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南城田间，劳作时间，在这个阴翳的晨，空寂无人，漆黑的鸦，游荡在田间。
西十三城，没了喧嚣，死气沉沉。
北城门下，越来越多麻木的人，涌向城门。
城门迟迟未开，有人抬头，望向城上，几个人影，来来回回，手中有旗，来回挥舞。
城上，少年站在师父身旁，看了看甄孝之，望了望城下的人。
“师父开门吧，先让这些人出去。”
太乙笑着看了看自己这徒儿，向前一步:“堂主如何？”
“这种小事，还用问我，刘长老故意的吧。”甄孝之似笑非笑，瞪眼说来。
“去吧。”刘长老冲少年点了点头。
少年跑去，开门放行。
吱……嘎……
厚重城门，缓缓打开，人流如扩散的水，向两边涌去。
城门将墓地，一分为二，城内有矩，左右各成一方，城外无序，杂乱无章。
少年看着城下的人，眼中哀忧。
甄孝之咧了咧嘴，看了看少年，有些无奈，有些嘲讽:“行了行了！一脸衰样，把你那表情，留点给死了弟兄。”
“他们是凡人。”
“凡人又如何？我们就该死吗？又不是我们造下的孽，那是他们自己作的。”甄孝之蹦高骂道。
“我们不就是来帮助他们的吗？”少年有些不解。
“帮他们？没人能帮他们，他们只能自救。记住！我们是改道，不是行善。”甄孝之眼中，闪过狠意，这番没能除掉城中那几个仙家，也是窝火。
“改道？何为改道？”少年一脸茫然，看向甄孝之。
甄孝之满脸的不耐烦:“喂喂刘长老，管管你徒弟。”
“好啦，莫知，以后慢慢说与你，在莫叨扰堂主。”刘长老拍了拍莫知的肩膀。
莫知闻言，在不做声。
一年时间，姜清衍对魔族所做的事，有了几分猜测，魔人用的是封天阵法，只是这帮魔人封的什么东西，至今没弄明白，关键阵眼，不让他参与，他只帮忙修补漏洞，隐隐察觉关乎气运功德。
姜清衍心如猫抓，想知端倪，时常试探，这番又找着由头，一阵嘲讽:“自己人还藏掖着。”
“呵呵，老姜啊！你是不知，这个孩子矫情的狠，说多了怕他接受不了。哦！那边传音了，阵旗到位了，该您老出手了。”甄孝之嘻嘻哈哈，糊弄过去。
“封！”姜清衍诈问不出，也不继续，一声惊喝，剑指向天，周身气息奔涌，长法乱舞，西十三城上空，金光一闪。
“哈哈哈哈，自从有了老姜你，这阵法密实多了。”甄孝之又要去拍姜清衍肩膀。
姜清衍拉着孩童，嫌弃闪开。
“我做了该做的，别忘了你们应下的！”
“你放心，我们坛主，说话算话。兄弟们走了！”甄孝之拍拍胸脯，像是在为坛主作保，一声招呼，破旧黑袍一挥，众人退去。
姜清衍知道，自己是与虎谋皮，望望城下，牵起孩童，大步跟去。
吴为城下，远远躲着，看着魔族离去，悬心落地，上城查看。
“什么阵法？”吴为满腹狐疑，似乎感觉城中有些许变化，但又不知根本，察觉不出异样，索性不研究了，当务之急，赶紧把城卫补上。
吴为早就定下计划，从大户借人。
“王户家主可在？”吴为登门造访。
“在！在！不知城主何事？草芥惶恐。”王户家主，慌忙迎出。
“昨夜魔人入侵，卫队死散，今日魔族，被我击退，借几个护院，做些小事，维持秩序，安安民心。”
“感谢城主，救草芥于水火，只是……”王户想想那些供奉，脸色为难。
“不要慌张，待到人补上了，就换回来。”
王户无奈唤来家中供奉，心道供奉虽是花钱请来，也是像爷般伺候，都是准备登仙门的散修，若是得罪了，万一哪天入了仙门，他这草芥就遭殃了。
王户家主，思量许久，犹豫说来:“供奉皆是好友前来做客，去与不去，还要问他们意思。”
王户两边都不想得罪，索性推了个干净
“小城时逢大难，还望几位出手相助。”吴为话都到这了，也算给足了面子。
供奉们虽心有抱怨，可毕竟没入仙门，人仙家没以草芥相称呼，也是客气，再不去就是不知好歹了。
一圈下来，吴为好算是借了三十来人，四人看守城门，余下人维持秩序，重新登记人口，也是与那些个想趁乱闹事的人，予以震慑。
散修们抱怨连天，看守城门，还算好差，城中跑腿，难免牢骚。
“哼，什么东西，拿我们使唤……”
“没入仙门，就是草芥，好歹这里，还有主家供着。”
“等我入了仙门，定要他好看。”
“在莫胡话，那也是灵仙境，咱们这种散修，可不能与那比。”
如今只剩收尸活计，吴为知道那几个供奉定然不干，传音管事家奴，安排人手，街上收尸。
“主上！需要几人？老奴安排！”
“你在家看着，余下都来。”
“主上，还有一事。”
“说。”
“主上那些客人已经回府，女孩们随他们安置到后院大堂了。”
“女孩们听他们安排，给予方便便是。”
“老奴知了。”
……
吴府内，东灵渊处。
戴小呆坐在床沿。
余笙守在床前。
东灵渊已醒，木然看着房顶，眼泪不停的流。
戴小呆拉着灵渊小手，也不做声，静静陪着。
余笙请了声安，默默出门，屋外听听，不见动静，转身离去，只剩穹灵，小小一只趴在门口。
屋内俩人，静的出奇。
许久，东灵渊缓缓转头，看向弟弟，抽噎询问:“为什么？”
这真是难回答呀！戴小呆终于知道电视剧里，那些狗血的劝慰台词怎么来的啦，兄妹团聚日，竟是生离死别时，任谁也接受不了！他妈的老天爷，捉弄人吗！
“为什么？呜呜……”
“灵渊，哭出来，喊出来，会好些。”戴小呆憋了半天，也只憋出这么一句狗血话。
“啊……”
东灵渊终于忍不住了，一声嘶喊，指甲扣入戴小呆肉中。
嘶喊许久，东灵渊紧紧抱住戴小呆。
“弟弟不要离开我，不要剩我一人，答应我。”
“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