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瑾熙拍着她的背,怕她是想救又不好意思跟她提,“你不要有心里负担,救治裴城也不是什么难事,我这就去找陆霆宴。”
人估计是她老公打残的,找陆霆宴就能找人医治他,说着楚瑾熙就起身。
裴晚晴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笑了笑,“别去,他们的死活我是真的不想管,我没有跟你客气。”
楚瑾熙看了一眼陆真真,陆真真点了点头,示意她听晚晴的。
楚瑾熙这才坐下,“你要是想救了就跟我说声,陆霆宴一句话的事,很好办的。”
裴晚晴点了点头,嘴角轻抬,“好。”
***
晚上下了班,陆霆宴第一时间就去病房接楚瑾熙,刚打开门,就看到窗边一个奶呼呼的小身影,手里捧着奶茶,小嘴一张一合,吸的正起劲。
顿时,双眸一凛,脸色骤变,寒若冰蝉。
江煜看到他进来,几个快步走到他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谢了。”
“嗯。”陆霆宴看都没看他,略过他直接往里走,走到偷喝奶茶的小丫头跟前,伸手就去夺她手里的奶茶,“谁让你喝奶茶了,咳嗽不能喝甜的不知道?”
冰冷的语气,让屋里的温度都被迫连降了好几度。
楚瑾熙哪里肯松手,两只手抱着奶茶杯不撒手,咕噜咕噜猛喝了好几大口,杯子都被她捏变形了,就想多喝点儿。
江煜看到楚瑾熙腮帮子鼓的像个松鼠,嘴巴一鼓一鼓的就想笑,“霆宴,她喜欢喝就让她呗,你看你把她吓的。”
看她死抓着不放,陆霆宴又怕强行拽,吸管会伤到她牙齿,只能沉声又说了一遍,“松手。”
楚瑾熙抬头,看到男人那危险十足的眸子,一秒松手,咽下去最后一口奶茶的时候,还打了个饱嗝,然后仰着头甜甜的笑着,“你下班了?”
手里的奶茶被她喝的快见了底,陆霆宴俊朗的五官像是裹了一层冰霜一样。
楚瑾熙被他眼眸中的冷光吓的浑身发麻,手抓着头发,一点一点收起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的垂下了脑袋,两只小手缠绕着。
他现在好吓人!
裴虎听屋里没人说话,就说:“陆主任,谢谢您救了我的命!”
“不客气,应该的。”对于旁人,他向来是少言少语。
裴虎也感觉到了少年身上的寒气,这种寒意并非寻常之人所拥有,若不是常年身居高位的人,绝不会有如此摄人心魄的气息。
这个陆主任不简单。
舔了舔唇,又厚着脸皮说:“陆主任,您救了我,按理我不应该再求您,可我孙子现在危在旦夕,被人打断了四肢,不知道陆主任能不能……”
裴晚晴握住裴虎的手腕,制止了他,“爷爷!”
裴虎看了一眼裴晚晴,神色复杂,“我话还没说完。”
瑾熙那丫头家庭条件好,他又姓陆,很有可能就是名震海外的陆家太子—陆霆宴,只要他肯帮忙,城儿就有救了。
“陆主任,您能不能救救我孙子,我……”
陆霆宴没等他话说完,弯腰牵起楚瑾的小手握在掌心,“回家。”
楚瑾熙站起身跟裴晚晴挥了挥手,“那我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裴晚晴点了点头,“好。”
等他们走后,裴晚晴松开了爷爷的手腕,质问:“爷爷,陆主任跟瑾熙已经帮了我们很多了,您为什么还要为了裴城求陆主任,您知不知道您这样,我以后还怎么好意思见瑾熙。”
一直以来,她从未跟家里人包括爷爷,提起过瑾熙和真真的家世,就是怕方晓知道了打她们的主意。
是瑾熙知道她有一个势利眼的继母,前两年在去家里的时候,故意袒露了自己的家世,还威胁方晓要是再伤害她,就让裴勇失业。
在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方晓都没找她麻烦,可是渐渐方晓发现,她受了委屈也不好意思告诉瑾熙,就又开始变本加厉。
瑾熙已经为她做了很多了,她真的不想再麻烦瑾熙。
江煜听他们的话,才知道裴城被打断四肢的事,虽然他内心也不想救,可不想看到晚晴在爷爷面前难做。
将裴晚晴拉到一边,安慰道:“没事的,这事不用霆宴,我也可以帮忙的,别忘了,我可是骨科的医生,不就是断了的四肢嘛,对我来说不是难事。”
“可我不想再管裴家的事,我也不希望你管。”
那家人的生死跟她没关系,她也不想在跟他们有牵扯。
裴虎生怕江煜听了晚晴的话,慌忙打断,“江煜,你别听晚晴瞎说,你现在赶紧去裴家救救城儿。”
说的太急,咳嗽了好几声。
裴晚晴下意识的上前,走了一步又站住,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自己从未真正认识过爷爷,是那么的陌生,又是那么的可怕!
“爷爷,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你也要救裴城?就因为他是您孙子?”
以往在家里的时候,爷爷从来不这样的。
他说她不喜欢裴城,从未将裴城当成裴家的人。
可现在这样不停的让人去救,又算什么?
裴虎眼神闪躲,眼神一直看着江煜,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他身上,“江煜,你快去!”
裴晚晴拉住江煜的手腕,不让他走,第一次对裴虎发怒,“要是我非不让他去呢!”
他们都要置她于死地了,凭什么还要去救他!
裴虎气的浑身抖动,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拿起床头的水杯就要砸过去,江煜眼见有危险,转身将人紧紧抱在怀里,替她挡住。
只是裴虎毕竟昨天刚做完手术,手使不上劲,杯子没拿稳掉在了地上。
裴晚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豆大的眼珠猛然砸落,要不是被江煜抱着,她恐怕早就跌坐在了地上。
她伸手轻轻推开江煜,怔怔的望着地上四分五裂、闪烁着寒光的玻璃碎片,那些碎片,无一不在划拉着她的心。
滴滴见血,一点一点让她心碎!绝望!
她不知道被方晓砸过多少次杯子,每次方晓砸她的时候就会让她去死。
爷爷不是没见过,却又为什么要跟方晓一样!
她脸上的表情几近疯魔,不相信的抬眸问爷爷,“爷爷,您刚刚是想砸我?跟方晓一样,用杯子砸死我是吗?”
她声音平缓,却又急切的像是在求证什么。
“是,你就该跟着你妈一样,早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