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初颜抿抿唇角,正打算要走,就见程太守匆匆过来,“王爷何事?”
萧熠抬手,“无事,本王为沈氏收尸了,看看这牢里是否还有她的遗物,正好一起收拾下。”
程太守一愣,“哦,那王爷请便!”
萧熠挥挥手,“你忙去吧。”
“是,下官告退!”
程太守抹抹额头上的汗,赶紧退下了。
刚刚他吓坏了,以为王爷后悔处置沈姨娘呢,这会来找他要人,没想到只是收拾遗物。
收拾就收拾呗,只要王爷乐意,将沈姨娘住过的牢房拆了都无碍!
……
程太守下去后,温初颜也丧丧的回家了,连庆功宴都吃过了,没想到杀错人了。
真是头疼!
刚到家门口,就见管家抹着汗往外走,“怎么了?”
“哦,温将军,您可回来了,小的正要去找您,刚刚收到北陵王府的飞鸽传书,说王妃病了。”
“什么?那殿下呢?”
“殿下正收拾行装准备回去呢,让小的去寻你的。”
“我知道了。”温初颜快步往院子里走,“殿下,殿下。”
“初颜。”
谢松庭大步走出来,“怎么样?胡人有招吗?”
温初颜一愣,忙道:“应该快了,萧熠正在审,我给他说了我们在北陵调查的那些事情,他肯定会上重刑的。”
“对了,管家说,母妃病了,到底怎么回事?”
“没大事,你不要着急,父王信中说,应该还是上次吓的,母妃表面咋咋呼呼的,其实,胆子挺小的。”
“嗯,那你赶紧回去吧,这里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你那边有事一定要告诉我。”
“我知道。”谢松庭俯身抱抱她,“只是舍不得你,我刚来两天就要走,这边就你一个人,我很不放心!”
“没事,还有哥哥呢。”
“你那两个不靠谱的哥哥,哼!”谢松庭苦笑,“两个只能相当于半个。”
“说什么呢?说什么呢?!世子爷,你这就不对了,怎么像个长舌妇似的在背后嚼舌根呢。”
温初峦踱步过来,绷着一张脸盯着谢松庭看。
温初颜挡在谢松庭前面,“二哥!”
温初峦耸耸肩,“行吧,我妹妹护着你,我也追究了。”
“听说世子爷要回北陵,正好我也要回青龙涧,咱们一起,我也可以保护下世子爷。”
“哥,你也要走?”
温初峦点头,“我再不走,爹肯定会抽我,让老三陪你,反正他游手好闲的。”
“行吧,正好你们两个一起,我也放心。”
“嗯,老三在外面,我们就不等他了。反正离得近,以后,哥再来看你。”
“好的,哥哥。”
送走两人,温初颜就去书房研墨写字,正写着,温初峰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
“小妹,写什么呢?苍术,细辛?草药名字?”
“嗯。”温初颜点头,抬眸看三哥,“二哥和殿下都回去了,刚刚走。”
温初峰点头,“我知道,老二再不走,爹肯定会抽他。”
“你写这个干嘛?”温初峰伸手过来抽那张纸,被温初颜压住,知道现在就剩他一个,他很无聊。
为了不让他掺和她的计划,温初颜决定将他打发出去,“二哥,你和许道长很熟吗?”
“还行吧,不算太熟。”温初峰撤开手,转身坐在一旁的圈椅上。
“他养了很多孤儿,你知道吗?”
“听他说过,怎么了?”
温初颜摇头,“没事,我就是对他挺好奇的,不知道他为何死心塌地的跟着萧熠?”
温初峰眼睛一亮,“你想知道?”
“嗯,我也问过他,他说的很虚,说秦王龙章凤姿什么的。”
“屁!是他眼光太差,什么龙章凤姿,獐头鼠目还差不多,和世子殿下比差远了。”
温初峰直起身子,“既然,小妹想知道,哥就去问问他,正好要找他去喝酒。”
温初颜点头,“去吧,早去早回!”
“有什么想吃的吗?!哥给你带来。”
温初颜想了想,“城南街上有烤包子,羊肉馅的,牛肉馅的都来点。”
“好的,还有吗?”
“没了。”温初颜摇头。
“那哥走了啊。”
“嗯,你身上有银子吗?”
“有的,来的时候,爹和大哥都给我了。走啦!”
温初颜向他摇摇手,看着他轻快的迈出门槛,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回廊深处,她还忍不住看着。
要是永远都是这种岁月静好的日子,该多好呀。
温初颜将写好的纸放在风口微微吹干,就准备去外祖家的铺子看看。
浔阳云氏的生意涉及各行业,但是,极少有人知道,云氏是以药材起家的。
凉州城里三家大药房都是云氏的,她只要查查最近谁购买了这几味药材即可。
温初颜先去的城北那家,离她近,也不怕遇上三哥。
温初颜拿出云氏的玉佩,掌柜的立时从后面迎过来,看着三十多岁的样子,很是年轻。
“见过大小姐。”
“不必多礼,帮我查查,最近五天购买这几味药材的人。”
“是,大小姐。”那掌柜接过来,扫一眼道:“这几味药材都有剧毒,凡是购买的人,我们都会有详细记录,我去查查。”
“好!”
不消片刻,那掌柜的回来禀报,“有一人买了一味苍术,男子,约莫三十多岁的样子,中等身量。”
“那日当值的小二去送药了,等他回来,我会详细问问,到时再去回禀大小姐。”
“好,其他几家铺子也查下。”
“是,大小姐。”
温初颜顿了顿,看向那掌柜,“我四哥温初聚,有从凉州城的铺子调拨银两吗?”
那掌柜明显一怔,随即很快点头,“有的,最近关西暴雪,四公子有从各地商铺调拨银两去赈灾。”
“把账本给我,涉及我哥调拨的银两,给我汇总出来,无论进出,我都要!”
“是,大小姐。”
温初颜回家没多久,账本就送来了,还带着一张买药人的画像。
来人回禀,说这几日,那几味药都是这一个人买的,他还换了多家店铺买。
温初颜写了张字条,连带着那张画像,让管家送到秦王府,让萧熠按图索骥去抓人。
之后,便翻看云氏送来的账本,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大致从三年前,四哥就开始从凉州城的店铺调拨银两,理由往往是捐赠寺庙,施粥等善事。
对于温家用银子,外祖家从无二话,再加上是这些理由,肯定没人置喙。
可是,这三年多加起来就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难道四哥三年前就开始谋划帮助太子了?!
可是,若是他要助太子登上大位,就不应该出手铲除尚书府,这两者是矛盾的。
温初颜百思不得其解,不由的拿出温初聚给她的那个锦囊。
要看吗?她犹豫不决!
似乎,也还未到山穷水尽走投无路的时候。
哎,与其这样猜来猜去,倒不如直接问四哥。
温初颜去写信,将北陵王妃被劫持,以及沈如月的事情,都写上了。
在信的最后,她加了几笔账目,都是温初聚从凉州铺子调拨的音量。
她想看看四哥如何解释这些银子的去向。
放飞鸽子,她忽然觉得无事可做。
谢松庭走了,她也觉得无聊。
算了,抱着豹豹去打猎吧,省的它真被圈养成一只猫咪。
温初颜换上一身胡服,短衣,长裤和革靴,衣身紧窄,便于骑射。
她将小豹豹抱在怀里,伸手开门,刚打开一条缝,就见管家和秦王站在门口。
温初颜一愣,他怎么来了?
她下意识的要关门,让管家去送信,就是避免和萧熠见面,没想到他送上门来。
“初颜。”萧熠伸手推门,就见温初颜怀里的豹崽喵呜一声,倏然间向萧熠伸出小爪子。
萧熠身子猛地后撤,惊道:“这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