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星光稀疏,王都的轮廓在远处渐渐模糊,仿佛被一层薄纱笼罩。地龙车的车轮碾过泥土路,发出沉闷的声响。
“就在这里分别吧,菲鲁特和罗姆爷就拜托你了。”
“嗯,吾友,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待。”
“猎肠者背后的雇主也麻烦你了,她有着类似不死之身的力量,可能是某种特殊的体质或加护,审问的时候请一定要小心。”
卡莱尔坐在地龙车上,回忆渐渐消散,他的肩膀微微下沉,感受到少女温暖的呼吸轻轻拂过他的脖颈。昴靠在他的肩上,睡得正香,她的脸庞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和,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卡莱尔的思绪不由得回到了和莱茵哈鲁特分别后的那一刻。他曾提议为昴在王都找一份工作,希望能让她过上安稳的生活。然而,少女却眼泪汪汪地拒绝了他的提议,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我想和你一起走……”
那一刻,卡莱尔终于看清了她眼中的情感——炽热的爱恋与深深的依赖。她喜欢上了自己。
怎么办?要拒绝吗?他的脑海中闪过昴被猎肠者的弯刀砍中命悬一线的画面,尽管自己留下的后手保护了她,但那惊险的一幕仍让他感到一阵后怕。她的生命曾如此接近死亡,而自己却无法时刻守护在她身边。
当时,还没等他理清思绪,艾蜜莉雅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她温柔地表示,昴是她的恩人,既然昴没有去处,不如先跟着她一起去找罗兹瓦尔。正好卡莱尔也是同路,三人可以结伴而行。
“昴……”
卡莱尔低声呢喃,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他的拳头微微握紧,指尖嵌入掌心,带来一丝刺痛。他的心中闪过自己曾对昴许下的誓言。
不行!不可以逃避!既然发誓了,就一定要保护好她!如果因为害怕而背弃自己的誓言,那还算什么骑士?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向昴熟睡的侧脸。“对不起……昴,我还不知道怎么回应你的感情,但是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轻柔的话音落下,他感受到少女轻轻在他的肩膀上蹭了两下,动作轻柔得像一只依偎的小猫。她的呼吸平稳而绵长,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节奏。她的脸庞上还残留着疲惫,嘴角却微微上扬,像在梦中遇见了什么美好的事物,显得格外安宁。
卡莱尔低头注视着她,目光不自觉地柔和下来。月光透过车窗洒在她的脸上,为她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辉,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刻变得缓慢。她的存在,像是一缕温暖的光,驱散了他心中的阴霾,带来了一种安心的平静。
夜晚的时间悄然流逝,四周只剩下车轮碾过地面的声响和夜风的低语。困意如潮水般缓缓袭来,卡莱尔的眼皮渐渐变得沉重。他的意识开始模糊,身体也慢慢放松下来,最终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坠入了梦乡。
就这样,他靠在龙车的座椅上,与少女相依而眠。夜色深沉,星光点点,他们的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他们均匀的呼吸声,交织在这片静谧的夜色中。
(序章结束 宅邸篇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