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人一致喊出\"岳师姐先上\"时,这位平日能单手抡鼎的女修突然僵在原地。她的脸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连耳根都染上了晚霞色。
\"胡、胡闹!\"岳枝握紧的拳头松了又紧,声音罕见地打了结,\"我哪需要...\"
话未说完,邵宇已经坏笑着凑过来:\"哎呦~我们岳师姐原来也会害羞啊?\"他故意捏着嗓子学大家闺秀的腔调,\"莫非是当了一遭男子也体会到了我等的不易?\"
\"邵!宇!\"岳枝怒吼着揪他耳朵,但通红的耳尖彻底出卖了她。众人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最后还是林景川轻咳一声解围:\"按战术考量,岳师妹的长鞭最适合开路。\"这冠冕堂皇的理由让她如蒙大赦。
岳枝深吸一口气正要起跳,突然脚下一滑,踩到钱老板那只镶金嵌玉的算盘,在冰面上划出完美的抛物线,而她整个人瞬间化身人形钻头,打着旋儿冲天而起!
\"哇啊啊——\"
日威风凛凛的女修此刻四肢大张,像只失控的竹蜻蜓般在空中疯狂旋转。束发的玉冠\"咻\"地飞出去,正好砸在钱老板脑门上;腰间的佩玉叮叮当当甩成个光圈,活像个人体风铃。
\"这这这...\"宁识惊得瓜子都掉了,\"师姐你晚上还回来吃饭吗?\"
救援二人组手忙脚乱地出手了——林景川剑指一划:\"冰河天梯!\",宁识同时掐诀:\"扶摇九转!\"
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又要出意外了。
林景川的冰灵力凝成的螺旋滑梯方向装反了,本该是缓冲却变成了加速器…
宁识的风系气垫的角度偏移30度,完美形成旋转力矩,并且两人灵力输出功率不匹配(林景川用了七成功力,宁识只用了三成)
结果岳枝就像被扔进了修真界第一台全自动洗衣机:先是顺着冰滑梯来了个720°转体,又被气垫弹回半空继续旋转…
算…球…宁识都不敢想自己待会儿会被师姐揍的有多惨emmm急急忙忙下去亲自把师姐带上来,道了180个歉才算完,并狠狠瞪了林景川一顿。
墨少洲热情地记录下了一切,标题:《论联合施法的108种错误示范》
陈康瘫在冰面上,脸色煞白,捂着摇摇欲坠的肚子哀嚎:\"不行了不行了……我怕是要生了!\"
众弟子面面相觑,一时陷入沉默。冰面上只回荡着陈康痛苦的呻吟声。
\"要不......用捆仙索绑着拉上去?\"一个年轻弟子怯生生地提议。
宁识闻言立即瞪圆了眼睛:\"你当是在拖年猪呢?\"她指着陈康隆起的腹部,\"这可是两条人命!\"
\"那、那怎么办?\"小弟子涨红了脸,\"总不能让她自己爬上去吧?\"
林景川皱眉沉思,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墨少洲则已经蹲下身,仔细检查陈康的状况。
\"用担架。\"月栖梧突然开口,一边解下自己的外袍,\"把衣服铺在木板上,做个简易的......\"
她话未说完,陈康突然发出一声痛呼,吓得众人又是一阵手忙脚乱。宁识赶紧扶住她,转头对提议的小弟子打了个响指:\"再敢乱出主意,罚你做他孩子干爹。\"
\"好了。\"墨少洲适时打断,从袖中取出几块灵木,\"用这个做支架,再以灵力固定。\"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纷纷解下外袍开始制作担架。只有那个可怜的小弟子还站在原地,小声嘀咕:\"我明明说的是绳子,又没说要把人当猪拖......\"
林景川与月栖梧对视一眼,同时掐诀结印。只见两道冰蓝色灵力自他们掌心涌出,在担架下方交织缠绕,凝结成一条晶莹剔透的冰晶滑道。这灵力凝成的轨道表面光滑如镜,却又暗藏玄机——每隔三寸便有一道细微的灵力波纹,能有效吸收震动。
\"起!\"随着林景川一声轻喝,渡尘、渡缘师兄弟立即上前。渡尘在前,双手稳稳托住担架前端;渡缘在后,将担架尾端架在自己肩上。两人动作默契,步伐稳健,活像抬着一尊珍贵的佛像。
墨少洲虽沉默不语,却早已暗中出手。他修长的手指轻点,一缕缕银色灵力如游丝般缠绕在担架底部,恰到好处地分担着重量。每当渡尘师兄弟迈步时,这些灵力便如弹簧般微微收缩,将颠簸化解于无形。
啊——!!!\"陈康突然发出一声震碎三魂七魄的惨叫,双手死死抠进担架木板,\"停!停!再颠下去老娘就要表演现场接生了!!!\"
陈康这声惨叫犹如九天惊雷,震得众人灵力一滞。渡尘师兄弟慌忙急刹,却见林景川精心构筑的冰灵轨道瞬间扭曲变形,活像条发了癫的冰蜈蚣,每一节关节都在疯狂抽搐。
与此同时,墨少洲的承重灵力骤然失控,将担架高高抛起,在空中划出三道完美的圆弧轨迹。
\"嗖——\"渡尘像被踢飞的蹴鞠般滑向岩浆,渡缘慌忙去拽——\"刺啦!\"半截雪白中衣迎风飘扬,露出印着\"出入平安\"的红裤衩……
\"师弟挺住!\"渡缘不得不拽着仅剩的裤腰带碎片,可惜红色太过张扬,大概所有人都看到了师弟的翘腚…
\"小僧的开光裤衩呜呜呜!不是,小僧的清白!!!这让小僧有何颜面再侍奉佛祖呜呜呜!\"渡尘捂着屁股哀嚎ing。
又是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墨少洲默默把灵力调成安全气囊模式:“此番我会小心护着继续走吧,时间也耽搁不得了。”
无人在意的角落里,前老板独自趴在冰面上,动也不敢动,冷汗涟涟,他老板望着众人齐心协力抬着陈康,心中突然涌起一阵恐惧。
\"他们会不会抛下我?\"
\"陈康毕竟是他们的同门,他们肯定会救……那我呢?\"
\"不……我不能死在这里!我还有万贯家财!\"
钱老板布满血丝的双眼骤然瞪大,浑浊的眼白中爬满狰狞血丝。
他枯瘦的手指痉挛般探入靴筒,\"锃\"的一声抽出淬了毒的玄铁短刃,刀锋在幽暗的冰窟中泛着瘆人的青光。
\"要死一起死!你们休想踩着我的命上去!\"他喉间挤出野兽般的嘶吼,身形如癫似狂地扑向担架。
刀刃划破凝滞的寒气,直指陈康隆起的腹部,\"带我走!否则就让这贱人陪葬!\"
他枯爪般的手指已触到陈康的裙角,指甲深深掐进布料。众人甚至能看清他嘴角喷溅的唾沫星子,在冰晶折射下如同毒蛇的信子。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钱老板状若疯魔的举动震得担架剧烈摇晃。
陈康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血色尽褪,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啊——!\"他十指死死扣住担架边缘,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隆起的腹部随着剧烈的晃动而起伏不定,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滚落。
渡尘和渡缘下意识想要上前制止,却被这疯狂的场面震得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林景川的冰系灵力轨道因这突如其来的震动而出现裂痕,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
月栖梧惊得手中准备接应的法器\"咣当\"一声掉在冰面上,在死寂的冰窟中激起刺耳的回响。
刹那间,一道赤色雷霆划破冰窟——
\"锃!\"
墨少洲的炽霆剑化作血色惊鸿,剑锋过处,连空气都燃起灼热的焦痕。钱老板的喉间骤然绽开一朵妖艳的血莲,喷溅的鲜血在寒雾中凝成细碎的红晶。
\"我...我要…回...\"他枯瘦的手指徒劳地抓挠着咽喉,浑浊的瞳孔里映着众人惊骇的面容。喉间\"咕噜\"作响的血沫声中,破碎的字句随着生命一起流逝。
话音未落,他佝偻的身躯已如断线傀儡般后仰,染血的身躯坠向深渊时,宽大的锦袍在气流中像极了折翼的蝙蝠。
墨少洲亲自接过担架绳索,对众弟子沉声道:\"继续前进,不要停。\"
突发的变故让所有人都加紧了脚步,冰台的弟子们来到洞口后才敢喘口气
冰笼悬在岩浆上方,锁链已被腐蚀得摇摇欲坠。岳枝趴在洞口边缘,朝下大喊:\"快!所有人一起把他们拉上来!\"
宁识纤指如穿花蝴蝶般飞速结印,周身骤然卷起灵力旋风,双掌猛然向前一推,磅礴的风系灵力瞬间凝成一张半透明的天罗地网,稳稳兜住摇摇欲坠的冰笼。
这道风障不仅精准地托住了倾斜的笼体,更在接触瞬间化作万千缕柔和的灵力丝线,如同母亲的手掌般轻柔地抚平了所有晃动。笼中弟子只觉一阵清风拂过,原本剧烈的颠簸顿时化作摇篮般的轻摇。
\"呼——\"宁识轻舒一口气,指尖灵力未散,转头对众人挑眉一笑:\"怎么样?我这风障可比某些人的蛮力靠谱多了吧?\"说话间,还不忘朝墨少洲的方向瞥了一眼。
傅凌渊手腕轻振,三尺青锋铮然出鞘,剑尖迸发出数道凝若实质的湛蓝剑气。这些剑气在空中交织缠绕,转瞬间化作九条泛着寒芒的灵力锁链,如同活物般精准缠绕住冰笼四角,锁链末端深深嵌入冰壁之中,发出清脆的\"叮叮\"脆响。
墨少洲已然立于崖边最险处,黑色劲装被凛冽的寒风吹得猎猎作响。他双手握住灵力锁链,骨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沉声道:\"列阵。\"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冰窟中激起阵阵回音。
楚逸闻言立即行动,修长的手指快速结印,在冰面上划出两道闪着金光的牵引阵纹。
苏倚川则手持玉笛轻点,道道音波如同无形的指挥棒,将众弟子有序分为两列。弟子们后一人紧扣前一人腰带,在冰面上摆出完美的斜角发力阵型,俨然一副训练有素的模样。
\"起!\"墨少洲一声令下,声如雷霆炸响。刹那间,众人齐声怒吼,声浪在冰窟中激荡回响。
第一波发力时,每个人都绷紧了全身肌肉,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青筋如虬龙般在额角暴起,豆大的汗珠顺着涨红的脸颊滚落,在冰面上砸出细小的水花。可那沉重的冰笼却纹丝不动,仿佛在与众人较劲。
第二波发力时,精铁打造的锁链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在寂静的冰窟中格外刺耳。冰笼终于微微晃动了一下,这细微的动静却如同黑夜中的星火,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斗志。
到了第三波,每个人都咬紧牙关,面目狰狞,将最后一丝力气都榨了出来。肌肉在颤抖,骨骼在哀鸣,灵力在经脉中奔涌如潮。
\"给老子起来!\"邵宇的怒吼点燃最后斗志。所有人面目狰狞,灵力、剑气、音波、风压在这一刻完美融合。
锁链发出不堪重负的\"铮铮\"声,冰笼终于破开岩浆雾气,重重砸在洞口平台!
笼中弟子连滚带爬地逃出来,一个个瘫成烂泥。邵宇直接呈大字型躺倒,望着洞顶傻笑:\"哈...哈哈...我们...做到了...\"
他们相视而笑,无需言语,这份同生共死的情谊已深深刻进每个人的骨血里。
幻境如琉璃般片片碎裂,耀眼的出口在众人眼前豁然洞开。宁识眼珠一转,指尖灵力流转间又是一阵飓风骤起,将还沉浸在脱险喜悦中的同门们尽数卷向出口。
\"阿识你又要作什么妖?!\"岳枝在风中凌乱转身,徒劳地抓向那道青色身影。却见宁识早已轻盈地跃上屋檐,绯色裙裾在风中猎猎作响。
\"你们先走——\"她逆着光挥了挥手,\"我落了件要紧东西在同福楼!\"
岳枝气得直跺脚,这熊孩子分明就是惦记着掌柜私藏的那坛百年花雕!眼见那道身影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街角,她只得咬牙切齿地追着众人没入出口的光晕里。
吴掌柜在幽暗的密室里如痴如醉地摩挲着钱老板的珍藏,每一件古玩玉器都在烛火下泛着诱人的光泽。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浮现出病态的潮红,枯瘦的手指颤抖着划过玉扳指上的纹路:\"二十年...整整二十年啊...\"
\"吴掌柜,一夜暴富的感觉如何?是不是脸都要笑烂了?\"一道阴恻恻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惊得吴掌柜手中扳指\"当啷\"坠地。
他猛地转身,浑浊的老眼瞪得几乎要凸出来:\"你...你怎么可能...\"干瘪的嘴唇不住颤抖,\"那可是大仙亲手布置的杀阵...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宁识听笑了:“大仙?你说的是魇心魔那个呷粪的扑街仔?”
吴掌柜听不懂她在叽里咕噜的说些什么,只能大喊着:“我可告诉你,我是大仙最忠实的信徒,你若敢动我大仙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哦,就他那么个下三滥的扑街也配叫大仙?做个大虾我都嫌他肉少塞牙!放心吧直娘贼,我待会儿就送他来和你相亲相爱,走好不送。”
宁识一刀宰了吴掌柜,将密室里的财宝一股脑卷进储物戒,又放了把火烧光同福楼才离去。