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裂地之河的胎动
盘古斧刃劈开混沌时,飞溅的髓液在地表凝结成十字星芒状的巨河。河水呈琉璃色,白天倒映星辰轨迹,夜晚流淌月光碎银,将新生的地球分为四块大陆:
- 炽阳域在东南,地表遍布火山脉络,原住民以地火为熔炉锻造文明;
- 绿影域居西南,世界树根系撑破地壳,雨林如翡翠穹顶遮蔽天空;
- 霜寒域覆于西北,万年冰川下封存着史前文明的冰晶遗迹;
- 穹光域悬于东北,悬浮城群用反重力装置锚定云端,机械齿轮与量子光网编织未来。
最初,四域通过巨河上的“百川渡”通商,河心岛的“共生祭坛”每日升起和平炊烟。直到第一千个春分,祭坛突然喷发出黑色烟雾,烟雾中传来沙哑预言:“四理念必致毁灭,唯分裂可存其一。”
炽阳域领主砸毁通商船舵:“岩浆不该冷却在谈判桌上!”
绿影域大祭司砍断连接两岸的藤蔓桥:“根系必须独自拥抱土壤!”
穹光域科学家启动电磁屏障:“数据不需要混杂原始代码!”
霜寒域巫王冻结渡口:“冰川的纯净不容污染!”
十字河被筑起四座巨闸,奔腾的水流被迫分成四段死水,曾经倒映星空的河面,渐渐蒙上了猜忌的苔藓。
二、消失的领主与十年谜题
十年前的暮春,四域同时发生异象:
炽阳域的火山群突然集体沉默,领主赤烈的王座上只剩半块焦黑的熔岩令牌;
绿影域的世界树垂下血色气根,领主青萝的寝殿里堆满了写着“宽恕”的枯叶信;
霜寒域的冰川裂开蛛网般的缝隙,领主白凌的冰棺中躺着一封用体温融化的雪书;
穹光域的悬浮城集体故障坠落,领主墨羽的实验室残留着量子态的求救波纹。
四域的手下花了十年时间追踪线索,最终在十字河的四座闸口,发现了相同的刻痕——那是用指尖血混着河泥写下的四个字:寻叶云天。
此刻,位于四域中心的“河流守望者”废墟中,叶云天正凝视着桌上的四封密信。信件材质各异:炽阳域的火漆信笺还在散发余热,绿影域的叶脉信纸爬着荧光苔藓,霜寒域的冰纹信封凝结着细小冰晶,穹光域的全息投影信正在空中流转数据流。
“他们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叶云天指尖抚过密信上的刻痕,掌心的古神血脉突然发烫——那是盘古后裔独有的印记,平时隐没在皮肤下,此刻却如燃烧的星痕。
妻子林月瞳站在落地窗前,她的瞳孔突然泛起幽蓝微光——这是变种人感知生物能量的征兆。“河流的心跳乱了。”她按住玻璃,指尖下浮现出河流的能量脉络投影,本该均匀流动的光带,在四域边界处扭曲成狰狞的漩涡,“就像有人被按在水底挣扎……领主们可能被困在那里。”
三、四双眼睛里的星辰
“我们要去救他们。”
阳阳的声音像火苗跃动,这个总把火焰能力当烟花玩的男孩,此刻正用指尖点燃桌上的煤油灯,橘色火光照亮他眼底的坚定。他的机械助理叮叮站在身后,机械臂咔嗒咔嗒地组装着耐高温护目镜。
“河流在哭。”月月轻轻触碰窗台的盆栽,藤蔓立刻缠绕住她的手腕,仿佛在传递某种讯息。她的助理当当正往背包里塞种子,嘴里嘟囔着:“绿影域的毒雾花该修剪了……”
明月抱着双臂缩在沙发里,霜寒域的冰纹信封在她膝头结出薄霜。“我梦见过那些冰川裂缝。”她轻声说,睫毛上凝着细小的冰晶——这是她能力失控的征兆,“裂缝里有东西在喊‘冷’。”助理豆豆立刻递上暖手炉,却被她摇头拒绝。
最安静的是月明,这个总在拆解机械的少女正趴在地上拼装模型。她面前的金属零件突然悬浮起来,在掌心聚合成微型飞艇的轮廓。“穹光域的反重力系统有漏洞。”她头也不抬地说,助理包包的机械音从口袋里传出:“已黑入穹光域旧数据库,坐标定位完成。”
叶云天与林月瞳对视一眼。窗外,十字河的支流正蜿蜒流过庭院,在月光下泛着银蓝光泽。林月瞳忽然伸手按住丈夫的肩膀,变种人特有的共情能力让她感受到对方的震颤——那是父亲对子女的担忧,也是古神后裔对使命的共鸣。
“河流之子号”飞艇的引擎声打破夜的寂静。这艘用十字河沉木与穹光域合金打造的飞船,船头雕刻着盘古开天的浮雕,尾翼镶嵌着四域的象征宝石:炽阳域的火玛瑙、绿影域的翡翠、霜寒域的冰晶、穹光域的量子核心。
四胞胎站在舱门前,阳阳的火焰在指尖跳动,月月的发丝缠绕着新生的藤蔓,明月的睫毛凝结着细小冰花,月明的机械义眼闪烁着数据流。叮叮调试着肩部的维修炮台,当当往腰间挂种子袋,豆豆往背包里塞着反光镜,包包在手腕上展开全息地图。
“小心边界的能量乱流。”林月瞳为每个孩子整理衣襟,最后将一枚刻着河流图案的吊坠挂在阳阳颈间,“这是盘古血脉的共鸣器,遇到危险就贴紧河面。”
叶云天按住飞艇的舱门,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当十字河再次呼唤时,记得告诉世界——分裂的是土地,不是人心。”他退后一步,看着孩子们登上飞艇,引擎喷出的气流卷起河岸的泥沙,在月光中画出一道银河般的轨迹。
飞艇掠过十字河中央时,四域的闸口突然同时开启。停滞十年的河水终于重逢,激起巨大的彩虹雾柱。阳阳趴在舷窗上,看见雾柱中隐约浮现出四个模糊的身影——那是失踪的领主们,正透过时间的缝隙,向新一代伸出援手。
“坐标确认,各就各位!”月明的声音通过对讲机传来。
“炽阳域,第一象限!”阳阳举起火焰喷射器。
“绿影域,第二象限!”月月撒出一把发光种子。
“霜寒域,第三象限!”明月在舷窗上画出冰纹符咒。
“穹光域,第四象限!”月明将机械义眼接入飞船系统。
当“河流之子号”的影子掠过四域边界时,十字河的河水突然开始倒流。叶云天望着天际,看见四个方向同时亮起光芒——那是希望的火种,正在古老的裂痕中重新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