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的副将的声音响起：
“是硝石的味道。”
木拉提点了点头，“看来这武器运用了大量的硝石。”
而后对副将说道：
“你将这些残留的碎片给收集起来，到时候找一名方士过来看看，这武器究竟是怎么制成的。”
“是。”副将说着从衣角撕下一块，将火药残留装进布料里面。
等搜查完之后，木拉提回到了队伍当中。
不知是这十月份的天气十分寒冷的缘故，还是将士们经历了刚刚的大战，还处在惊吓当中。
此刻，他们各自抱着手中的武器呆坐在原地，双眼无神，瑟瑟发抖。
木拉提见状，皱着眉头高声喊道：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乾军的武器不足为惧，我沙国很快就能复刻一模一样的出来。现在，立刻整合队伍。”
……
阳玉灵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起来之后，午膳已经摆上了桌。
崔明阳正同崔成一块走了进来，正准备坐下用膳，见到阳玉灵过来后。
崔明阳当即上前抱起她，摸了摸她的脑袋一脸宠溺道：
“灵儿，这一觉睡得如何？”
阳玉灵点了点头，“挺好的。”
不过眼神却是看着桌上的吃食，同时咽了咽口水。
从京都到西州这一路，他们都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
这会看见这满满一桌的吃食，当真是馋的不行。
崔明阳笑着将她放在了椅子上坐下，然后给她夹了一块酱肘子。
阳玉灵连忙拿起啃了起来，崔成朝她作揖行礼，她也只是匆匆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免礼。
吃饱喝足，崔明阳跟崔成两人聊起了当前的战事。
崔成有些担忧地说道：
“大哥，经昨晚一役，咱们将士已不足六万人，而沙军还有十二万左右。
现在，他们知道我们有火药这种大杀器，定然会重新加增人数。
而合欢带领的兵马恐怕还需要四天时间才能到达西州。
这段时间，要是对方疯狂攻城，咱们该如何是好？”
崔明阳皱眉思索起来。
崔成又问道：
“大哥，那叫做火药的大杀器属实厉害，不知还剩多少，如果这玩意充足，那他们再多人我们也不怕。”
崔明阳摇了摇头，“这玩意才刚研制出来没多久，还来不及量产，夷国和沙国便开始攻打咱们大乾，如今咱们手上的存货已经不多了。只能留着关键时候使用。”
随之，他的眸子顿时坚定了下来，手中的筷子突然“嘎吱”一声断成了两半。
“如果他们硬是要攻城，那我便带兵出去迎敌，我虽然四年不曾上战场，但战力还在，正好让沙国重新认识到，我崔明阳还是那个不好惹的战神。”
这些话如果是别人说出来，定会让人觉得此人非常自大。
但是从崔明阳口中说出来，那确是满满的威慑。
毕竟，他可是真真切切带领五万将士，将沙国十五万将士杀得屁滚尿流，有心理阴影的崔战神。
崔成听着他的这番话，已经热血奔腾，眸子跟崔明阳一样都燃起了熊熊燃烧的炙火。
但是阳玉灵却抿着嘴摇了摇头。
“不行不行，那会死很多人的。”
崔明阳扭转头用依然炙热的眼神看着她：
“战争本来就是残酷的，身死却换来了战争的胜利，保护了百姓的安危，那便是值得的。”
“胜利是唯一目的，但是咱们应该将伤亡尽可能降到最低。”
崔明阳眸光一闪，问道：
“灵儿，你可是想到了什么好的办法？”
阳玉灵在下人端来的水盆子里面净了净手，然后拿起帕子将手中的水渍擦干，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
“敌军攻城，我军守城，这百丈高的城墙，和坚固的城门本就是咱们的优势。在敌军攻破咱们的城门之前，咱们完全可以借由这优势对敌军消耗一波。”
“你准备如何消耗他们？”崔明阳问道。
既然灵儿会这样说，定是她已经想到了消耗的办法了，他对此颇感兴趣。
正如她所说，出门迎战确实损耗极大，风险也极大。
当然，他刚刚说的出去迎战，也是在实在扛不住的时候选择的下下策。
前期，一定是要最大程度的消耗敌军的。
这时，阳玉灵看向崔成问道：
“崔郡守，城里还有多少煤油？”
这个时代的煤油其实就是黑漆漆石油原油，一般用来做燃烧棒，或者做照明用的煤灯。
“我记得城里仓库还储备着十缸左右，具体需要清点。”
十缸，远远不够。
阳玉灵又问道：
“城中商铺以及百姓家中肯定有存货，还请崔郡守速速派人去将他们的煤油征调过来。另外，还需要向百姓征调他们的存酒。”
“向全城百姓征调煤油和酒？”崔成皱眉确认道，“那所需的银钱可是一笔庞大数目。”
阳玉灵听后，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
没想到这崔成还是个这么良心的好官。
崔明阳看出了阳玉灵的心思，对崔成道：
“二弟，大难当头，抵御敌寇人人有责。咱们就算是将城里当官人家，以及富商家里的煤油以及存酒给抢来，这事亦无可厚非。”
“咳咳~”阳玉灵当即轻咳两声，“外公，看你说的什么话，咱们那是‘借’，怎么能说是抢呢？”
说着朝崔明阳眨巴眨巴眼睛。
崔明阳赶忙改口，“没错，借。”
崔成震惊地看着两人，这一老一小不愧是爷孙俩。
心都一般黑。
不过，他们说得也有道理，这国难当头，这些享受保护的人是该贡献点东西。
这样想着，他当即起身朝两人作揖：
“我现在就去办。”
说着转身就要走，也不问阳玉灵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等等，”阳玉灵却当即将他叫住，“崔郡守，你顺便让下面的人在城门外五十米处挖一条长百米宽十米深两米的战壕出来。”
崔成当即皱眉道：
“公主殿下，这可是个大工程，恐怕需要忙活一下午的时间。万一这段时间，沙军攻来怎么办？”
阳玉灵眨巴眨巴眼睛说道：
“放心吧，在不确定咱们火药的情况下，他们暂时是不会攻来的。最早也要等到明日白天。”
崔成想了想后点了点头。
“那末将这就去安排。”
说着便离开了。
等崔成走后，崔明阳扭头看向阳玉灵，不解地问道：
“灵儿，这煤油我知你是准备用来火攻，那这酒又有何用？”
“自然也是为了火攻。”
崔明阳皱了皱眉头，“烈酒可以浅浅燃烧起来，但是一般的酒可顶能多令对方湿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