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年,天气渐渐温暖起来,百姓们干起活来更卖力了。
不过,也到了春种的时间。
江行简让府衙的人把仓库里的土豆挨家挨户分下去。
四十几万斤的土豆,虽说不是特别多, 但按照300斤一亩地,也够将近1500户人家耕种一亩了。
好在南州气候条件比较好,一年可以种植两季,今年一过,等到明年土豆种就充裕了。
届时家家户户都能种上。
百姓们也能吃上土豆。
分到土豆的人家以及所有春种的百姓把修路的事儿暂且停一停。
春种是很重要的。
苍州土地不多,每家每户的地也不算多,所以种起来特别快。
只花了五六天的时间,春种就结束了。
所有百姓们又一股脑投入到了修路中。
江行简继续在南北两州行走,查看地势条件,继续为他之后要建造的河道完善图纸。
而李元觉得知府大人现在变得懒洋洋的,好像在整个苍州四处游荡,也没具体干什么。
可是知府大人不着急,他急啊!
“大人,年前,渔民们交上来那么多的海货,咱们全都放在仓库里,都这么久了,还不让人弄出去卖吗?”
每年收入上来的海货几乎是一过了年就要卖去雅山府或者望山府的。
从前他们府衙的商队过去卖,年前就得出发,直到年后一个月才能回得来。
“大人,这批海货再不处理,咱们库房里是真没银子了。”
江行简却淡定,“不着急,先等等。”
而远在京城的太和帝年后开始批奏折,翻了没两本又看见了江行简的。
看完,他嘴角抽了抽,这状元郎全篇都是在哭诉,投诉苍州有多不容易,再将他这个皇帝给夸一夸,以及最后说出自己的目的,要钱!
太和帝揉揉眉心。
一垂下眼眸,瞥见自己领口处那颗用琥珀色的珍珠制作的扣子,叹了口气。
“给苍州的赏赐可送过去了?”
他微微扭头,旁边的宫人立刻回话,“回陛下,还未,皇后娘娘喜欢这海珠,她还想再添一两样赏赐。”
太和帝叹了口气,这是天也想让他给点钱啊。
“罢了,你去朕的私库,取十……十万两银子一起赏下去。”
宫人瞪大了眼,“陛下,可……会否太多?”
太和帝赏赐从不会赏这么多金银,那宝珠就这么讨他喜欢?
太和帝没忍住吐槽了一嘴,“这新科状元刚给朕送来了海珠,这要钱的折子就写到朕案前来了,你说朕该如何?”
“陛下,可户部……”
“户部?!崔绍那个脸,每天垮的,一天比一天垮得厉害,朕问他要点钱,他就跟那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一样,一个铜板不想出。”
宫人就忍不住笑了。
太和帝摆摆手,“就这样定了,反正朕也只能给这么多,看那新科状元如何办吧。”
而此时,京城的商人们纷纷朝苍州而去,为的就是那惊鸿一瞥的宝珠。
快马加鞭,去往苍州的时间最快只需两月。
等到三月初,最早出发的商人已经到了北州。
不过一到北州境内,看着这荒凉的地界,一个个商人傻眼了。
如此荒凉的地方怎能产出宝珠?!他们该不会是跑错地方了吧?
众人发愣。
而今北州的治安已经好许多了,这些商人路上也算顺遂。
他们打听了好半晌,才终于了解到苍州分成两个州,那宝珠就来自于临海的南州。
众人又急忙前往南州。
南北两州往来,都要爬过太苍山。
不过攀爬的那座山头不算高,地势也不算险峻,爬山时还顺畅。
但即便如此也爬了两天,才到了山顶,大家休息时,朝南州方向看去。
这一看,一个个瞠目结舌。
北州一片荒凉,而南州满山遍野的翠绿,境内还有好几条宽阔清澈的河流交叉淌过。
同是苍州,这两地之间却是一个天一个地。
仅仅一山之隔啊,这可真是……
不过大家震惊了一番两地的差异之后,有人突然看见了一条奇异的河流。
“你们快看!那条河怎么是白色的?”
“这大太阳的,河上也不泛着光,怎么那么奇怪?”
大家目之所及是一条偶尔随着地势蜿蜒的宽阔河流。
那河流好像静止不动似的,颜色也泛着诡异的灰白色。
“太怪了!”
“这能是河?!”
“不是河还能是什么?走吧,咱们下山吧,得赶路呢,要是被别的商队抢先了,那宝珠就没咱的份了!”
“好吧好吧。”
正在大家收拾行装,牵着马匹。打算下山时,忽然耳边响起一道巨响。
地处的山峦在剧烈的震动。
众人瞪大了眼,急急忙忙趴下。
“快快快!是地龙翻身!!”
“快趴下!!”
大家眼底全是惊惧。
太可怕了!!
他们怎么如此倒霉?竟然遇到了地龙翻身!
什么宝珠?!这辈子再也不想来这破苍州了,如此遥远的地方,又荒又破,竟还差点没了命!
大家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切恢复了平静,不再地动山摇,耳边也不再有可怕的巨响。
众人才大着胆子慢慢爬起来。
他们重重的呼着气,一个个腿都是抖的。
“大哥……再也不来了……都怪你硬是要跑到这破地方来,咱们不做宝珠生意又能怎样?”
“哎哟,我腿软,走不动路。”
绝大多数人都坐在地上努力平复心绪。
只有为首的老大站起身,他随意的朝山下扫了一眼,这一扫,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仿佛脑子放了空,目光定定的盯着山底下,眼睛一眨也不眨。
“大哥!大哥!你干什么呢?”
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别发呆了!咱们还是快些走吧,万一一会儿又遇着地龙翻身,这座山垮了怎么办?”
“你……你……你们快看山底下!”
“那底下有什么好看的?我们……嘶……”
其他人意识到不对劲,连忙起身凑过来。
他们朝山底下看去,都被惊住了。
只见那条灰白色的河流上,一个又一个人正在上面行走,他们手里似乎推着一辆推车,至于推车上放着什么就看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