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染,屈扬来医院看我,他是一个好孩子,就是离咱家太远了,家里条件也不好,我就是怕你真要是嫁过去,再受委屈!”
“爸,这人生在世,谁生来就是富人?哪个不是赤条条的来,两手空空的去,我承认,他家里条件是不好,可屈扬也是一个有远大目标的人,他从事村官工作以来,工作踏实不说,还为村民办了不少好事,不仅受到了县、镇、村里领导的重用,还被借调了县委组织部,我说他是潜力股,他就是潜力股!”
“陶染,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这是两码事,咱们家虽然条件不是咱村最富裕的,但是经济条件也算是中等,你要是嫁给他,离家几百里远,我和你妈若是想你了,就是有心去看你,抬抬腿也到不了啊!你可是爸的宝贝疙瘩,我可不想让你去他那个家去受穷!”
陶染看到陶德旺在坚持自己的看法,她急不可待地说:“爸,说您固执,您还不承认!他们家现在条件是不好,但是并不代表以后不行啊!这话,我以前也说过,我现在还是这想法!我就想不明白,您的眼光能不能放长远点?家里人反对我和屈扬在一起也就算了!连您也不支持我!”
“陶染,你这是说我鼠目寸光?就他家那条件,你告诉我,屈扬有啥能耐拿出这四万元钱?穷就是穷,难不成让你嫁给他之后,还和他拧紧裤腰带一起还钱吗?我才不愿意让给他你去跳那个火坑!”
“爸,就算火坑,我也跳定了!您说这话我不爱听,穷怎么了?人穷志不穷,咱家是万元户?又好到哪儿去了?屈扬拿钱是一番好心,您说这话岂不是辜负他的一番好意?比打脸还让人心寒!别再说打着我的旗号是为我好!”
“陶染,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不适合你!”
陶染冷笑:“直觉?直觉也有错误的时候!去他那里的这段时间,他陪我去神鸟集团找工作;我报村官考试,他还挤出时间为我辅导;我备考的日子,他就坐在我身边陪我学习;外面天寒地冻,他怕我冷,为我暖手暖脚;下雪了,他陪我打雪仗;工作不忙的时候,带我吃喝玩乐,游山玩水;他宠我、护我、无微不至地呵护我,他对我的好,我怎么能够忘记?在我心里,他是这个世上,除了您之外,对我最好的男人!”
“陶染,谈恋爱的时候不都这样?他对你好是哄你,不用些手段,你哪会心甘情愿?”
“爸,不要说您也青春过?也不要提您也爱过?难道我妈也不是您的初恋?您不要用您的经验来告诉我!”
“你这丫头说的是叫啥话?还把我和恁妈都搬出来了!你这是在埋怨我?恁妈到现在,都和你爷奶的关系处理的都不够融洽,何况你第一次去他家,他爸妈都对你都没有什么表示,这往后要是结了婚,再住到一起,这婆媳关系,可咋相处啊?”
陶德旺推心置腹的话语,让陶染的心里起了波澜。
她想到屈帆走后,屈大力夫妇对自己的态度也从原来的融洽相处,变成了后来的疏离、埋怨,他们之间的关系慢慢走入僵局。
屈扬虽然也会和她争吵,但是,吵过之后,就会和好如初,并没有影响到他们之间的感情。
为了屈扬,她可以容忍他的父母,甚至愿意接纳他的家庭,包括他的一切!
陶染思索了一下:“爸,人心换人心,这人心都是肉长的,再说,屈扬是家里唯一的男孩,您还担心他们会为难我不成?屈扬对我一向很好,他也会偏向着我的!”
“啥都是屈扬好,到时候,后悔了,有你哭天喊地的时候!”
“爸,我才不会呢!那是也不会发生在我身上,您以为我会像陶红一样愚不可及!要说后悔的,怕是你们吧!当初屈扬来咱家给我求婚的时候,你们可是说好的,只要他拿出四万元钱,就让我们结婚,现在,他做到了,也该履行你们的承诺了!这卡上的四万元钱,也算是迟到的彩礼!”
陶德旺勉为其难,又不想直接拒绝。
他敷衍道:“陶染,话是这么说,你看看,咱家目前的状况,陶红人间蒸发,你妈成天那图死卖活的模样,你大姐也不照面,我这病刚恢复,现在不是提结婚的时候,到时候,连个至亲的人,送你都没有,人生大事,总不能有遗憾!有亲人的祝福才算是完美吧!要不,再缓缓!”
“爸,没人祝福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我和屈扬是真心相爱就行了!我看,您这就是托辞,我知道,您就是拖着我,不想让我和屈扬在一起!”
陶德旺一提到屈扬,陶染就像完全变了个人一样,情绪无比激动。
他面色变得难看,忙用手捂着心口,目光中流露出痛苦的模样。
陶染见状,连忙关切地问道:”爸,你没事吧?都怪我,说话太直接了,我不是有意要气你您的!只要,一想起屈扬,我就像脱缰的野马,无法控制自己!我只要您身体好好的!我以后再也不气您了!”
陶德旺情绪突然变得激动,他抬眼看着陶染。
“你安心工作,不要担心我!我没事,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不和屈扬在一起,别的事爸都支持你!”
陶染顿觉当头一棒,看着苍老虚弱的父亲,她心中的念头又咽了下去!
为了他的身体着想,她不忍心陶德旺因为屈扬和她的事,再发生什么闪失。
她用手触摸着碗的温度,把肘子倒到锅里,重新热了一遍,端到陶德旺的身边。
她笑的有些牵强,转移着话题。
“爸,我上班去了,肘子您记得喝!”
陶染走到门口,泪水肆意蔓延,压抑太久的心情,终于在这一刻,如山洪爆发。
春天的风吹动着她的身体,虽已进入三月,可还是让人感到寒冷,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她暗自垂泪默默地走在路上,搭上去石羊镇市场管理所的车。
路上的樱花,开的灿烂,正排成一行行,热情地和陶染打着招呼,她用微笑回应着。
刚来到所里,就发现上班时间还早,这大门还没有开。
她等了不到五分钟,就看到邯索开着车一溜烟过来。
看到陶染站在门口,他摇动了一下车窗,挥手打着招呼。
“这么早啊?等半天了吧?路上加了个油,耽误了一会儿!”
陶染毕恭毕敬地说:“没关系,我也是刚到没多久!”
邯索把车停稳打开办公室的门,她屁股刚坐稳,就听到了苔诗程熟悉的声音。
她刚要去上前去打招呼,就看到邯索在和她嘀咕着什么。
陶染拿起笤帚准备打扫卫生,苔诗程连忙迎了上来。
看着陶染的勤快,她客气地寒暄着。
“陶染,咋来这么早啊?搭车不好搭吧?你也不给我打个电话,让我捎你一程?”
陶染微微一笑:“不能总是麻烦你!我挺不好意思的!”
苔诗程轻描淡写地说:“那有什么?都是顺路,我路上还能有个可以说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