀那双深邃又清明的眼睛。
这家伙酒醒了?
在许灼华还未从震惊中离开的时候,程牧昀伸手抱住了她。
不同于之前彬彬有礼的浅浅拥抱,这次他抱得很紧,整个身体都贴过来,温热的气息贴在她的脖颈上。
许灼华忍不住瑟缩,可男人却马上缠了过来。
楼下仍是剑拔弩张的氛围。
程夫人指责程裕光,“你不能为了不嫁女儿,就说这种话!”
程裕光可能与梁处长有什么约定,他应该是不能说出这个秘密。他眼神闪躲,道:“反正就是不能随随便便嫁人。”
程夫人却很坚持,“反正绍尊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很满意,如果你不同意,我就带着文筠回黎家!”
程夫人的娘家势力很大,清朝时期为官,后来盘踞一方,在当地很有影响,甚至在大总统面前也能说上话。
若不是他们两情相悦,当时的兵痞子程裕光肯定娶不到黎家大小姐黎时景。
程夫人若是带着气回了娘家,程督军就算是跪下来求也求不回来,甚至还会被老丈人拿着棍子赶出来。
两人的感情一向很好,程夫人也是第一次用回娘家要挟程裕光。
程裕光一听程夫人这么说,顿时没了气焰,语气也软了下来,“时景啊,你这是怎么了?”
程夫人的态度也没那么强硬,“反正我不管,这个事情你必须同意!”
程裕光道:“好好好,但是也不能太着急,明天就下聘肯定不行。”
程夫人笑道:“好,绍尊先找媒人来提亲。”
梁绍尊高地双膝跪地,“多谢程督军和程夫人,我一定千百倍地对文筠好!”
听到这句话,楼梯上的程牧昀身体一僵,松开了抱着许灼华的手。
许灼华心里一紧,然后抱住程牧昀。
男人愣了一愣,看向许灼华。
“我知道你没喝多,程牧昀,求你了,不要下去。”
下一刻,程牧昀拉住许灼华的手,凑近她的脸。
“我没醉。我绝对不允许梁绍尊染指文筠。”
男人又想下楼,许灼华心一横,挺起身子抱住。
心说美色诱惑还治不了你?
面对心仪人的投怀送抱,程牧昀的确是忍不住。
他虽然沉溺在许灼华温暖的怀抱里,但心里却担心程文筠担心得要命。
男人又往楼梯下面走了一步。
许灼华脑海里警铃大作!
我靠!大哥你到底喜欢谁?是我还是你妹?
你现在下去就是要毁了程文筠你知道吗?
我现在对你投怀送抱你都能坐怀不乱是吗?
许灼华的心又是一横,她踮起脚,搂着程牧昀的脖子,吻了上去。
程牧昀自然十分受用,撬开她的嘴唇,灵巧的舌头搅动贝齿。
许灼华的向后缩了一下脖子。
程牧昀又向下一个台阶。
许灼华赶紧张开嘴巴。
程牧昀得逞似的侵略进来。
许灼华感觉自己完全从主动变成了被动。
她躲一下,他就往下走一步,她立刻缴械,他便得逞地吻住。
一个借着酒劲意识模糊胡乱上下其手,一个清醒着不能反抗。
许灼华现在十分之后悔,自己跳进了火坑里!
不过,幸好,程牧昀完全沉浸在其中,没去阻拦程文筠。
这可让许灼华遭了老罪了。
程牧昀就像是一口枯井似的,要得太厉害。
以至于闹到后半夜。
许灼华用最后一丝力气推开身上的男人,狠狠捶了一下他的胸口。
“欲求不满!”
力气就像是小猫挠痒,程牧昀翻过身又抱着许灼华亲了又亲,轻啄二十几下。
许灼华烦躁地推开他的脸,“哎呀,走开,好热。”
男人却像是狗皮膏药一样粘过来。
“我带你去洗澡。”
许灼华翻身往他怀里钻了钻,瓮声瓮气地说:“不要。”
心说我可不想在浴室开新地图。
男人紧紧抱住怀里的人,问道:“你为什么阻止我?”
许灼华猛地睁开眼睛,她知道程牧昀所说的是什么,只是犹豫着到底该怎么告诉程牧昀。
“嗯?你说什么?我不知道。”
男人捏了许灼华腰间的软肉,惊得她一阵瑟缩。
“别想骗我,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许灼华叹了一口气,准备跟程牧昀好好谈谈。
她坐直身子。
“我先问你几个问题。”
“嗯,你说。”程牧昀也发觉许灼华变得严肃起来。
“文筠是从小就在老爷子身边吗?”
程牧昀枕着手臂,盯着天花板思考了起来。
“嗯,文筠就是在新海城出生的,那时候我爹在东州参军,不让我们随军。”
“不过后来等到文筠四岁多一点,娘再也无法忍受离别之苦,也去了东州,离开母亲,文筠生了一场大病,是老爷子在病榻前守了一个月,后来文筠就开始粘着老爷子。”
许灼华现在算是明白了一点。
故事一开始,是温馨的爷孙,但是后来老爷子的控制欲演变成了可怕的东西。
“所以你们回了东州之后,也没有把文筠接回来吗?”
“文筠那时候很害怕督军,觉得他很凶,不想来程公馆,只想住在老宅。后来娘经常去,文筠才稍微没那么害怕爹娘。”
所以程文筠很有可能已经被迫害了。
果然不剪辫子的都是清朝余孽,连自己的亲孙女都下得去手。
而且这老头估计还会给年纪尚小的程文筠洗脑,整天pUA她。
估计程夫人也发现了,可能是偶然发现,她无法接受自己的女儿被公爹迫害,但是这种丑闻,也无法说出来。
程夫人觉得许灼华是个不懂规矩的,所以她上次在寿宴上,让程文筠陪着许灼华。
这个可怜的母亲,想让许灼华点醒自己的女儿。
不负众望,后来的程文筠开始接触梁绍尊,并且勇敢地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程牧昀,我觉得你该去问问文筠,这件事情,由我告诉你不太合适。”
程牧昀皱眉,他似乎猜到了什么。
“什么意思?”
许灼华道:“你仔细想想,程夫人把文筠留在程公馆的理由是什么,而刚才压床的为什么不是文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