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清整个人僵住。
她低头，死死盯着银虎的手指。
刚才……动了？
“银虎？”她颤抖着握住那只冰冷的手，“你听得见吗？”
没有回应。
银虎依然闭着眼，脸色惨白，唇角还残留着血迹。
“妈妈……”女儿抽泣着，“爹爹是不是……”
“闭嘴！”乐清突然厉声打断，她死死盯着银虎的胸口。
那里……有微弱的起伏。
非常非常微弱，几乎察觉不到，但确实在动。
乐清瞬间进入急诊科医生的状态，她飞快地探向银虎的颈动脉，有脉搏！虽然弱得可怕，但还在跳！
“他还活着！”乐清猛地抬头，对着空无一人的冰原大喊，“系统！给我扫描他的身体状况！”
【扫描中。】
【宿主配偶生命体征极度微弱】
【心跳：每分钟8次】
【体温：23c】
【能量流失：98%】
【警告：检测到未知能量正在苏醒】
“未知能量？”乐清一愣。
就在这时，银虎的身体突然抽搐了一下。
紧接着，他的皮肤下面，有什么东西在游走。
乐清眼睁睁看着，一道黑色的纹路从银虎心口浮现，沿着血管蔓延到全身。那纹路像活物一样扭动，散发着诡异的黑光。
“这是……”乐清瞳孔紧缩。
银虎的头发开始从雪白变回黑色，但不是原来的纯黑，而是带着深邃的暗红色，像凝固的血。
他脸上的皱纹在消退，苍老的面容逐渐恢复年轻，但气质变得完全不同，多了一种危险的、野性的、近乎疯狂的压迫感。
银虎的脊背突然拱起，骨骼发出脆响。
“银虎！”乐清想要按住他。
可下一秒，一股恐怖的黑色能量从银虎体内爆发，直接将乐清震飞出去。
“妈妈！”女儿尖叫。
乐清在空中翻转，稳稳落地，她抬头，整个人呆住了。
银虎站了起来。
不，应该说，他漂浮了起来。
他双脚离地三尺，浑身被黑色的能量包裹，那些能量在他身后凝聚成实体，一对巨大的黑色翅膀。
不是羽翼，而是由纯粹的黑色能量构成的龙翼。
银虎缓缓睁开眼睛。
那双眼睛已经不是原来的黑色，左眼变成了血红色，右眼变成了深金色，瞳孔是竖瞳，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光芒。
“这……这不可能……”远处，虎峰停下脚步，脸上第一次出现震惊的表情，“黑龙血脉？他怎么会有黑龙血脉？！”
始祖龙也愣住了，他死死盯着银虎，喃喃自语：“原来如此……原来那个孩子没死……”
“什么孩子？”乐清猛地看向始祖龙。
始祖龙没有回答，只是深深看了银虎一眼，叹了口气：“三百年了，终于还是觉醒了。”
说完，他身形一闪，消失在冰原上。
虎峰眯起眼睛，盯着银虎看了很久，最后冷笑一声：“有意思……看来我小看你了。”
他转身离开，临走前丢下一句话：“等你完全觉醒，我们再算账。”
虎岩犹豫了一下，跟着虎峰离开了。
冰原上，只剩下乐清母子三人，还有漂浮在半空的银虎。
“银虎？”乐清小心翼翼地开口。
银虎缓缓转过头，那双异色的眼睛锁定了她。
乐清心脏一紧，那眼神太陌生了，没有任何情感，冰冷、漠然，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你……还记得我吗？”乐清握紧拳头。
银虎盯着她看了很久，突然，他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笑容。
“记得。”
声音也变了，多了一种低沉的回音，像两个人在同时说话。
“我记得你是我的……”银虎顿了顿，眼中闪过挣扎的神色，“伴侣。”
最后两个字说得很艰难，像是在和什么东西对抗。
乐清松了口气，刚要说话，银虎突然痛苦地抱住头。
“啊。”
他仰天长啸，声音震得整个冰原都在颤抖。
黑色的能量疯狂暴涨，在他身后凝聚成一个巨大的虚影，那是一条黑龙，身长百米，浑身覆盖着漆黑的鳞片，双眼是血红色，散发着毁天灭地的威压。
“不……滚出去……这是我的身体……”银虎咬牙，额头青筋暴起。
黑龙虚影张开大口，发出无声的咆哮。
乐清看着这一幕，突然明白了什么。
银虎体内封印着另一个意识，现在正在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系统！”乐清咬牙，“有没有办法帮他？！”
【检测到宿主配偶体内存在双重灵魂】
【主灵魂：银虎，控制率：32%】
【副灵魂：黑龙残魂，控制率：68%】
【警告：若黑龙残魂完全控制身体，银虎意识将永久消失】
“那怎么办？！”乐清急了。
【需要强烈的情感刺激，唤醒主灵魂的执念】
情感刺激？
乐清脑子飞速运转，突然，她看向怀中的儿子。
“对了……”她猛地抱起儿子，冲到银虎面前。
此时的银虎已经完全失控，身上的黑色能量形成实质的鳞片，覆盖了半边身体。
“银虎！”乐清举起儿子，“看看他！这是你的儿子！你刚刚用命救回来的儿子！”
银虎的动作顿了顿。
那双异色的眼睛缓缓看向儿子。
儿子也睁着大眼睛看着他，小手伸出来，奶声奶气地叫：“爸爸……”
银虎浑身一震。
“爸爸……抱抱……”儿子眼泪汪汪的。
银虎眼中的血红色开始消退，他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碰儿子，可手刚伸到一半，又猛地缩回去。
“不……我会伤害他……”银虎痛苦地闭上眼睛。
“不会的！”乐清咬牙，直接把儿子塞进银虎怀里，“你是他父亲！你刚刚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你怎么可能伤害他？！”
儿子被塞进银虎怀里，小手立刻抓住他的衣服，把小脸埋进他胸口。
“爸爸……好冷……”儿子小声说。
银虎僵住了。
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儿子，那张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小脸，还有那双信任的眼睛。
“爸爸别怕……”儿子突然抬起头，用小手拍拍银虎的脸，“妈妈说，爸爸最勇敢了。”
银虎眼眶一红。
体内的黑龙残魂疯狂咆哮，想要夺回控制权。
可银虎死死咬牙，一点一点地，将那股黑色能量压制回去。
“滚……这是我的身体……”银虎嘶吼，“谁也别想夺走……”
他抱紧儿子，另一只手伸向乐清。
乐清愣了一下，立刻握住那只手。
温度在回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