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光着脚,在大雪壳子上飞跑。后边一群狼在疯狂地追我,我大喊着:“爹!娘!你们在哪里?快点救我!”
凶恶的狼群忽而变成了一群老虎,这群老虎更加凶残,更加凶恶。我觉得我的两脚都离开了雪壳子,在空中飞翔。
而那些老虎,恶狼也都飞了起来追我。
“爹,娘!”我喊破了喉咙也没有见到爹娘出现,但我仍然喊着:“爹!娘!你们在哪里?”
突然,我醒了,微微睁开眼睛看到面前一片洁白,似乎有人影晃动。我眨了眨眼,才看到眼前拉着我手的是李敏。
她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正拉着我的手,摇晃着说:“唐剑,醒醒!唐剑,你醒醒啊!”
她看到我睁开眼睛,激动地说:“唐剑,你醒了!”
我看到床边站着汤院长、孙殿奎、金河、陈光还有几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我感到浑身上下都疼,手臂插着滴定管,脑袋上缠着绷带,左胸一蹦一蹦地疼痛。
我想坐起来,可是刚一用力却没有起来,脑袋反而一阵剧痛。
“躺着!别动!”是汤院长说的。
“院长,我们先忙去了,有事叫我们!”是医生说的,他们出去了,我听到了关门声。
“唐剑,你没事吧?”金河问我。
我闭上眼睛轻轻动了一下脑袋。
孙殿奎说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李敏端起床头柜上的一杯水,擓一勺水递到我的嘴边,我慢慢地喝下觉得舒服多了。
又喝了几口水,我感到气力增加了。
“咱们都出去吧!”汤院长的声音,听起来生冷而坚硬。
孙殿奎和金河都走了出去,孙殿奎临走时说道:“唐剑,慢慢养伤。”金河出去的时候啥也没说,只是回头看我。依依不舍的样子,我感觉到了他对我的牵挂。
这时我才知道,我的左腿被打伤,脑后是子弹擦破了皮。关键的是左胸挨了一枪,好在距离心脏大动脉还有一厘米,也无生命危险。
陈光身上都是皮外伤,就是摔在马下左肩关节脱臼。
赵柱左肋中弹,伤了一根肋骨。他们都住在隔壁。
看我越来越精神,第二天李敏和我说了事情的经过。那天李敏乘早班车回医院,公共汽车走到落马坡的时候遇到胡子袭击。
胡子看到公共汽车来了,就在路上横了一棵倒树。司机看到倒树就知道可能遇到了胡子,但没办法也得停下车。
胡子把车围上,让司机打开车门,司机不开。司机想从路旁绕过去,但路旁不平,车熄火了。
胡子砸开窗户上车,把李敏带走。
他们把李敏的眼睛蒙上,把她横在马上带进了密林。临走时告诉司机,让我去大青山换回李敏。
三天内不去,就撕票。
汤院长接到金河的报告,立即派人将胡子拦住。经过激烈的交火将李敏救下,接着他们杀了个回马枪,解救出唐剑他们。
李敏说得简单,但我知道整个过程的惊心动魄,也清楚战场的惨烈。好在汤院长派出的人训练有素,装备精良。
第二天上午谭家县的县长高飞雄和警察局的局长李国辉来医院看我。
看他们进来我想坐起来,被高飞雄摁住,他说:“你不要动,我们又不是外人,躺着!”
李国辉告诉我说:“事情的经过我都知道了,现在你们特别行动科由金河负责,唐剑,你不用担心,好好养伤!”
“对,唐剑,你就把伤养好,别的不要去想。”高飞雄叮嘱我说。
“县长,都是我的错,是我太草率了,才弄出这么大的乱子!”我诚恳地说出我的心里话。
高飞雄一脸的凝重,他说道:“不是你草率,是我们的对手太强大了。你以后牢记这次的教训就行了。”
县长高飞雄和局长李国辉走后,我是越想越不对劲。
我上次遇到袭击,按照金河的说法王朝有最大的嫌疑。电灯局电工班的韩大勇和郭青非常可疑,而金河看到他们和王朝在一起吃饭。
王朝很可能是悦来车店的狗腿子,以他家那种图便宜的小家子气也有可能。
王朝被金河弄伤胳膊,却没有人去看他,这不符合常理。
再有劫持李敏好像是有准备的,要不胡子怎么知道李敏在那趟车上。
越想越头疼,越想还越乱,干脆就不想了,起来走走。刚想起身,浑身剧烈的疼痛。我只好慢慢地一点一点地站起来。
正在我艰难地站到地上的时候,李敏进来了。
“哎!你怎么自己起来了?小心抻着伤口!”李敏喊道。
我笑笑说:“没那么娇贵!又不是泥做的!”
“你要方便吗?”李敏问我。
我点点头,李敏说道:“来!我帮你!”说着李敏从床底下拿出便盆,放到我的面前。
“你出去吧!”我对李敏说。
“我帮你吧!怕什么?病不避医。”李敏说道。
我想了想说:“你还是出去吧!你在我尿不出来。”
李敏脸红了,她说:“那我出去了。”
说完,李敏出去了,随手将门关好。
过了一会儿,我方便完了,又躺在了床上。这时,门开了,进来了一名护士,而不是李敏。
我问护士:“李敏呢?”
护士告诉我说:“护士长有事,你有什么事情就和我说。”
我说道:“没事,随便问问。”
护士端着便盆出去了。
这时,门被轻轻推开了一道缝,我感觉有人开门,转头一看一个脑袋伸了进来,是陈光。
我高兴地说:“进来啊!”
他缩回头看看医院的走廊说:“能行吗?院长亲自告诉我们不要打扰你。”
我说道:“没事,进来吧!院长又不能总看着。”
听我这样一说,陈光推门进来,走到我的床边,我说:“坐下!”
他坐到我床边的凳子上。
“赵柱咋样啊?”我问陈光。
因为,我觉得他们伤势轻一些可以自由一点,彼此可能都知道。“他腿折了,可能麻烦一点,现在还不能下地走路。”
我听了陈光的话,内心无比的愧疚,都是我太大意了,导致他们负伤,还死了好几名警察。
看我不吱声,陈光说:“哎,你也别难过了。这都不算啥!”
我看着陈光脸上,手脖子上缠着的绷带,眼前浮现出他矫健的英姿。在战场上面对枪林弹雨无所畏惧,一往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