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杰无奈地苦笑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敏敏啊,玲玲这丫头,从小就鬼主意多,有自己的想法,我这个当爹的,还真干涉不了她的选择咯。”
就这样,一桌子人其乐融融,欢声笑语不断,不知不觉间,时针已经悄然指向晚上十点了。原本,方杰打算连夜赶回浦江,可方敏抱着小云云,越看越欢喜,实在舍不得放下。于是,众人便在方敏所入住的酒店又额外开了几间房。
回到酒店后,云凤宁和女仆向大家告了别,便径直回房间休息了。康小秋细心地喂饱小云云后,轻轻推着方杰,缓缓走向他们的套房。方敏也打发走了随身秘书,此时,房间里只留下了方敏、方文玲、苗韵晴、洛清寒,以及在方敏怀抱里的方文云。苗韵晴和洛清寒慵懒地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各自手中拿着一盒牛奶,时不时轻抿一口,享受着此刻的惬意时光。方文玲则轻轻靠在床边,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和方敏一同逗弄着可爱的小云云。
其实,方文玲从吃饭的时候就察觉到,小云云在方敏怀里显得格外紧张,小身子时不时微微颤抖。刚开始,方文玲原本还想让她多害怕一会儿,谁叫之前这小家伙一路上追着她问了好多让人哭笑不得的问题。什么“姐姐,美国是不是到处都像童话里那么美呀?”“英国这个名字,是不是因为里面住的都是英雄才叫这个呀?”“上海是不是就在东海的正上方,像飘在海面上一样呢?”一连串稀奇古怪的问题,问得方文玲头都快大了,所以就想着让小云云稍微紧张一会儿。
可此刻,方文玲看着方敏对小云云那满心的喜爱与珍视,就像捧着稀世珍宝一般,然而小云云却依旧满脸恐惧,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不安。方文玲脑海中突然闪过小云云前几天跟她讲起的前世遭遇,心中不禁“咯噔”一下,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不会吧!难道这个方敏,真的就是小云云口中那个折磨她的二姑姑石雪的转世之身,这也太巧了吧……”
想到这里,方文玲鬼使神差地朝着小云云龇牙咧嘴,故意做了个夸张的鬼脸。小云云本来就神经紧绷,这下再也忍不住了,奶声奶气地尖叫起来:“姐姐,你要把我丢给这个大魔女到什么时候呀?难道等她把我的小屁股打得开花,你才满意嘛?”
方敏正沉浸在逗弄小云云的乐趣中,冷不丁听到这小女婴清晰地开口说话,心里“砰砰”直跳,下意识地手一松。小云云的身子瞬间如断了线的风筝,直直地往下坠落。说时迟那时快,方文玲一见,忙迅速弯腰,稳稳地一把托住了正在下落的小云云。方敏一屁股重重地坐在床上,双手不停地拍着自己高耸的胸脯,眼神中还残留着惊恐,呆呆地看着有惊无险的小云云,好长一段时间,愣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小云云也着实被吓得不轻,小脸煞白,仿佛灵魂都差点出窍,在方文玲怀里“哇”地放声大哭起来。方文玲抱着小云云,坐到方敏身边,轻轻擦去小云云脸上的泪水,眼睛地盯着小云云的双眼,轻声说道:“小云云,别装哭啦。”
小云云抽抽搭搭地,带着哭腔奶声奶气地说道:“姐姐,刚刚我真的差点就摔死啦,你还说我装,呜呜呜……”
方文玲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无奈地说道:“你这鬼灵精,机灵着呢,怎么可能摔死呀?你看看,你把姑姑吓得脸都白了,到现在还没缓过神来呢。”
小云云哽咽了一下,继续奶声奶气地说道:“这个大魔女当年就是这么对我的,你们都不记得啦!我第一天回家,就因为说了句娘亲是老妖女,她就把我捆得紧紧的,扔到又黑又冷的柴房里,呜呜呜……”
方敏此时已经渐渐回过神来,她静静地听着这对姐妹的对话,脑海中忽然想起那些从幼年起就反复出现的奇奇怪怪的梦境,如同电影画面般一一闪过。在那些梦境里,她与哥哥嫂嫂一同闯荡江湖,仗剑天涯,快意恩仇。其中一个梦境尤其清晰,她真真切切地记得,自己确实将一个十三四岁、满脸倔强的小丫头关进了柴房。
方敏满脸疑惑,目光在方文玲和小云云之间来回移动,忍不住问道:“玲玲,你和这个小宝贝到底在搞什么呀?还有,这小宝贝这么小,怎么就会说话呢?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方文玲看着方敏,轻轻一笑,神色变得认真起来,开口说道:“姑姑,这事儿啊,说来话长,您听完可千万别往外说。事情是这样的……”紧接着,她便将小云云转世的来龙去脉,详详细细地告诉了方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