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气涌出，彻底冻结了大祭司的残魂。
咔嚓。
冰晶炸开。
残魂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空中。
一切归于平静。
乐清死死抱着儿子，整个人还在颤抖。
“所以……所以这一切……都是假的?”她声音发抖。
冰龙低下头，看着她怀里的儿子。
“不全是假的。”它声音很轻，“这孩子体内的龙神之力是真的。祭坛的封印也是真的。”
“但献祭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它顿了顿：“如果让他去祭坛，他会死。会像之前所有‘神选之子’一样，被吸干生命力，然后……”
冰龙没有继续说下去。
可所有人都明白了。
乐清紧紧抱住儿子，眼泪止不住地流。
“那现在怎么办?”银虎沉声问，“那些龙族高层，会放过我儿子吗?”
冰龙沉默了。
良久。
它缓缓开口：“不会。”
“他们等了千年，好不容易等到一个完美的容器。”
“他们不会放弃的。”
话音刚落。
天空中的裂缝突然剧烈震动。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裂缝中传出:
“冰龙，你背叛了龙族。”
天空中的裂缝剧烈震动。
那个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像是从九天之上俯瞰众生。
“冰龙，你背叛了龙族。”
声音冰冷，不带任何情绪，却让整个冰原的温度骤降。
冰龙抬起头，那双冰蓝色的龙瞳中闪过一丝嘲讽。
“背叛？”它低沉的声音在冰原回荡，“我背叛的，是你们这群披着龙族外衣的吸血鬼。”
裂缝中沉默了片刻。
下一秒，一股恐怖的威压从裂缝中倾泻而下。
砰！
所有人都被压得单膝跪地。
银虎咬牙死撑，黑色能量在体表疯狂涌动，勉强护住乐清和儿子。
乐清抱紧儿子，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愤怒。
“够了！”
她的声音在威压中显得格外刺耳。
所有人都愣住了。
乐清死死盯着天空中的裂缝，声音发颤却异常坚定。
“你们龙族，到底还有多少秘密在隐瞒？！”
她抱紧怀里的儿子，眼泪止不住地流。
“什么神选之子！什么复活仪式！全都是骗局！”
“我的女儿差点死！我的儿子现在也——”
她声音哽咽，说不下去了。
裂缝中的声音冷笑。
“一个雌性兽人，也敢质问龙族？”
“我敢。”乐清擦掉眼泪，死死盯着裂缝，“因为你们要杀的，是我的孩子。”
她顿了顿，声音变得冰冷。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龙族高层，也不管你们活了多少年。”
“但如果你们敢动我儿子，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话音刚落。
冰龙突然笑了。
那笑声悲凉、苍老，像是积压了千年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说得好。”
它缓缓转过头，看向乐清，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你知道吗，千年前，也有一个雌性，说过和你一样的话。”
乐清一愣。
冰龙低下头，声音变得更加悲哀。
“她是我的母亲。”
“上一代守护者的伴侣。”
所有人都愣住了。
冰龙继续说：“她发现了龙族高层的秘密，发现所谓的献祭仪式，不过是那些老不死的在吸食神选之子的生命力。”
“她想要揭露真相。”
“然后……”
冰龙的声音顿了顿。
“她被我父亲亲手杀死了。”
乐清瞳孔剧烈收缩。
“我父亲告诉我，这是为了龙族的荣耀，为了守护龙神的遗志。”
冰龙冷笑。
“我信了。”
“我守了千年。”
“直到我发现，我守护的生命之泉，不过是龙族高层用来培养'祭品'的工具。”
它猛地抬起头，看向天空中的裂缝。
“我才明白，我不是守护者。”
“我是囚徒。”
“被囚禁在这里，看守这个该死的骗局，整整一千年。”
话音刚落。
裂缝中传来一声冷哼。
“冰龙，你太让我失望了。”
“你母亲当年也是这样，愚蠢、天真，以为自己能改变什么。”
冰龙眼中闪过暴虐的光芒。
“闭嘴！”
它张开巨口，寒气疯狂涌出，直冲天空中的裂缝。
轰！
寒气与裂缝碰撞，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整个冰原都在震动。
“爸爸……”
儿子虚弱的声音响起。
所有人都猛地转头。
儿子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
从手指开始，一点一点，像是被橡皮擦擦掉的画。
“儿子！”乐清尖叫。
银虎脸色惨白，黑色能量疯狂涌入儿子体内。
可没用。
儿子的身体还在继续透明化。
守墓人颤抖着开口：“是生命之泉……在反噬他……”
“什么意思？！”乐清死死盯着守墓人。
守墓人声音发颤：“生命之泉的力量，只能用来救人，不能用来自保。”
“他喝下泉水，又用泉水的力量救了你女儿……”
“这违背了生命之泉的规则。”
“所以……”
守墓人没有继续说下去。
可所有人都明白了。
乐清浑身颤抖。
她死死抱住儿子，声音都在发抖。
“不……不会的……一定有办法的……”
儿子抬起头，看着她。
那双金色的眼睛，此刻格外清澈。
“妈妈……”他笑了笑，笑容很虚弱，“我不后悔。”
“姐姐得救了……”
“虎峰爷爷也还有机会……”
他说着，艰难地转过头，看向虎峰。
虎峰还躺在地上，命核的裂痕依然在扩散。
儿子咬着嘴唇，用尽全身力气，从乐清怀里挣脱。
“儿子！”乐清想要拉住他。
可儿子已经踉跄着走向虎峰。
他的身体越来越透明，每走一步，都像是要消散。
银虎想要上前扶住他。
儿子摇摇头。
“爸爸……让我……自己走……”
他一步一步，走到虎峰身边。
然后，缓缓蹲下。
“虎峰爷爷……”儿子声音很轻，“你说过……要教我打猎……”
“你还没教呢……”
“所以……你不能死……”
他伸出小手，按在虎峰的命核上。
金色的光芒，从他体内涌出。
那是生命之泉最后的力量。
光芒疯狂涌入虎峰的命核，一点一点修复着那些裂痕。
虎峰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缓缓睁开眼睛。
“你……”
他看到了儿子。
看到了那个正在消散的孩子。
“不……”虎峰声音发颤，“孩子……别……”
儿子笑了笑。
“爷爷……你醒了……”
“太好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