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卿月直起身，柔软消失。路上，古卿月湿哒哒的长发随着摇晃，还是不自觉地落在张天麟的脸上。让他觉得好痒，隐约间还能闻见老师发丝上的幽香，张天麟忍不住抖了个激灵。
“这个我帮你拿吧。”古卿月觉得张天麟又要背自己又要拿塑料袋不方便，里面的大瓶小瓶应该挺沉的。
“不用了。”张天麟拒绝，他本人并不觉得麻烦。
又尝试几次后，还是无果，古卿月就不提了。
“老师，你还是趴着吧，我也省力些。”
绝对不是因为想研究豆沙包的制作及发酵过程。
“哦哦，好吧。”古卿月重新趴下。
柔软回归。
“咳咳，老师你不用这么拘谨。”
古卿月一手拿伞，手臂贴在张天麟后背；另一只手手掌则是抓着张天麟肩膀，包包挂在她的手臂，摇摇晃晃。
张天麟更喜欢受到惊吓时的考拉。
古卿月似乎理解了他的意思，将手环绕在他脖子，只有头抬得老高。
身旁行人纷纷，马路上车辆交错驰骋，压过水坑溅起水花。灯光与雨相交，让光点变得朦胧。
张天麟不知道的是，他在看路，而她，此刻，却在看他。
古卿月也不知为何，明明正在下雨，凉风也不断从身上拂过，却一点也不觉得冷，反而觉得特别温暖。
学生的肩膀很宽，学生的背很厚。
学生长大了。
雨越下越大，张天麟的裤脚也被淋湿。
虽然与回家的方向不同，但张天麟却打心底感到开心。
这种心情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是止不住的，是发自内心的，是无法克制的。
是心动。
不知走了多久，在古卿月的指路下，二人终于到了武华小区。
武华小区在老街区，自然也谈不上有多高档，因为连电梯都没有。
来到家门口，古卿月在包里掏出一把钥匙。
“我来吧老师。”张天麟接过钥匙拧开门锁。
“没事，不用脱鞋。”古卿月柔声道。
将古卿月背到沙发上放下，张天麟起身，四下打量了一下。
墙壁都是石墙，石墙上横竖交错悬挂几幅油画。空间不是很大，厨房门口就是餐桌。沙发横放在客厅西侧，前面是张小桌子。上面有果盘，果盘上摆着两颗梨和橙子，还有一些零碎的糖果。沙发和桌子旁摆放着一些五颜六色的圆形小凳子。柜台上原本该有电视的位置却没有电视。只有几根线头埋在墙里，裸露在外。左右摆了两盆绿植。
“今天真是谢谢你了，我都忘了这里没有电梯......”
古卿月握着拳头轻轻敲了敲自己脑袋，摔倒摔傻了吗？怎么这个也能忘，真是老糊涂了。
自己这样都不知道该怎么爬楼。
“老师不用客气。”
“老师，你家医药箱在哪？”张天麟想找医药箱先帮老师处理伤口，但看了半天没有发现，只能开口向古卿月问道。
古卿月摇摇头，“老师家没有那种东西啦，那个抽屉里应该有酒精和棉签吧，好像是放在那吧。”古卿月给张天麟指了个抽屉。
张天麟闻言，走去拉开抽屉，翻找一下，确实有。
张天麟搬了个圆形小凳子坐在古卿月身前，张天麟问道：“老师，你家里没有碘伏吗？”
古卿月摇摇头，道：“没有，哎呀，你老师还没那么娇气好不好。”
张天麟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刚想拿出棉签，张天麟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抽了两张纸去了卫生间。
“噗呲——”水流声传来。
片刻，张天麟出来重新坐回凳子上。
“老师，我帮你吧。”
古卿月把左手递出。
老师的手真是好冰，好小，好白，好软。
噜噜噜......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张天麟三指轻轻捏着古卿月的手，先用湿纸巾将伤口旁边的黑色小碎石、血渍和泥巴擦净，再用棉签轻轻涂拭伤口。
古卿月看他为自己涂着酒精，脑海中却开始回忆起自己学生当初的模样。
那时候的他还是短发，很阳光。现在头发留长了，刘海遮盖住了眉毛，气质变了......
最后感慨，当初的学生长大了，变成大人了。学生长大了，自己自然就老了。
“好了，老师。”张天麟确保伤口都涂上了酒精，就将古卿月的手松开，把棉签扔进垃圾桶。
古卿月看了看自己的手。
还蛮细心的嘛。
古卿月伸手摸了摸张天麟的头，“谢谢你啦，要是没有你，老师今天估计是要成落汤鸡了。”古卿月语气温和，面带微笑。虽然现在的她和落汤鸡没有什么区别。
老师在摸我的头吗？
老师上一次摸我头是什么时候？
好像这是第一次吧......
......
“老师，吹风机放哪了？”张天麟问。看着古卿月湿漉漉的头发，要是不吹干，肯定会头疼的。自己不想看见老师头疼。
“在房间里，不过吹干头发，身上也已经被淋湿了，还是直接去洗个澡算了。”古卿月身上湿透的衣服贴在皮肤上，很不自在。
“那老师你能动吗？”张天麟看了看古卿月的腿。
古卿月脚踩一字银白晶钻细高跟，同色绑带缠绕脚踝。腿着米白色阔腿长裤，上半身搭配韩系浅蓝短袖，胸口处印着一颗白色棉质流星图案，下方写着一串英文，十分简约。
张天麟脑海不禁想到了四字公平竞技游戏里，射手爱出的一双鞋子。
张天麟摇摇头，自己在想什么？？
张天麟收起思绪，不再想那些有的没的。
“现在好多了，没刚刚那么疼了。”古卿月慢慢扭动脚踝，站起身走了两步。
“老师，这个房子只有一间卧室吗？”张天麟观察，一个是厨房，一个是卫生间，剩下那个自然是卧室。
古卿月点点头，回应道：“是啊，这里离学校近些，房价还便宜，就是没电梯，毕竟是老小区，不过挺划算的......”
“外面雨还挺大的，要不你留下来，老师给你做顿饭，等到时候雨小了再回去吧。”古卿月从包里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又抬头看了看窗外。
张天麟大喜。
又可以吃到老师做的饭了吗？
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