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样也行？”
盛景愣住了。
一时间找不到理由反驳。
却又隐隐觉得这样不太对。
“这么做确实是个办法。”盛家贵贪婪地盯着窗外没有灰雾遮挡的夜色，怎么都看不够。
“但是，菲尔德先生带来的人也在手镯空间里。”
“如果系统真的把空间手镯给送走，那些人同样回不来。”
众人看向菲尔德。
盛世平静地道：“菲尔德先生，你需要立刻做出一个重大的决定。”
“要么保留空间手镯，给你的同伴一个逃出来的机会，同时也给祭品一个逃出来的机会。”
“但我必须提醒你。”
“这么做的结果，很可能是你的同伴死在盛爱手中且盛爱逃出空间，继续控制我们。”
“另外一种选择就是牺牲同伴，将盛爱送去不同的维度或时空，彻底让她消失。”
“我不知道盛爱多久能逃出来，所以你不能犹豫。”
菲尔德陷入两难之中。
片刻后他看向杭薇：“你能感觉到空间里的变化吧？”
“我能感觉到空间里没有人。”
杭薇轻抚手镯，忘了他们曾经骗菲尔德说空间是戒指空间。
“至于盛爱在不在空间里，我感觉不到。”
“我丈夫跟您说过吧，我只能将实体传进空间或移出空间。”
为什么她无法将盛爱传进空间？
她现在明白了。
盛爱根本就没有实体……
盛爱之前表现出来的“身体”可能只是幻象或意识的凝聚体……
菲尔德咬了咬唇，拿出手机，拨打一个双重加密的国际电话。
电话居然打通了……
果然，灰雾消失之后，信号也恢复了。
菲尔德在电话里简要说明了事情的经过后表示：“请您立刻做出决定。”
“总之，祭品不消失，我们所有人，包括盛家人，要么死在盛爱手中，要么被盛爱控制。”
盛家人在一边听着，没敢作声。
菲尔德带过来的人，没有一个是泛泛之辈。
他们什么都还没有来得及做，就简简单单地折损在这里……
对光照会来说绝对是一个重大打击……
但不抓住这个机会消灭盛爱的话。
损失更大……
希望光照会能理智地做出正确的选择。
没过一会。
菲尔德就转头，平静地对众人道：“就这么办吧。”
“彻底让盛爱消失。”
众人都在心里感叹。
光照会就是光照会。
狠人就是狠人。
这么多精英，说放弃就放弃……
同时这也意味着，光照会为盛家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一定会连本带利地从盛家人的身上讨回来……
他们这一生，估计都别想再脱离光照会的掌控了……
盛景咬了咬牙：“我现在就呼叫系统。”
只要能像现在这样。
看到天空，闻到花香，呼吸新鲜的空气，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他什么都愿意付出……
[呼叫系统！]
[紧急呼叫系统！]
[我要立刻消费10万积分，将盛爱送到永远不可能回到地球的异时空！]
[系统，呼叫系统——]
[你听到了吗？]
[听到请回应！]
[十万火急！]
他一连叫了十几次。
系统才回应他，声音听起来有点急，就像是匆匆“跑”过来一样。
[来了来了！]
[听到了听到了！]
[本系统再次向你确认，你要消耗10万积分，将盛爱送去更高的维度或者平行宇宙吗？]
盛景刚想说“是”。
但马上想到什么，拿起空间手镯。
[准确地说，是送走我妈妈的空间手镯。]
[盛爱现在就在手镯空间里，只要将这只手镯送走，盛爱就会一起走。]
[本系统最后向宿主确认，宿主确定要消耗10万积分，将手中的这只手镯送去更高的维度或者平行宇宙吗？]
盛景毫不犹豫，[是。]
只要盛爱消失，他就能像一个正常人那样活着。
他还能去坏莱坞拍片，当国际巨星……
所以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宿主的10万积分正在消耗中。]
[本系统的领导紧急降临中……]
[本系统的领导正在锁定宿主手中的手镯……]
[本系统的领导正在实施空间转移之术……]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死死盯着盛景手中的手镯，生怕转移失败或者盛爱跑出来……
五分钟。
七分钟。
十分钟……
突然之间。
盛景手中的手镯不见了。
就这样凭空消失，不知去了何处。
盛景的脑海中则传来系统的声音。
[宿主手中的手镯已经被移到平行世界，永远不会再出现在地球。]
[本系统与宿主的交易已经完成，先走一步。]
[等等。]盛景忍不住叫住系统，[手镯空间里的人去到平行世界后会发生什么？]
[本系统也不知道。]
[如果宿主想知道答案，可以支付积分，本系统可以请平行宇宙的同事帮忙打听。]
[那就算了。]
[我想顺便问一句，手镯空间里的那些白雾是什么？]
[进入空间的人若是在白雾中迷失，会有什么下场？]
[这个总可以说吧？]
系统大方地回答了。
[时空存在多个维度和位面。]
[这些维度和位面之间也有边界，也会发生碰撞或交汇，从而形成数不尽的时空碎片或者说是时空乱流。]
[手镯空间就是其中一个相对稳定、安全的存在。]
[而手镯空间四周的白雾，往往接连着其它的时空碎片或者乱流。]
[这样的连接地带和混乱地带，在无限的时空中小得如同沙滩上的一粒沙子，但对渺小的人类而言却极为广袤，也许终其一生都走不出来。]
[另外，并非所有的时空碎片、混乱地带都适合人类生存。]
[事实上，绝大多数的时空碎片、混乱地带都不适合人类生存。]
[你移走的这只空间手镯，很可能是某位高维生物创造出来的物品，因为某些未知的原因落入你母亲的手中。]
[空间里的人若是在白雾中迷失，一旦坠入其它时空或乱流，几乎不可能存在活着的机率。]
[另外，白雾深处大概率不会存在氧气，走得越远，呼吸越困难，最终结果，死。]
[这就是我的答案。]
虽然这样的答案算是在盛景的预料之中。
盛景还是感到异常恐惧……
死在远离地球甚至是远离这个宇宙的异时空中，连魂魄都无法归来……
只是想想，就绝望得窒息……
[本系统还有事要忙，先走了。]
这个系统……
这段时间怎么这么忙？
别说督促他努力拼事业了。
每次呼叫它，它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感觉怪怪的……
盛景回过神来，睁开眼睛。
“空间手镯以及空间里的一切，已经被传送去了平行宇宙，永远不会再回来……”
他顺便把他与系统的对话告诉众人。
众人沉默……
永远地消失在异时空中？
这比死在外太空或者宇宙深处更令人感到胆寒……
“虽然我对此感到非常悲伤和遗憾，”菲尔德开口了，“但是，我们必须要趁夜离开海城，离开贵国。”
“不然贵国官方发现这里的异常后，我们就走不了了。”
“你们放心，我们已经在海边安排好了接应的快艇。”
“等我们进入公海，就可以登上军舰，前往丑国。”
“到了那时，你们就能获得绝对的安全。”
盛家荣疲惫地道：“给我们一点时间，让我们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
手镯空间里的环境和条件……
实在是一言难尽。
他们几个的身上都是臭的……
菲尔德：“可以。”
杭薇突然想到：“家富和天星呢？”
“难道要丢下他们吗？”
菲尔德：“各位不必担心。”
“我们早就和另外一位盛爱合作，暗中把他们带去了海边。”
“他们现在就在海边等着我们。”
盛家人放心了。
就这样。
40分钟后。
盛家人与菲尔德坐进黑色的越野车，利用夜色掩映，飞速朝海边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