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扬受不了这口窝囊气,听着陶染这反常的话语,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一听陶染息事宁人的话,他反问:“恶作剧?陶染,你想没想过?若不是我及时刹车,咱们俩都有性命之忧,你仔细闻闻,空气里,到现在还弥漫着刹车的皮子味!”
“屈扬,你是这村里的村官,无论你认不认识他们,只要一报警,事情准闹大,别人只会说你斤斤计较,他若一口咬定,自己不是故意用脚踢钢管,是风刮过去,撞到了你的轮胎,咱们也没受伤,最多让你骑车小心点,又会觉得你小肚鸡肠,只要你追究到底,对你都会产生不利影响!”
“陶染,那是你的认为,檀木林对你心存邪念,我让你报警,你不让,现在,遇到有人故意挑衅,你还让我报警,我就搞不明白,你啥时候变得胆小怕事?”
屈扬提到檀木林,好像在陶染伤口上撒盐,那颗心隐隐作痛。
“屈扬,原来你从来没有忘记檀木林,你口口声声说爱我,不过是骗人的把戏,我好心好意劝你不要报警,你又拿过去檀木林对我造成的伤害大作文章!”
“陶染,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没有!”
“没有,你都说出来了,还不承认?这话骗鬼去吧!”
“陶染,我只是举个例子,你别小题大作,再影响咱们感情,你也看到了,他用脚踢钢管这是事实,是他先动了恶念,这是遇见咱了,若是碰见老人、孩子那还了得?轻则磕伤,重则摔成脑震荡,依我看,这事不能就这么罢休!他要狡辩,可以调监控啊!周围人也是证人,人证物证俱在,他还能为自己开脱吗?”
“屈扬,过去的事已经成为事实,我没有办法改变,我也不想再提,得饶人处且饶人,再说,你这车速也挺快的,你自己也有一定责任,咱俩也没有受到皮外之伤,我看这事就这么算了!”
“陶染,你这分明是在为别人说话,你让我怎么说你?还好,我们比较幸运,不然,你要是碰个缺胳膊少腿的,你让我咋给你家人交代?”
“呸呸呸,你就不会说点好听的,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有啥心思?所以,骑车速度才这么快?不是说回家吗?咱们现在所走的方向是你所在的村,你究竟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屈扬不想让陶染担心,他本想着,要隐瞒下去,看着她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态度,他随口敷衍。
“我哪有什么事瞒着你?算了,既然你说不要报警,认为这事就这么算了,那我就听你的!今天,算我倒霉,那人用脚踢钢管险些撞倒咱们,就当是一个教训!”
“屈扬,别人没素质,你也无需向他证明自己,你若和他一般见识,不是和他处于同一个层次吗?他是愚昧,而你不是!”
“算了,陶染,我说不过你!也瞒不住你!不瞒你说,刚才村长打电话过来,说是让我回村委一趟!若不是为了赶时间,我也不至于......”
“我就说嘛!速度快的,都要追上车轮子了,我难免会想,你是心里有事,这样,我和你一起回村,你就不送我屈庄村了?”
屈扬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正是我心有杂念,才一时分心,走吧!村长还等着我呢!”
他紧赶慢赶,等他带着陶染走到村门口的时候,正看见,村长早已在此,等候着屈扬。
他愁眉苦脸的脸上,皱纹也舒展了许多。
村长见到屈扬骑着摩托车,这后座上还带着一个国色天香的女子。
他把陶染上下仔细看了两遍,欣喜地口吻说道:“屈扬,你可总算是回来了?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位姑娘就是你的女朋友吧!你别说,你小子眼光就是好!她长的真漂亮,这穿衣打扮还很讲究,咱这十里八村的大姑娘,排成一对,站成一排,都没有你这女朋友漂亮!你小子还真有福气!”
陶染听到村长当着屈扬的面在夸赞自己,她感到不好意思起来。
她小声附和在屈扬耳边:“瞧瞧,屈扬,你这村长就是会说话,你也不跟着学学!就知道气我!”
“呵呵,我就知道,你会说这话。你渴望被人认可,这是严重缺乏自信表现!我在想,你们女孩子是不是都像你这样,都喜欢听好听的。我承认,我是说话不注意方式,也没有村长说话这么好听,可是忠言逆耳利于行,我也是为你好!”
“屈扬,你是不是不想干这个村官了?哪有这样私下里偷偷说领导坏话?他不过是说我好看而已,你用着说这么酸溜溜的话,来故意针对我吗?”
“陶染,这是针对吗?你不要被甜言蜜语迷失了方向,你也不想想,我们村长为啥要表扬你,他若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需要我帮忙,他会这么夸你吗?让我帮他忙,而用来表扬我心里在乎的人,这才是高情商的体现!”
“高,这招真高!不过,我本来就不错!别人夸我,你不是应该觉得给你长脸才是,我若是你,我这高兴还来不及呢!你分明就是不在乎我的感受,说几句好听的话,会少些什么吗?”
“陶染,你就是个内心世界太过丰富的人!别人一句普通不过的话语,都会让你翻来覆去,在你心里产生波澜,长期下去,你不累吗?这世上,人活着本来就不容易,做自己喜欢的人,又何必在意在别人心里的看法,正向评价也好,负的能量也罢,都影响不到你自己,能够改变你的,只能是你!”
“屈扬,我只相信我的直觉,那些嫉妒、诽谤甚至不如我的人,时间会给他们应有的答案,我想到了一句话,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
“你这冷不丁地提到范仲淹的《岳阳楼记》,这高大尚的话语,是在背书吗?和我跟你说的话有什么关系?也是,和你认识到现在,你的大道理总是一套一套,既然提到了范仲淹,不如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保持豁达恬淡的心境不好吗?”
村长看到屈扬和陶染在窃窃私语,没有理会他的话。
他打断了俩人的话题,笑了笑。
“屈扬,打扰了你们,我这心里挺过意不去的!不如,你先和我去看看那抽屉怎么回事吧?眼看着乡里都快要下班了,我这心里心急如焚的!”
“村长,我刚才只顾着和陶染说话,一时,忽略了您,您可千万别这么想,您能想到我,这是我的荣幸!我这就随您过去!能不能帮的上,只能另当别论!”
村长心事重重地走到那张黄色的旧桌子旁,他用手拉了拉抽屉的把手,只见,这抽屉里面塞满了东西,向上顶着。
无论他如何用力,向外只露出了一条小小的缝,抽屉就再也推拉不动。
印章就在这里,没有印章就无法盖章,村长嘀咕着,不由得犯起了难。
他无奈地双手交错在一起,看着抽屉岿然不动,他心里慌乱的没有了主意。
“屈扬,你说正急着用章,这可咋整?平时这抽屉都好好的,关键时刻,要给我出难题。”
屈扬感受到村长心里的焦急,他拉起抽屉的把手,试了试,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总不能把抽屉砸了?仔细想想,为了印章,砸了抽屉,这也太暴力了!
陶染看着抽屉不能死拉硬拽强行打开,不如反其道而行之,她灵机一动,脑海里闪过来一个好主意。
她微微一笑,走到屈扬身边,温和的语调传来。
“屈扬,你先休息一下,让我试试!”
屈扬不相信的眸子望着陶染:“你?你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