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斜斜的屋顶窗照进来,在五层阁楼的地板上投出金色的方块。
多罗西娅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绿色毛衣,正坐在壁炉前一张小圆桌旁,低头写魔药课的论文。
德拉科把收拾好的东西都摆放出来,结果发现这里好像什么都有了,唯一缺的就是两个人圣诞夜的合照。
收拾好一切的他则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抛接着羽毛笔,看着埋头苦干的多罗西娅,靠过去啃了一下她的耳朵。
“别打扰我。”她没抬头,“你不是说要帮我写?那就安静点。”
“我是说‘到时候’,现在嘛,我正在享受你皱眉头的样子。”说着,德拉科戳了一下多罗西娅的眉心。
多罗西娅狠狠在羊皮纸上多写了一笔:“你再说,我就把你当作实验材料,看看麻瓜们化学物质能不能毒死巫师。”
“你看——脾气怎么这么大!”
“德拉科!”
他笑着凑过来,从她背后伸手帮她拢了拢垂落的头发。
“好了好了,我写我写。你就躺着看我怎么用斯内普教授最喜欢的引言来开头……”
“最好别写得太浮夸,不然他又要说我们抄袭了商业药剂说明书。”
“那他也肯定会给你及格的。”
写完魔药论文也不过中午阳光正好,风从三楼阳台掠过。
多罗西娅穿着一身深绿魁地奇服,抱着她的扫帚从顶楼跑下来,马尾在空中一甩一甩的。
“飞一场吧!”
德拉科正捧着红茶:“你刚写完论文就要飞?”
“要飞!”
“可是我们只有两个人。”
“你不是最喜欢魁地奇?害怕了吗?”
德拉科一挑眉,把杯子放下。
“等我五秒。”
于是他们从后院升空,扫帚在阳光下斜斜掠过花园、塔顶和果树林。多罗西娅像只绿羽的鹞鹰,身形轻巧敏捷,一会儿冲高一会儿俯冲,故意贴着德拉科的耳边飞过去,发出清亮一声。
“你太慢了!”
“因为你骑的扫帚是火弩箭!”德拉科加速,风掀起他的长袍。
后院的天空湛蓝如洗,两把扫帚在空中划出激烈的轨迹。
“你耍赖!”多罗西娅在半空中急转弯,黑发在风中飞扬,“刚才那个俯冲明明违规了!”
德拉科的金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他大笑着加速:“哪有违规?这只是双人游戏而已!”
“但没说可以撞人!”
“那是战术性拦截!”
多罗西娅眯起眼睛,突然一个假动作向左,然后猛地向右俯冲。德拉科猝不及防,眼睁睁看着她像一道绿色闪电般冲向终点。
“我赢了!”她停在橡树旁,得意地晃着双脚,“今晚你做饭。”
德拉科降落在她身边,灰眼睛里闪着不服输的光:“三局两胜。”
“想得美!”多罗西娅正要起飞,却被他一把拽住扫帚尾巴。两人在空中扭作一团,最后一起跌进了树下松软的草堆里。
“德拉科!”
“我错了,我做晚餐还不行吗!”
晚餐时间,他们对着空荡荡的厨房面面相觑。
“我们没有小精灵。”多罗西娅趴在厨房岛台上,脸颊压得软软的,“为什么当初不选有厨房精灵的房子?”
“因为你说‘我们不依赖旧阶级剥削体系’,记得吗?”
“我那时脑子进水了。”
德拉科笑着卷起袖子,打开橱柜:“那就自己动手。”
十分钟后,厨房像被炸过一轮。锅里的汤冒着古怪的颜色,面粉撒了一地,多罗西娅的鼻尖和脸颊上都印着淡白的粉迹。
“德拉科·马尔福!那是糖不是盐!”
厨房里烟雾缭绕,德拉科举着勺子一脸无辜:“长得都一样啊。”
“怎么会一样!”多罗西娅抢过调味罐,“一个是白色颗粒,一个是……等等,这确实是盐。”
“……我骗你的。”德拉科得意地咧嘴一笑,“其实我分得清。”
多罗西娅抄起一把面粉撒过去,德拉科敏捷地躲开,却撞翻了料理台上的碗。面团“啪”地糊在了墙上,缓缓滑落。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笑出声。
德拉科蹲下来看她,眼里笑意盛得快溢出来:“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别说话。”多罗西娅抬手擦了擦脸,结果在额头上留下一条白色指印。
“像一只被扑满面的甜甜圈。”
“我现在可以打你一顿,然后自己订外卖,麻瓜们要打电话,然后等着他们送上门来。”
“当然可以,前提是你先从五楼阳台找到那只不知飞哪去的猫头鹰,还有,要让那群蠢麻瓜找到这么一个美好的地方。”
“梅林,拉斐尔出去了?”
“她去觅食了。”
半小时后,两个灰头土脸的年轻人对着烤焦的馅饼大眼瞪小眼。
“……至少闻起来不错?”德拉科试探地说。
多罗西娅戳了戳硬得像石头的饼皮:“我觉得我们需要外援。”
最终,他们还是艰难地从糊锅边缘刮下了几口勉强算熟的部分,又用魔咒加热剩下的南瓜汁和几块饼干充当晚餐。
吃完,两人窝在阁楼斜顶下的沙发上。外头下起了雪,玻璃窗上映着点点银光。
“还是好饿。”多罗西娅靠在德拉科肩上,声音黏黏软软的。
“你不是刚说我做得‘差不多不算有毒’吗?”
“那是为了安慰你。”
德拉科转过脸,鼻尖蹭了蹭她的鬓角:“你靠着我这样,说话那么温柔,我都快以为你爱我了。”
“什么时候不爱你?”
她把脸埋进他的颈窝里,嘴角却悄悄弯起。德拉科搂住她,手掌轻轻在她背上来回摩挲。阁楼安静得只剩下壁炉的咔哒声和窗外的夏雨。
他们就那么静静靠着,一会儿谁也没说话。
“我觉得我该去睡觉了。”德拉科轻声说。
多罗西娅动了动。
“这儿不就是床么?”
“不是说好的,你睡上面,我睡下面吗?”
“从前是这样。”她没睁眼,“小时候也没分过。”
“但现在我们长大了。”德拉科看着她乌黑柔软的发丝,声音低下去一点,“不能总这样挨着睡。不然……”
“不然你会有别的心思?”她忽然睁开眼,抬头看他。
德拉科没回答,只是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几秒。
然后,他笑了下:“我已经有了。”
多罗西娅怔住,心跳突地漏了一拍。
“我也有了,毕竟你这么帅……”
德拉科慢慢靠过来,手指拂过她脸颊的面粉痕,低声道:“十八岁之前我只想睡觉。”
“你确定你只想睡觉?”
“确定……大概百分之六十。”
德拉科眨眨眼,“剩下的百分之四十看你脸红的程度决定。”
最终,多罗西娅还是妥协的躺进了整座房子最大的床上。
“就一晚!”多罗西娅抱着枕头站在主卧门口,黑发披散在肩头,“我的房间有奇怪的声音。”
德拉科靠在门框上,挑眉:“什么声音?”
“……老鼠。”
“我们刚住一天,连食物残渣都没有,哪来的老鼠?”
多罗西娅瘪着嘴:“……那就是风声。”
德拉科叹了口气,侧身让她进来:“你直接说想一起睡不就行了?”
“才不是!”多罗西娅把枕头砸在他床上,“我是……暂时避难。”
“随你怎么说。”德拉科关上门,嘴角却悄悄上扬。
床很大,但多罗西娅还是紧紧贴着边缘。德拉科关灯后,房间里只剩下月光和彼此的呼吸声。
“……你睡那么远干嘛?”德拉科无奈地问。
“怕你图谋不轨。”
“我要真想做什么,”他突然伸手把她捞进怀里,“你以为睡在床边就有用?”
多罗西娅的脸贴在他胸口,能听见他有力的心跳。他的睡衣上有淡淡的桃子香味,是她最喜欢的味道。
“……你用的我的沐浴露?”
“嗯。”德拉科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喜欢吗?”
多罗西娅没有回答,只是往他怀里钻了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