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稠得像化不开的墨。
队伍刚要离开狼族领地，银虎突然停下脚步，耳朵微动。
“等等。”
虎峰立刻警觉：“怎么了?”
“有声音。”银虎转身，目光锁定祭坛废墟的方向，“很微弱，但……是人。”
龙炎皱眉：“这种时候还有活口?”
“我去看看。”银虎将乐清和女儿交给龙炎，化身白虎朝废墟冲去。
乐清想叫住他，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知道银虎的性格，决定的事不会改变。
废墟中，碎石堆还在冒着青烟。银虎在一片焦黑的石块间嗅到了血腥味，他用爪子扒开碎石，一个浑身焦黑的身影暴露在月光下。
“云漠?”
银虎瞳孔一缩。
那张脸烧得面目全非，但轮廓还能辨认。云漠的胸口微弱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救……救我……”云漠艰难地睁开眼，看到银虎，眼中闪过恐惧和悔恨。
银虎没动，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云漠咳出一口黑血，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声音：“我知道……封印之链的……另一个秘密……”
银虎眼神一冷：“说。”
“封印之链……需要钥匙……才能启动……”云漠断断续续地说，每说一个字都像在割自己的肉，“钥匙在……”
话没说完，他脑袋一歪，昏死过去。
“操。”银虎低咒一声。
他抓起云漠的后颈，像拎一只死狗一样拎回队伍。
众人看到云漠，齐齐变了脸色。
“他怎么还活着?”虎啸惊道。
“命硬。”银虎把云漠扔在地上，“他说封印之链需要钥匙，话没说完就晕了。”
虎峰沉默片刻：“带上他。”
“族长!”虎啸急了，“这家伙差点害死我们，现在还要救他?”
“他知道钥匙的下落。”虎峰看向乐清，“能救活吗?”
乐清蹲下检查云漠的伤势，眉头越皱越紧。
【系统提示：目标生命值3%,建议立即使用高级治疗药剂，否则将在十分钟内死亡。】
“能救，但要用高级药剂。”乐清从空间里取出一瓶泛着银光的药剂，“这是我最后一瓶了。”
银虎看着她：“你确定要用在他身上?”
乐清没回答，直接把药剂灌进云漠嘴里。
药剂入口，云漠焦黑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但依然昏迷不醒。
“他暂时死不了，但想醒过来至少要半天。”乐清站起来，拍拍手上的灰，“先带着吧，等他醒了再问。”
虎峰点头，让两个战士抬着云漠。
队伍再次起程。
但气氛明显变得更加压抑。
乐清趴在银虎背上，脑子里飞速转动。
封印之链需要钥匙?这个信息云溪和龙炎都没提过，说明连龙族都不知道。云漠是怎么知道的?
还有，他为什么会活下来?
那种程度的自爆，就算是龙族都扛不住，云漠一个人类修士凭什么能活?
除非……
乐清心头一跳。
除非有人故意留他一命。
“银虎。”她压低声音，“你觉不觉得云漠活下来很奇怪?”
“嗯。”银虎声音低沉，“我也在想这个问题。”
“会不会是陷阱?”
“有可能。”银虎顿了顿，“但我们没有选择。如果封印之链真的需要钥匙，不知道钥匙在哪，去了龙神墓地也是白搭。”
乐清沉默。
她知道银虎说得对，但心里总有种不安的感觉。
就在这时，女儿突然睁开眼睛。
“娘亲。”她声音很轻，“那个人身上有深渊的气息。”
乐清心头一震：“你说什么?”
“很淡，但确实有。”女儿看向被抬着的云漠，“他被深渊之力污染过。”
乐清立刻把这个消息告诉银虎。
银虎脚步一顿，但很快恢复正常：“先不动声色，等他醒了再说。”
队伍继续前进。
天色渐亮，晨曦在地平线上撕开一道口子。
众人已经连续赶了一夜的路，就连身强体壮的兽人战士都开始喘粗气。
“前面有条河，休息一刻钟。”虎峰下令。
众人如释重负，纷纷化身人形，瘫坐在河边。
乐清给两个孩子喂了点水和干粮，自己却没什么胃口。
云溪靠在一棵树下，脸色比之前更差了。龙炎想给他疗伤，被他拒绝：“别浪费灵力，留着保命。”
就在这时，云漠突然咳嗽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看过去。
云漠缓缓睁开眼，看到围着自己的一圈人，眼中闪过惊恐。
“别……别杀我……”他声音嘶哑，“我知道钥匙在哪……我可以带你们去……”
银虎蹲下，一把掐住他的脖子：“说清楚，封印之链的钥匙是什么?在哪?”
云漠被掐得翻白眼，拼命拍打银虎的手：“放……放开……我说……”
银虎松开手。
云漠剧烈咳嗽，好半天才缓过来：“钥匙是……龙神的逆鳞……藏在龙神墓的最深处……只有龙神传承者才能取出……”
众人面面相觑。
龙神的逆鳞?
“你怎么知道的?”云溪冷冷问道。
云漠眼神闪烁：“我……我师父告诉我的……他说如果封印之链出现，一定要找到逆鳞，否则……”
“否则什么?”
“否则封印之链就是废铁。”云漠咬牙，“它需要龙神之力激活，而逆鳞就是钥匙。”
虎峰看向女儿：“你能感应到逆鳞的位置吗?”
女儿摇头：“太远了，感应不到。”
“那就只能去龙神墓地找。”虎峰站起来，“云漠，你最好没骗我们，否则……”
“我没骗你们！”云漠急道，“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乐清盯着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这家伙之前那么狂，现在怎么突然这么配合?
还有女儿说的深渊气息……
“系统。”乐清在心里问，“能检测云漠身上有没有被下咒或者被控制吗?”
【检测中……检测完毕。目标体内存在微弱的深渊印记，疑似被深渊之力种下追踪标记。】
乐清心头一沉。
果然有问题。
她正要开口，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尖锐的鸟鸣。
紧接着，天空中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黑点。
“是深渊军团的侦察兵！”龙炎脸色大变，“它们追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