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的意识再次回笼,她感到全身仿佛被灌了铅,每一寸肌肉都酸痛不已,眼皮更是重若千钧。耳边好像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还有潺潺的流水声。
\"这是哪里...\"她在心中喃喃自语,努力回忆着最后的记忆片段。
对了,谢临风!她想起来了,那她现在是进入了那老头的故事里,这破老头,玻璃心啊。
林小满艰难地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她躺在一张古朴的木床上,头顶是竹制的天花板,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特的香气,像是草药与檀香的混合,闻起来令人心神宁静。
她试图坐起身,却发现这个简单的动作变得异常困难。身体仿佛不属于自己,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当她的视线落在自己支撑床沿的手上时,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脊背窜上来。
那是一只布满皱纹、青筋凸起的手,皮肤上散布着大小不一的老年斑,指节粗大变形。不是?她还以为她是素月呢,怎么是个老太婆的角色?
\"谢…临风\"林小满听见自己发出的声音沙哑苍老,甚至不是个女人的声音!
不是?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她不顾身体的疼痛,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房间里的摆设简单而古朴:一张书案,上面摆放着文房四宝。一个矮几,上面放着茶具。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笔法飘逸出尘。
最引人注目的是书案上的一面铜镜,被一块深蓝色的绸布盖着。
林小满跌跌撞撞地走向铜镜,双腿颤抖得厉害,仿佛随时会支撑不住这具衰老的身体。
她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掀开那块绸布。
镜中映出的是一张陌生老者的脸,皱纹纵横交错,眼窝深陷,灰白的胡须凌乱地垂到胸前。那双浑浊的眼睛正慌乱地瞪大,与她四目相对。
林小满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到了身后的矮几。茶具哗啦一声摔在地上,瓷片四溅。
这…有病吧!为什么她是个老头?!这赤司是变态吧!玩反串?
林小满不知道的是因为她心里骂的太脏了,所以赤司觉得需要她身临其境的感受。
林小满摸向自己的脸,镜中的老人也做出同样的动作,那粗糙的触感,松弛的皮肤,都无比真实地告诉她,这具身体确实属于她。这会是赤司吗?那墙壁上的画也没多清楚,她不会是个路人甲老头吧?!
她摸向自己的腹部,修仙者的灵根就在那里,她感受到那里空荡荡的,仿佛少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没有灵根,对上了,她现在应该就是赤司。
深呼吸了两口,平复一下心情,尽管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肺部的不适和轻微的疼痛。这身体确实不太行啊!
她环顾四周,房间的门半开着,外面是一片竹林,微风吹过,竹叶发出沙沙的响声。远处似乎有瀑布的声音,偶尔还能听见几声清脆的鸟鸣,宛如世外桃源。
刚走了两步,她就感觉到一阵疲惫,蹲在一处台阶上,开始思考。
她成了赤司,那谢临风呢?他现在是谁?素月?!
想到这,她又来了精神,她倒要看看万法峰首席弟子变成一个女人的样子!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小满拖着破旧不堪的身体挨个房间的查看,却并没有找到谢临风或者说是素月。累的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是?就这么把一个老头丢这自生自灭?不是说不离不弃的陪伴,无微不至的照顾吗?肯定是谢临风变成女人,受不了,跑了!
那她呢?反正不是她的身体,就是个幻境!想到这,林小满鼓足力气,一头撞上了边上的柱子,眼前一黑,就没了意识。
再次睁眼,又在那张床上,林小满扶着墙壁,一寸一寸地挪动身体,终于勉强站了起来。
双腿像是灌了铅,每一步都让她额头渗出冷汗,真是有够虚的。她喘息着,花了足足一刻钟才又挪到门口。
推开吱呀作响的大门,刺眼的阳光让她眯起眼睛。当视线逐渐清晰时,她的心沉到了谷底。
院子外是连绵不绝的群山,郁郁葱葱的树木覆盖了每一寸土地,远处山峦叠嶂,一眼望不到尽头。
\"我这是...在深山里?\"林小满喃喃自语,喉咙发紧。
她扶着门框,目光扫视四周,远处有一条隐约可见的小径,早已被野草覆盖。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别说翻山越岭,恐怕走不出百步就会倒下。
一阵眩晕袭来,林小满不得不靠着墙壁缓缓坐下。腹中传来抗议的声响,她这才意识到这老头已经很久没有进食了,她只能强撑着再次站起来,开始寻找食物。死了还要重来,什么时候才能出得去啊!
主屋旁边有一间低矮的灶房,林小满拖着沉重的步伐向那里挪去,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灶房的门半掩着,推开时扬起一阵灰尘,呛得她咳嗽不止。
果然是修仙者,从来不用厨房,破成这样了都,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吃的。别一直让她在这反复饿死啊!!!虐待老人啊!!!
阳光透过窗棂照进灶房,落在角落的一个陶瓮上。林小满眼睛一亮,踉跄着走过去,颤抖的手掀开盖子,林小满看着眼前的米,十分欣慰,还好还好,有吃的。
瓮中还有小半袋糙米,虽然看起来存放已久,但并未霉变。旁边的小缸里还有一层薄薄的粗盐。灶台边堆着一些干柴,虽然不多,但足够生火做几顿饭了。
林小满环顾四周,在墙角的竹篮里还发现了几颗干瘪的土豆和一小把野菜干。这些物资虽然简陋,却足以让她吃几天。
\"先煮点粥吧。\"她对自己说,声音虚弱却坚定。
生火的过程比她想象中艰难百倍,林小满跪在灶台前,每一次弯腰她都能感觉到疼痛以及嘎嘣嘎嘣的骨头脆响。她咬着下唇,将干草和细枝小心翼翼地堆好,然后从灶台边找到两块火石。
\"啪、啪——\"火石相击的声音在寂静的灶房里格外清晰,却始终不见火星。林小满的手抖得厉害,几次差点将火石掉落。汗水顺着她的额头滑下,滴在干草上,她喘息着,强迫自己集中精力。
不知尝试了多少次,终于有一粒火星跳到了干草上,冒出一缕细烟。林小满立刻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吹气,肺部因这个动作而灼烧般疼痛。烟越来越浓,突然,一小簇火苗窜了起来。
\"成了!\"她有些激动,连忙加入更多细枝,看着火势渐旺。
接下来是淘米,水缸已经见底,林小满在院子里发现了一口井。打水的绳索几乎磨断了她的手掌,一桶水提上来,她已经气喘如牛,眼前发黑。她不得不停下来休息,靠在井边大口喘息,等待眩晕过去。
回到灶房,林小满将米和水倒入铁锅中,手抖得洒了一半,她咬着牙,又加了一捧米。铁锅沉重无比,她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将它架到火上。
等待粥熟的时间漫长而痛苦。林小满蜷缩在灶台边的草堆上,全身的疼痛和疲惫如潮水般涌来。她不敢睡去,生怕粥煮糊或者火势失控。每隔一会儿,她就强迫自己爬起来,用长木勺搅拌锅中的米粒。
米香渐渐弥漫开来,勾起了她强烈的饥饿感。林小满发现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胃部因饥饿而痉挛。她等不及粥完全煮烂,就舀了一勺吹凉,迫不及待地送入口中。
滚烫的粥烫伤了她的舌头,却依然美味得让她想哭。她强迫自己放慢速度,小口小口地吞咽。每一勺热粥下肚,都像是给这具濒临崩溃的身体注入一丝活力。
吃完饭,林小满拖着身体回到主屋,瘫倒在简陋的床铺上。
身体的每一处都在疼痛,但至少,吃饱了。在这荒山野岭的废弃院落里,她暂时有了栖身之所和果腹之食。
窗外,夕阳将群山染成金色。林小满望着这壮丽的景色,心里依旧骂的很脏。
许是身体不行,很快就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