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恒冷冷地注视着她,没有说话。
沉默便是最好的答案。
战无恙轻嘲一声,“你有没有想过去查看一下监控呢?”
薛子恒并不想小题大做,“恙恙,阿依莎她很善良,她已经不追究这件事了,而且,她为了我,向你道歉,你又何必咄咄逼人?
“带她回国的人是我,把她安顿在京城的也是我,一切都是由我而起。你要怪就怪我,请你以后不要再找阿依莎的麻烦,可以吗?”
“……”
战无恙没说话,只觉得心口失望到了极点。
她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薛子恒。
眼前的男人陌生的令人害怕。
这时,一道冷淡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究竟谁找谁的麻烦?”
战无恙和薛子恒不约而同转头看去。
“大哥……”
战无恙看见是大哥来了。
“曜曜。”
薛子恒之前已经和战凌曜见过面,大家兄弟一场,都死里逃生,也都感慨不已。
战凌曜比薛子恒小一岁,要叫他一声“恒哥。”
但现在,他不想叫什么哥了。
直呼其名!
“薛子恒,你是不是眼瞎?凭什么责怪我妹?就你的阿依莎善良,我的妹妹就恶毒了?”
战凌曜步步逼近,站在自己妹妹的身边,看向薛子恒。
“曜曜,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薛子恒想要解释。
“那是什么意思?你和我们兄妹都是一起长大的,恙恙什么性格你不清楚?她什么时候主动害过人?她要不是心思单纯,她会死心眼一直等你两年?”
战凌曜目光如利刃一般,射向薛子恒。
质问的口吻,袒护的意味极其明显。
“人都是会变的。”
薛子恒潜台词是,两年不见,也许战无恙已经变了很多。
“人是会变!但变的人是你!你已经不是我们熟悉的那个薛子恒了!你不仅对不起恙恙,你更对不起你身上那套警服!”
战凌曜严肃地谴责。
“我承认我对不起恙恙,但我作为警察,我不负使命!”
薛子恒也沉了脸色,可以指责他对不起战无恙,但他不接受他说后半句话。
他从来没有对不起身上这套警服!
“好,这是你自己说的。你说你对得起警察这个职务,但是刚才我妹和你那个什么莎发生争执,你作为警察如何处理的?你有没有第一时间寻找证据求证?”
战凌曜冷脸质问。
薛子恒扬了扬下巴,“我看得一清二楚。根本没有必要再调取监控,而且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不想小题大做。”
“你不想小题大做,所以你就宁愿误解我妹,让我妹背这个黑锅?”
战凌曜今天必须要和他掰扯清楚,不能让自己的妹妹再受半点委屈。
战无恙心口酸酸的。
感动的想哭。
不被人理解的时候,还是自己的亲人会护着自己。
她很开心,她的大哥回来了,还是像从前一样保护着她。
“曜曜你言重了吧?我什么时候让她背黑锅了?”
薛子恒不服气地反问。
“难道没有?你不求证,那就是罔顾事实!你相信你自己的眼睛,那就是刚愎自用!你刚愎自用罔顾事实的结果就是,会冤枉好人!”
战凌曜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找到之前在楼上拍下的视频。
“你给我好好睁大狗眼看清楚,到底我妹有没有推你的女人?”
手机塞过来,薛子恒接在手里。
视频画面拍摄的很清楚,刚好是从侧面的角度拍摄。
能看清楚是阿依莎拦住战无恙说话。
之后也是阿依莎主动拉住战无恙的手臂。
后面,阿依莎忽然松手,身体不可抑制地朝后面退了几步,接着就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也就是说,从始至终,战无恙的手臂都没有出现过“推”的姿势。
几乎没有摆动过手臂。
也就不存在推人一说。
看过这个视频之后,薛子恒心里大受震撼。
是他从战无恙身后跑来,误以为是战无恙推了阿依莎。
而阿依莎当时也说是她自己不小心摔的,是他以为是战无恙推了她,从而误会了她。
搞清楚事实真相后,薛子恒脸色很难看,只能承认错误。
“我看清楚了,恙恙没有推阿依莎,刚才是我弄错了,抱歉。”
薛子恒看向战无恙。
战无恙冷冷淡淡,没有说话。
战凌曜一把夺回手机,冷哼,“以后做事希望薛警官能用证据说话,别只动眼睛不动脑子,随便冤枉好人!”
他又拉起战无恙的手说,“走吧,妹妹。”
兄妹俩离开后,薛子恒站在原地愣了很久。
直到有护士喊他,他才回过神来。
阿依莎做过治疗,已经被送往病房休息。
薛子恒走进病房,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女人。
她的额头上贴着纱布,护士在一旁,等他过来,才开口,“先生,您太太的伤势没有什么大碍,我们已经做好了处理,等她稍事休息好就能回去了。”
“好的,谢谢。”
薛子恒表达了感谢,来到阿依莎的身边。
“子恒……”
女人眼睛红通通地望着他。
薛子恒深吸一口气,出声询问,“为什么要那么做?”
阿依莎心口一惊,有些不明所以地问,“子恒你说什么?我做什么?”
“从台阶上摔下去,恙恙没有推你,为什么你会摔下去?”
薛子恒盯着她的眼睛质问。
“我……我也不太清楚……”
阿依莎眼睛里溢出了眼泪,显得无辜又可怜。
“你不清楚?你知不知道你那么做,害我误会了恙恙?让我以为是恙恙推了你!”
薛子恒没忍住心中的火气。
阿依莎鼻头一酸,哭了出来,“子恒,我当时和你说过了,是我自己不小心啊!我没有说是战小姐推的我……”
望着女人泪水涟涟的样子,薛子恒意识到自己刚刚语气有点重。
仔细想想,阿依莎当时确实说是她自己不小心的。
但是她说的那句“别怪战小姐”,误导了他。
“但你让我别怪她,你为什么要这么说?要不是你那么说,我也不会误会她!”
薛子恒冷静下来,才认识到自己对战无恙的态度太过偏激了。
他没有选择相信她。
而是一味地袒护了阿依莎。
想到战无恙看他那失望的眼神,他的心口就有些发疼。
阿依莎抽泣着道,“对不起,都怪我,我会向战小姐好好道歉的。当时都是因为怀孕的关系,有些头晕,没站稳,所以才倒下去的,真的怪我自己……”
薛子恒闻言猛地一惊,“你说什么?怀孕?你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