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还未干透,徐卫东的竹哨就在晒谷场吹响。林木木看着他腰间新换的皮袋,里面鼓囊囊的——系统扫描显示,装着昨晚从医疗组偷的止血草,准备拿去镇上倒卖。
“今天去鹰嘴崖采松茸。”徐卫东抛接着装盐的竹筒,目光在陈建军的檀木药箱上停留半秒,“新来的跟紧了,别拖后腿。”
进山的路在晨雾中若隐若现,陈建军走在最前,柴刀有规律地敲击树干,刻下与檀木匣相同的图腾——这是他父亲教的“避障纹”,能标记安全路线。何秀兰背着竹篓,里面除了山胡椒,还藏着昨晚熬的腊肉粥,用荷叶包着防压。
“徐哥,鹰嘴崖不是在东边吗?”林木木看着系统地图,发现徐卫东走的是西南方向,那里正是瘴气林的边缘。
徐卫东头也不回:“东边有野猪群,上周猎户刚下了套。”他加快脚步,草鞋在腐叶上踩出湿闷的响声,“你们闻见没?松树油子味,前面肯定有好货。”
系统界面突然弹出警示:
【检测到异常气体:瘴气浓度超标(0.8ppm)】
【主要成分:毒藤碱、尸胺,可导致神经麻痹、呼吸衰竭】
【推荐药材:鱼腥草(houttuynia cordata),需连根拔起煮水饮用】
腐叶堆里,三株开着白花的鱼腥草正在冒泡,根部土壤泛着青紫色——这是瘴气聚集的标志。林木木刚要提醒,走在中间的张大哥突然踉跄,手按在树干上,立刻冒出红肿的疱疹。
“糟了,是毒漆藤!”陈建军扔下柴刀,解下腰间的水袋,“用尿冲!”
徐卫东却冷笑:“黑五类懂什么?让开,我有蛇药片——”他从皮袋里摸出个纸包,系统扫描显示竟是过期的磺胺粉。
林木木一把推开他,冲向鱼腥草:“别信他!挖鱼腥草,根叶一起煮!”她掏出何秀兰给的山胡椒酒,洒在毒漆藤上,滋滋声中,毒液被中和。
瘴气越来越浓,视野降到五米内。何秀兰突然停住,鼻子凑近竹筒:“不对,这味道里有腐尸味,是瘴气兽!”她解下背篓,取出半块熏腊肉,用山胡椒叶裹住,扔向右侧灌木丛。
“跟紧我!”陈建军用柴刀砍断青冈木,削成薄片,用藤条串成简易面罩,“木木,把鱼腥草捣烂塞进去!”他的动作熟练得反常,系统界面闪过提示:【检测到上古祝由科建筑术】。
林木木突然想起第四章在秦雪梅处看到的科考队合影,陈建军的父亲正是队里的木工,擅长用木材制作法器。她迅速捣烂鱼腥草,汁液渗入面罩,系统功能自动激活:
【解锁功能:环境扫描(初级)】
【可探测半径50米内的生物、药材及危险气体】
透过面罩,她“看”见前方十米处有团灰绿色的雾气在流动——那是瘴气兽的雏形,由腐尸和毒藤凝聚而成。何秀兰的腊肉引开了它,却在另一侧传来树枝断裂的声响。
“徐卫东!”陈建军突然怒吼,只见上海知青正用竹篓装着几株开着紫花的植物——系统显示,那是能增强瘴气的“引毒花”。
“你找死!”林木木冲过去,打翻竹篓,紫花汁液溅在她手背上,系统立即启动疼痛抑制:【检测到神经毒素,正在中和】。
徐卫东趁机逃跑,却踩中自己设的竹刺陷阱,惨叫着摔倒。陈建军想去追,被林木木拉住:“别管他,瘴气兽来了!”
透过环境扫描,她看见那团灰雾正在逼近,边缘伸出无数黏腻的触须。何秀兰突然唱起山歌,曲调与第五章的《祭龙经》相似,手中的山胡椒火把噼啪作响,火星溅在触须上,发出烧焦的臭味。
“用鱼腥草汁泼!”林木木将竹筒里的汁液甩向雾团,系统界面显示瘴气浓度下降30%。陈建军趁机砍倒枯树,形成隔离带,檀木刀在树干上刻下完整的龙形图腾,雾气竟就此消散。
三人在原地喘息,何秀兰突然指着腐叶堆:“看!”
泥土里露出半本泛黄的医书,封面绣着双龙戏珠,书页边缘写着“祝由科·山精篇”——这是失传的上古医术,专解山林异毒。系统界面剧烈震动:
【检测到上古医典残页】
【已解析15%,解锁配方:瘴气净化散(需鱼腥草+山胡椒+青冈木灰)】
【警告:该残页与陈建军檀木匣产生共鸣,建议尽快收集】
“收起来。”林木木将医书塞进药箱,触到陈建军的手,发现他掌心刻着与残页相同的符文——那是刚才刻图腾时,无意识留下的。
返回知青点的路上,何秀兰突然拉住她,从竹篓底部掏出片鱼鳞:“刚才在瘴气里,我看见水里有这个。”鳞片泛着珍珠光泽,系统显示含有微量龙血藤基因,“别告诉别人,尤其是周晓芸。”
黄昏时分,徐卫东一瘸一拐地回来,腿上的竹刺伤被何秀兰用鱼腥草汁处理过,却仍恶狠狠地盯着林木木:“你敢坏我生意?镇上的供销社可等着我这批松茸——”
“松茸?”林木木冷笑,晃了晃从他竹篓里顺出的引毒花,“你带我们去瘴气林,根本不是找松茸,是想让我们帮你采这种能卖高价的毒花!”
周晓芸的身影突然出现,手里攥着徐卫东的皮袋,里面的止血草散落一地:“好啊,投机倒把还连累知青!”她盯着林木木手中的医书残页,瞳孔骤缩,“这是什么封建糟粕?”
陈建军抢在她之前收起残页:“是我在山里捡的旧书,用来包草药的。”他的语气平静,手却按在药箱底的图腾上,那里正与残页发出微弱的共鸣。
深夜,林木木在柴房研究医典残页,系统界面同步解析出“瘴气兽召唤术”——正是徐卫东采集引毒花时触发的。何秀兰的山歌突然从月潭方向传来,这次的歌词清晰:“龙鳞归位兮,百毒不侵,钥匙握兮,雾散天明……”
她摸向怀里的鱼鳞,突然明白,何秀兰每次在危机中出现,用的不只是炊事员的技能,还有某种古老的巫术,与她身上的鳞片息息相关。而陈建军刻的图腾、秦雪梅的气象图、周晓芸的鳞片胎记,都在指向同一个真相:大凉山的雨林,是上古龙裔的栖息地,而1962年的科考队,正是因为触碰了这里的禁忌,才导致时空乱流。
系统界面弹出新提示:
【检测到何秀兰的真实身份:龙裔混血(水生分支)】
【其血液可激活灵泉,建议深化物资交换】
窗外,陈建军正在修补何秀兰的背篓,用的是瘴气林里的青冈木,边缘刻着细小的避障纹。林木木知道,下一次进山,他们将不再是被动的幸存者,而是主动的探索者,带着上古医典和系统能力,深入野人谷,寻找龙血藤的坐标,同时面对徐卫东的报复和周晓芸的监视。
当第一颗星子亮起时,林木木合上医典残页,药箱里的鱼腥草正在散发微光,与系统界面的灵气地图相映成趣。她知道,第六章的迷路瘴气只是开始,雨林生存战的真正挑战,是在物资匮乏与阴谋四伏中,守住自己的秘密,解开龙血藤的谜题,同时在两个时空的夹缝中,找到属于自己的生存之道。
这一晚,知青点的每个角落都在酝酿变化:徐卫东在暗处磨刀,周晓芸在医疗箱里翻找旧报纸,何秀兰在月潭边埋下新的鱼鳞,陈建军在药箱底刻下医典残页的符文,而林木木,正握着那片鱼鳞,与系统界面的龙形图腾产生新的共鸣。
当系统提示【能量提纯】功能即将解锁时,林木木望向野人谷,那里的雾气已不再是单纯的瘴气,而是带着龙血藤的呼唤,穿越六十年的光阴,向她招手。她知道,下一次踏入雨林,将是真正的冒险开始,而她手中的草药,将成为划破时空迷雾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