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不如人愿 ,别人能安静如鸡不招惹百里瑾,老太尉就没这个眼色 ,他极为激动 ,出声大声赞扬幽王有其高祖之风 。
百里瑾皮笑肉不笑 ,“太尉大人怕是忘了 ,没有什么幽王了 ,百里靖举旗造反 ,已经和南边那几个一样 ,是反王了!”
太尉抚抚长须 ,一本正经反驳道:“唉?殿下此言差矣 。幽王不是为了上面这把椅子而反 ,他只是不想换封地 。老臣以为 ,殿下应该对幽王有所安抚和优待 。幽王怎么说也是为了祖宗基业 ,为了大晋完整和尊严才走到这一步 。”
这个高度上升的 ,百里瑾都快憋出内伤了 ,老头子偏偏还要加上一句;
“唉!小小年纪 ,真是有高祖风范 。”
看到百里瑾不高兴总有其他高兴的人 ,比如老二的岳父大司农 。
他不想夸幽王 ,但能恶心眼前这个也不是不行 。
所以这老头也出声跟着附和 ,说到底是母族世代治军的魏家,幽王小小年纪就武德充沛 。
在场的兵部不是不愁的 ,本来放在南边的目光又得分去幽州了 。怎么看北边这个才是心腹大患的样子?
这武力值可比那什么江夏王、汉寿侯愁人多了 ,幽王他杀了匈奴左贤王啊!而且至今他还好好待在北面已经割让出去的地方 ,说明什么?匈奴和鲜卑他们没赢啊!
本来没人在意北边了,以为没几天就得逃回来的人 ,貌似赢了?
他们也不想相信 ,可这兰赫都死了 ,还死挺惨的 。一时间建章宫风声鹤唳 ,就这武力南下长安是什么难事吗?
毕竟前头有宁德帝五十万大军北伐大败的事实放在这 ,谁能说长安这些剩的就比那五十万战力高呢?
越想气氛越诡异 。
这还没完 ,仅仅相隔两炷香的时间 ,长安城发生的另一件大事也传进了建章宫 。
“你说什么?崔家被…灭门了?……反王母族那个崔氏?”百里瑾震惊 。
崔家可是名门望族 ,从荆王反了崔家至今也只跑了个光禄勋就知道了 。
这些大族在当今是什么地位呢?就是荆王反了 ,也连累不到崔家那些没明面参与、不出仕的。
尤其像王谢李崔这种望族大姓 ,他们享有崇高的威望和社会地位 。要不然大王掀了卢氏和范氏的面子 ,也不能红遍大江南北 。
就算百里瑾恨他们恨的牙根痒痒 ,崔家甚至老二的岳丈李大司农还不是在长安蹦跶着。
“回殿下 ,千真万确 。长安崔家的宅子里还有不少人 ,包括二房老太爷都在 ,昨夜被屠了满门!崔家正门同样也被吊了一个已经认不出的人头 ,据崔家宅子外墙上贴的告示所说 ,那人头是陈侯 ,就是澧水驻军的列侯陈丰 。”
大臣们一听还有告示 ,慌忙问那告示写了什么?
陈侯又为什么吊崔家门口?
“写了…写了……”回报的是京兆府一个司录 ,他在那犹犹豫豫不敢说 ,可给百里瑾看的火更大了 。
“说!”
“说、说崔家满门是被北境王赐死的!”他一咬牙说了 ,说完就以头触地不动了 ,他都能想象还有半月就登基这继皇帝得有多愤怒 。
朝臣哗然 ,“赐……死?”
“北境王又是谁?”
这个‘赐死’二字 ,十分微妙 。
百里瑾咬牙 ,他怒极反笑 ,“这个北境王 ,不会是那个有高祖之风的百里靖吧?”说罢他看一眼太尉 。
老太尉前线吃瓜 ,已经离队过去盘问那个趴地上的司录了 ,百里瑾差点气个仰倒 。
老太尉:“告示呢?你怎么当差的 ,重点都说不清!”
百官:“北境王又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把陈侯吊崔家门前?”
“你快如实说!”
那个司录可太冤了 ,当他不想揭下来吗?那不是揭不下来吗!也不知道用什么黏上去的 ,揭一下那纸稀碎,怎么揭也揭不下来 。那满篇狂言他也没敢把抄写的带上来 ,总觉得拿来百里瑾会更生气 ,说不定还得治罪于他 。
现在他也没逃过去,被太尉为首的老大人们逼问 ,百里瑾也在上面冷笑 ,“如实说 ,一个字别差 ,胡说八道你也赐死!”
“……那告示说 ,说吊的人头是澧水陈侯 。说陈侯陈丰和崔氏通敌叛国 ,勾结西域诸国 ,坑杀昌州西南军 ;且崔家光禄勋极力劝说先帝亲征 ,居心不良 ,害了先帝性命 ,害北地百姓陷入战火 ,罪无可恕 ,数罪并罚 ,按北境王旨意 ,……夷全族 。”
大王也没想着一次能把博陵崔氏全灭了 ,他只想杀出仕的这一支 ,甚至跑到荆州那些都不好灭 。一是他嫌弃太远麻烦 ;二嘛 ,他不想给老大扫清障碍 。
但现在嘛 ,喊口号那肯定是往响了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