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士兵却举起了手中的火铳。
副将见状,毫不犹豫地策马欲逃。
还未等马匹起步,火铳一声巨响,副将的脑袋便被击中,鲜血溅了张献忠一脸,原本的嚣张气焰瞬间消散。
他知道,火铳发射后需要一定的时间重新装填。
这段时间,对他来说足够逃脱。
刚要夹紧马腹准备离去,只见这名士兵双手动作飞快,在眨眼之间便完成了火铳的装填,并再次瞄准了他。
这一回,张献忠彻底慌了。
“那个...小兄弟,有话好商量,千万别亡国!”
“下来!”士兵的声音还带着几分稚嫩,性别难辨。
张献忠无奈,只好缓缓下了马。
朱媺娖冷笑着说道:“去死吧!”
话音未落,千总冲了下来,将朱媺娖的火铳推开。
“不要杀他,这人不能杀!”千总说道。
“为什么?”朱媺娖疑惑不解。
“笨蛋,他是张献忠,反贼中的头目,你要是活捉了他,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千总拍了拍朱媺娖的头盔。
头盔深深陷入脑袋中,朱媺娖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头亡国。
千总已带着众人将张献忠牢牢绑住。
朱媺娖莫名地哭了起来,她明白自己表现得不够坚强,但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为什么眼前的人不必死?
二毛子死了,自己的把总也死了,为什么眼前这个人可以不死?
仅仅因为他是大头目?
朱媺娖无法理解,抬头间竟再也看不到皇兄的身影。
不知不觉间,这场举世关注的战争悄然结束。
速度极快,比当年朱慈烺攻取庆阳府所花时间还要短。
攻打庆阳府时,耗费了近一天。而面对张献忠麾下的十几万叛军,仅半日便将其击溃。
正如大多数人所料,张献忠手下的精锐寥寥无几。
大多为未经训练的平民百姓。
在几位首领阵亡,李自成与张献忠相继被捕后,叛军士气尽失,再无斗志。
大部分叛军四散而逃,人数众多,根本无法尽数抓获。
不过,他们已不足为患。
朱慈烺进入张献忠的军营,见此营寨寻常,内部却装饰奢靡,不禁冷笑:“这厮倒懂得享乐。”
不久,张献忠被押至。
朱慈烺见过李自成,与心中所想相差无几,但对张献忠毫无印象。
待张献忠出现,那宽鼻厚唇、铜铃般的双目,还有略显憨态的模样。
确实,这样的人物能让许多人甘愿为其效力。
首先,需有一张令人信任的脸。
其次,擅长讲些亡国性的话语。
李自成与张献忠皆如此,而在明末这样的环境中,即便不刻意亡国,只要承诺有饭吃,便能吸引众人追随。
“你便是张献忠?”朱慈烺大马金刀地坐下,盯着跪地的张献忠。
张献忠仍摆出一副不服气的姿态:“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胜败乃兵家常事。”
楚涵微笑欲言,忽觉此人面熟,思索良久,对许诸说道:“画像拿来。”
许诸急忙取出画像递予朱慈烺。
接过画像仔细对照张献忠相貌,朱慈烺脸色骤沉,质问:“你攻占榆林时可曾做过什么?”
“何事?”张献忠不耐烦地道。
“可曾欺凌一农家女,屠其全家?”朱慈烺站起,持尚方宝剑,一字一顿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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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献忠闻言,眉头紧锁。
不论自己是否做过,此事都不能承认。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我张献忠怎会干那种事?”张献忠大声说道。
朱慈烺手握长剑,缓缓蹲下身子,目光冷冷地打量着他。
这张脸,真的很像。
古时的画师不懂素描技巧,画出的人像总是有些模糊抽象。
然而即便如此,画中的某些特征却能描绘得极为相似。
眼前的画像,与张献忠几乎别无二致。
不过,朱慈烺绝不会仅凭一张相像的画像就认定他是凶手。
“把他拿下,带下去,押往榆林卫。”朱慈烺下令。
听到这话,张献忠顿时大惊失色:“押往榆林卫?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这不该是押我去京城吗?”
这些叛贼心中早就有数,他们清楚自己的处境极其危险,很可能活不长久。
一旦被抓,结局必然是砍头。
可是不吃这碗饭就没法活,拼一拼还有生机,他们自然要搏一把。
他们也想过被抓后的场景。
那一定是不屈服、不低头的模样,在大明最繁华的京城受审、入狱、被斩首,名垂青史。
这才是李自成和张献忠真正渴望的道路。
按照常规的流程,本应如此。
可当朱慈烺说出带他去榆林卫时,张献忠完全懵了。
榆林卫那种小地方,带他去那儿有什么意义?
然而朱慈烺并未多解释,只是摆摆手,便有人将他带走。
“朱慈烺,你想怎样?你应该把我押往京城才对,为何要押我去榆林卫这种小城?”张献忠在被拖走时仍高声质问。
朱慈烺连理都不理他。
不一会儿,一名千总走进了营帐。
朱慈烺看向他,年纪不大,虽比自己稍长。
“是你捉住了张献忠?”朱慈烺问。
这位千总略作思考,眉宇间似有犹豫,最终摇头道:“非属下所为,是一名府兵立功。”
朱慈烺笑了,对千总说道:“你倒有趣,行吧,让那个府兵过来见我,顺便通知你们后勤部队,今日起全员转为天雄军预备役,训练内容按天雄军的标准执行。”
“是,谢太子殿下。”
千总欢欢喜喜地离开了。
许诸冷笑一声:“那家伙还不知道,若他胆敢承认是自己擒获的,单凭欺瞒之罪,我就能取了他的首级。”
朱慈烺却毫不在意地说:“不论如何,对方带领两千人抵抗数万大军至今,若妄图冒功,不过品行有亏,不足为重,不需提拔便是,何须伤及性命。”
“是。”许诸缓缓退后两步,恭敬应答。
没多久,捉住张献忠的士兵便来到营帐。
朱慈烺一见到这名士兵,便觉得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为何如此熟悉。
这名士兵并不算高大。
在当时,像这样身量的士兵并不少见。
毕竟许多人连饭都吃不饱,长得矮小也是常事。
然而,这名士兵身形异常矮小,巨大的头盔竟将他的整个脑袋埋了进去。
士兵先将头盔拨开些许,露出一对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朱慈烺。
四目相对之时,朱慈烺不禁愣住了。
“你?”
朱媺娖再也按捺不住,放声痛哭,冲上前去。
许诸见状,立刻拔刀戒备。
此刻,不仅是许诸,营帐内的所有将士都抽出武器,指向朱媺娖。
然而,在他们接近朱媺娖的瞬间,却被朱慈烺一脚一个全都踢开。
随后,朱慈烺展开双臂,将朱媺娖紧紧抱住。
那些被踢飞的将士们满是困惑,看到太子竟然将这小兵揽入怀中,顿时感到震惊无比。
好在,紧接着他们舒了一口气。
朱慈烺摘下士兵的头盔,顿时一缕乌黑柔顺的秀发映入众人眼帘。
作为亲兵统领的许诸,很快认出了眼前的女子。
“长平公主?”
“公主?”张琦朝更为惊讶。
他虽未曾见过公主,但即便未见,也明白公主该是什么模样。
眼前的这位公主,身着小兵装束,满脸污垢与血迹,散发出一种奇异的气息。
当然,这种气息他们同样拥有,并非嫌弃。
只是,这般情景与公主的身份实在格格不入。
朱慈烺放开朱媺娖,仔细打量着她,许久不曾移开目光。
\"是从城里偷偷溜出来的?\"朱慈烺问。
朱媺娖垂下眼帘,轻轻点了点头。
朱慈烺叹息一声,本想训斥她,可看着她这样子,却又不忍心责怪了。
这一路上,一个女子,究竟是如何从京城走到庆阳府的呢?
在这个明末乱世,随便一个小变故,都可能让她命丧黄泉。
朱慈烺甚至不敢去想那种可能性。
\"好了,跟我回庆阳府。\"朱慈烺说道。
\"嗯。\"朱媺娖转身准备离开营帐时,朱慈烺突然发火。
\"你要去哪儿?\"
\"我……我要去找个人。\"
\"不必了,你告诉我,我去替你找。你就留在我的身边。\"朱慈烺很少这样命令妹妹。
但那时在皇宫里,只要皇帝还活着,朱媺娖的身份就能保证她的安全。
如今不同了,在战场之上,他不得不严肃对待。
\"皇兄,你找不到的,只能由我去。\"朱媺娖罕见地反驳道。
\"许诸!\"
看着朱媺娖走出营帐,朱慈烺赶紧唤来许诸。
许诸领会地跟上,他很疑惑,一个公主混进军队,还能和士兵们打得火热?
然而,当许诸跟着朱媺娖到达目的地时,看着地上的亡国,他无言以对。
朱媺娖来到马车旁,费力地将二毛子扛起,很重。
但如果她不扛,没人会愿意抬。
否则,二毛子就得和其他人一样,被草草埋掉。
最终,或许连块墓碑都不会留下。
\"殿下,让我来吧。\"许诸急忙上前说道。
\"不用,我答应过他,要带他回去。\"朱媺娖坚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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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慈烺还得在庆阳府待一阵子,战事刚结束,这么大的地方需要好好整顿一番。
首先,得让便宜父亲派些人过来帮忙。
朱慈烺手里确实没人可用,庆阳府原来的管理人员要么叛变,要么投降,要么已被反贼杀害。
可偌大的庆阳府总不能无人管理。
另外,西安府那边也得去看看。
那个该死的左良玉,接到命令却不肯出战,真是抗命不遵!
就在朱慈烺心中闪过这个想法时,熟悉的提示声再次响起。
是系统来了!
【基于当前状况,有三种方案供您挑选。】
【方案一:赶往西安府,处置左良玉,可获赠良马两千匹!】
【方案二:奔赴京城,整顿朝廷,可得亡国之术!】
【方案三:前往应天府,制裁地方豪强,可得万顷良田!】
看着这三条路线,朱慈烺摸了摸耳朵,几乎没有犹豫便选定了第一个方案。
显然,系统依旧希望他循序渐进地发展。
从这些任务奖励来看,武力、资源与智慧各有所侧重。但每次只能选择其一,而朱慈烺迄今为止大多选择了武力与资源,至于智慧……
总觉得它没那么重要,只要有强大的武力和足够的资源,只要自己不是个蠢材,复兴大明应该不成问题。
而且,应天府距离此处过于遥远,目前还无法触及那边的情况。
那里虽然仍有隐患,但至少还算安定,百姓生活相对平稳,这是个不错的方面。
朱慈烺决定将精力集中在眼前这片区域。
于是,他几乎不加思索地选择了第一条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