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低着头,没隐瞒,“顾泽远。”
她又抬起眼,“我用了防狼设备,他没对我怎么样。”
周北冥若有所思,苏念怕他去找顾泽远算账,“我真没吃亏,他现在估计还在医院醒药。”
周北冥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牵着他的手,淡淡地问,“什么防狼设备,这么厉害?”
苏念回道,“我和同学研发的,只要发出指令,它就会让人失去行为能力。”
周北冥见她答得认真,又问,“这么好用,怎么还傻站在那儿被人欺负?”
苏念的神经紧绷绷的,他说过别人欺负她,她就要还回去。
苏菲晓欺负她,她没还手。
苏念低着头,没解释。
周北冥垂眸,见她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他皱了眉头,给她冰敷的手丢了冰袋,抬手在她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下。
“啊……”苏念痛呼。
她抽筋还没好,他打她。
她抬起头,有点生气地看着他,“你干什么?”
“教训你。”周北冥面无表情,说得轻缓。
他又慢条斯理地拿了冰袋给她敷,声音有点冷,“还手不会?”
啪!
苏念打在他手背上。
打完,她呆了呆,有点怕,找补,“你让我还手的。”
周北冥看着她的手,气笑了,“你也就窝里横。”
窝里横?
苏念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她没顶嘴。
周北冥也没找她麻烦。
苏念好转后,带着周北冥去浴室洗澡。
她的浴室跟周北冥的浴室相比,小得可怜。
两人站在里面,身体挨在一起,有点挤。
他们没穿衣服,浴室的灯又很亮,苏念有些别扭。
她低着头,可目光所及的风景更让她别扭,索性又抬起头。
周北冥皮肤白皙,没有一点瑕疵,在白光下,更是在发光。
可能他本就是光芒万丈的人。
苏念在他面前显得卑微而渺小。
她轻声对周北冥道,“热水是左边,冷水是右边,浴缸也一样。你先洗,我去把你的衣服拿出来”
他的衣服都被她放到打包箱里面去了。
她要走,周北冥却把她捞回身前。
他看着她胳膊上的淤青,不冷不热,“我自己有手。”
淤青是当时被顾泽远推开的时候,手臂撞了桌角变成这样的。
刚开始发红,现在已经成了青紫色。
他要自己去整理衣服,苏念也没客气,“哦。”
她还是往外走。
人再次被回到原地。
周北冥玩味地看着她,“躲我?”
他一眼看破,开了花洒,“一起洗。”
夏日,浴室没空调,闷热。
冷水落下来,是凉爽的。
他们站在水下,周北冥与生俱来的锋芒被透明又看不清的水流柔和。
他抓了把浅短的头发,仰头让清水清洗容颜,又甩了甩头。
水珠儿像雨洒在苏念的头顶和脸上。
周北冥见她微低着头躲避水珠,脸颊在发红,发出愉悦的低笑声。
他挑起苏念的下巴。
女人脸蛋红扑扑的,一张小脸像雨后的娇花,只是下巴上的红痕让他眸光晦暗了一分。
他拂去她唇上沾着的水珠,不许它们碰属于他的果实。
“以前没见你这么害羞。”
苏念只是不习惯跟人在生活中这样亲近。
在苏家生活将近二十年,她妈妈没给她洗过澡,梳过头,换过衣裳……甚至拥抱都没有过。
她第一次来例假也是同学提醒,老师告诉她要买卫生巾。
跟爸爸的交流更少,回家她跟她爸打招呼,她爸就一句“回来了”,之后就没了交流。
后来爸妈离婚,秦秀带着苏菲晓住进来。
秦秀仇视她妈,自然不会给她好脸色,除了指使她干活,不会关心她。
苏菲晓大多时候也是和苏锦玩,但会向她讨巧,关系到利益时,苏菲晓就会原形毕露。
只有何姨会偶尔关心她,可何姨在苏家是工作,没那么多时间管她。
搬到这里来后,离歌偶尔会来住几天,不过她很忙,两人真正生活上的交集也不多。
如今要跟周北冥过日子,苏念有些无所适从,他勾着她的下巴,她被迫与他对视。
外面天色太阴沉,卧室灯光太昏暗,白炽灯下,她才发现他眼睛里的红血丝,眼窝底下也是两团青色。
苏念没答他的话,只是问,“你昨晚没睡好吗?”
“在忙,没睡。”
周北冥风轻云淡。
为了见她,他通宵干活,给她买礼物。
她倒好,先跟老情人私会,再闹出一个未婚夫,又站在那里被人欺负,还被其他男人弄伤,擅自打包好他的东西赶他走……
很想惩罚她,可见她在雨里,一个人可怜兮兮,他鬼使神差地下车陪她淋雨。
该生气的是他,她却委屈巴巴哭给他看。
周北冥端详着她,想说句揶揄她的话,却发现她眼神闪躲得有太明显。
他冷冰冰地命令,“不许躲着我。”
苏念僵着脖子不躲他,“你肚子饿不饿?”
他们回来之后,一直在纠缠,没停下来过。
周北冥“嗯”了声,“想吃什么?”
苏念也不知道,“你想吃什么?”
周北冥看着苏念一张一翕,粉白相间的唇齿,性感的喉结轻滚,“你。”
低沉的狭小的空间里似是带着回响,苏念愣神,被轻易禁锢在他臂弯里。
一天,他吻她的次数数不清。
苏念也并没有厌烦他。
她只是觉得自己奇怪,被下药,除了热和渴,身体半天没反应,偏偏周北冥一出现,药效排山倒海的来。
她还在他面前不加掩饰的哭。
明明眼前的男人是周北冥,坏坏的,目中无人,身边还一群莺莺燕燕,
可他的吻,让她分分钟瘫软,他的人,让她燃起渴望。
水色氤氲,性事很浓,时间很浅,呼吸缠缠绵绵。
半个小时后,苏念是挂在周北冥身上出来的,眼底有泪。
男人笑得很坏,“这么容易抽筋,是不是缺钙?”
苏念刚才疼得要命,现在好多了,不想理他。
周北冥托着她的臀部,随手拿了条浴巾裹在她身上,“不弄你了,别哭了。”
苏念不作声,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噜起来。
周北冥把她放在沙发上,帮她擦着长发,听到了。
他笑意更深,“还饿?”
一句话,荤色。
苏念埋着头,像鸵鸟。
周北冥起身,去浴室给自己拿了条浴巾,围在腰间,才去客厅拿手机。
进来时,他已经选了家餐厅,点了菜品,拿给苏念看,“还需要什么?”
是他们常去的餐厅。
两年,一起吃过不少饭。
彼此的口味,他们都心里有数。
苏念用余光看了看,“够了。”
两个人,点了五道菜。
合计七千多。
周北冥极度奢侈。
苏念原本只是觉得家务是难题,如今伙食也是难题了。
压力很大。
周北冥下了单。
两人坐在沙发上,周北冥在看手机上的文件,苏念在吹头发,只有呼呼的电吹风声音。
苏念吹干头发后,跪坐在周北冥身侧,也给他吹了吹。
离歌说,男人留寸头,要求极高,许多男明星都会翻车。
周北冥留寸发,却很好看,此时一个完美的侧脸,都让苏念觉得上帝之手可能真的存在,不然怎么会雕琢出这么漂亮的男人。
他的头发很容易吹干。
苏念收了吹风机,周北冥也收了手机。
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干了,拿过苏念手中的吹风机,送回了浴室。
过来时,还给苏念拿了一双拖鞋。
在苏念印象中,周北冥是个粗线条的大直男,一句话能把人噎个半死。
她正偷偷观察着他,他手机响了。
上面显示着江玉灵的名字。
这个名字苏念听离歌说过,好像是个大明星,还是江允的亲戚。
周北冥看到名字的时候,皱了下眉头,才接电话,“什么事?”
卧室很安静,苏念能听到电话里的声音。
江玉灵说,“北冥哥,听说你回国了。”
周北冥“嗯”了声,一贯散漫。
江玉灵又道:“生日礼物收到了,很喜欢,谢谢你。”
苏念看着周北冥,周北冥的目光不知道在何处,声音淡,“还有别的事。”
江玉灵回道,“上次我生日宴你没来,你还给我送礼物,我想请你吃个饭,顺便给你道个歉,上次我只是去还信物,并不是逼你履行婚约,毕竟都是小时候的事,我没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